“大叔,那是人命,要是不弄清楚的話,人家懷疑你,想來你也不願意的,是不是?”雲素的雙眼眯了一下,給人家一種無形的壓力。
“我沒做,什麼都沒做,你們不能冤枉人!”
“大叔,沒人說你做什麼,只是想讓衙門的查清楚給你還個青白,你再嚷嚷下去,就讓人懷疑你心虛了,不願意去衙門,”
雲素的口才不是一般人能應付的,那賣魚的是個忠厚的,就算心裡有鬼,也不可能讓自己的口才變好,所以被動的被雲素說的連話都說不出,只能無助的看着衆人,希望衆人能幫幫,就跟剛纔一樣。
可大家都覺得江雲素說的有道理,反倒勸着,讓他寬心,這魚啊,也不會壞的,在這裡,更沒有人能偷……那安慰人心的話,把賣魚的差點弄哭。
雲素的堅持讓任楷的眼神也落在了那個賣魚的身上,兩個人默契的對視了一眼,有意無意的擋住了賣魚的去路,更是堵的他找不到不去的藉口。
等待的時候是最難熬的,那婦人依舊哭泣着,賣魚的則在時間的拖延下越來越不安,連眼神都變了。
“來了,衙門來人了,”突然,有人在外面大聲的喊着。
聽說衙門來人了,所有人立刻都散開了,把有關的人都露了出來。
“怎麼回事?”羅清跟着衙門到了這邊,面色嚴肅的問道。
任楷簡單的把事情說了一遍,指着眼睛哭的通紅的婦人跟一邊眼神閃爍的賣魚的人說:“他們就是當事人,這些看熱鬧的都是事情發生的時候看着的,這下毒不是小事情,有一次就有第二次,我希望能弄清楚一些,免得無緣無故的讓魚市場蒙上一層陰霾,壞了名聲!”
他只希望這只是一件簡單的事,而不是裡面夾雜着各種陰謀。
若是因爲陰謀而下毒害人,這幕後的人,毒辣的讓人心驚。
“你們,把人帶回去,再派人去看看中毒的人怎麼樣了,”羅清很利落的指揮着,這些事情,他比任何人都熟悉。
“我不要去衙門,不要去衙門,”賣魚的突然語氣激動,情緒激烈的反抗着,“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這些跟我無關……,”
“那毒不是你下的,是誰下的?”雲素突然開口,讓衆人一愣。
“不是我,不是我,是人家要求的,不下毒就會要我全家的命,我沒辦法,不要抓我,不要抓我……嗚嗚……,”賣魚的終於是崩潰了,不用人逼問就把事情嚷出來了,讓所有人驚愕的不敢相信,畢竟方纔他們都相信他,覺得下毒的人不是他,有的人還懷疑是不是中毒的人自己弄的,爲了訛詐銀子。
這真相一出,所有人都傻眼了。
“是誰讓你下的?”雲素方纔問的很突然,賣魚的根本沒有防備,脫口而出就把事情給泄露了。
這會兒,等他明白自己說的什麼後,立刻臉色毫無血絲的搖着頭否認說:“沒有誰,沒有誰,”
羅清看了任楷一眼,知道這件事複雜了,這好像是有人故意爲之的,就衝着他點點頭,然後要把人帶走。
“看牢一些,免得有人暗中下手,”他不知道還有誰會盯着自己,背後的勢力有多大,但防範一些還是好的。
這些人,真的是無所不用其極啊!
“放心,”羅清把人帶走了,整個魚市場頓時安靜下來,顯得有些冷清。
雲素掃着衆人茫然的凝望着他們的眼神,心裡一酸,想着大家只不過就是想簡簡單單的過平靜的日子,爲什麼就不可以呢?
那些上位者把他們的野心加註無辜百姓身上,無視他們的性命,只想達到他們的目的,她都不知道這魚市場到底能不能保住——那些人,搶的理所當然,讓人咬牙切齒又無可奈何。
像顧湛那樣,有目的,有條件,那還可以說,她不是小氣的人,開魚市場本就是爲了方便漁民,根本不是以賺錢爲目的的。可那些人,知道了魚市場牽連的利潤跟好處,巴不得一口氣吞下,開始了無極限的卑劣手段,上次是爲何漁民,這一次是下毒,那下一次呢?
是要直接殺人嗎?
