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音入耳,雖置身於冰雪之中,但內心的邪念、貪念、癡念,紛紛接踵而來,令人無力招架。
老爺子想起了自己拜師入門、間接害死師兄的事兒,雖說他是無心之過,也總是這樣安慰自己,於是這麼些年都安穩地過來了,可這一瞬間,他突然憶起當初從墓地中跑出來時,師兄向自己伸出的手,血淋淋的……
耳畔鬼魅之聲紛亂響起,固若金湯