雲素沒有比這一刻更懊惱自己沒有背景跟靠山,這要是換成任何有勢力的家族,誰敢這般毫無顧忌呢。
“我們要派人在這裡嗎?”上次歐陽重的人看着,到沒出什麼亂子,只不過在事情結束後,人都被任楷鬆回去了,她覺得還是這個法子好。
“想要人的話,我手裡到有些會武功的,”顧湛過來的時候,剛好聽到雲素的話,就開口表示道。
任楷看了他一眼之後搖搖頭說:“人管着也看不了所有的,反倒會讓漁民心生不安,”上次是沒有辦法了,才那麼做的。
“那要怎麼辦?這裡那麼亂,隨隨便便就能鬧點事情出來,你可是這裡的老闆,出了什麼事,人家肯定要找你的,”顧湛覺得任楷拒絕的沒有道理,這多少能讓人注意一點,不亂來。
他剛開的時候,遇到的事情也棘手,有人要是故意搗亂,這壞的還不是魚市場的名聲。這長此以往的話,還有誰敢在這裡買魚呢。沒有人來,漁民自然不會待在這裡,那遲早這裡都要荒廢。
“以後……讓進來的漁民一人交一文錢,就當這裡是租給他們的,若出事,由他們自己承擔,跟我們毫無關係,”她覺得對漁民的好讓很多事情都控制不住了,果然是沒有規矩不成方圓,那一文錢,就當是給他們的一點制約,“讓進來買魚的人也明白這一點,買賣是他們的事情,我們只是租個場地,要是他們不願意,就出去,別在這裡做買賣!”
任楷有些猶豫,這一文錢,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對漁民來說,也是不捨的,不知道這消息一說出去,會讓多少人不高興。
“這個好,反正是租給他們地方,那他們怎麼算計,怎麼賣魚都跟你們無關,”顧湛頗爲贊同,覺得這是減少麻煩的最佳辦法。
顧湛都說好了,任楷就沒有反對的理由了。他只是覺得漁民或許會反對,但也不至於到要跟雲素作對去幫那些人。
“讓人在門口寫個告示,然後讓人站在那邊告訴那些漁民,”雲素揉揉有些難受的腦袋,思索了片刻後說:“這錢攢着,以後在漁村開個學堂,以後的孩子都可以送到那邊去,銀子不夠的話,我們再加,明年開始蓋學堂……,”這好過直接跟他們要銀子,免得出了一文錢之後,自己的日子沒法子安寧。
這個法子得到了兩個男人的贊同,他們一邊商議着,一邊想着如何解決魚市場這邊不斷出現的小事。
而被抓走的兩個人在魚市場引起的轟動卻沒有減少,這裡的人沒娛樂,有一點點波動都能讓他們談笑好幾天,所以這件事鬧的越來越厲害,很多人都覺得魚市場有些不乾淨,老出事,讓人心裡忌諱着。
“我們大家賣魚的時候都好好的,怎麼一到魚市場之後,不是這個出事,就是那個有麻煩的,說不定啊,哪裡真的有不乾淨的!”有一個人說,就有兩個人在傳,沒兩天,關於魚市場不乾淨的消息都傳了好幾個村,等雲素知道的時候,已經是最後了。
招娣娘跟小船孃聽了這個消息之後,商議了一下,覺得還是跟雲素說一聲的比較好。
她們兩個得了柳柳跟孩子關係好的原因,入了雲素的眼,在魚市場開始的時候,家裡男人們理着漁船,她們則在魚市場門口擺着小攤子,這日子是越發好了,不說天天有肉,但溫飽是沒有問題的,連家裡難纏的婆婆都不敢再嘟囔半句,這家裡開銷的銀子都在她們手裡,這算是無形中的讓她們成了家裡說的上話的,所以她們對雲素是格外感激的。
女人,最怕被人看不起,被人欺負,所以江雲素等於是給了她們另外的一種生活,她們自然不敢忘。
等雲素聽了小船孃說的那些話後,雙眼一轉,有些瞭然。
那些人,就是想壞了魚市場的名聲好讓魚市場開不下去,到時候,他們就該坐收漁翁之利了。
“那些人的話,格外的難聽,聽的我都氣死了,”招娣娘滿臉憤怒,可這種事情,她們的辯解就顯得有些無力了。
“沒事,你們不要擔心,大不了的話,就魚市場不開了,大家跟以前一樣,各自賣各自的,”雲素說的輕描淡寫,一點都沒把這件事放在心裡。
“這怎麼可以呢?”小船孃是從中得到很多好處,又改變了家裡境況的人,一聽說要各自賣魚,跟以前一樣,立刻語氣頗爲激動的喊着說:“這不在魚市場裡賣魚,大家能賣的出好價錢嗎?在這裡,多虧是有人看着,大家纔不被欺負,要是沒有的話,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事呢,是個聰明的,就不會離開這裡。”
他們以前賣魚的時候,簡直提心吊膽,沒有魚不行,有了魚擔心賣不出去,賣的話,又覺得虧了,反正一整天都是心慌不安的,哪裡像現在這樣,擺着攤子就有人上門來買,還不用看人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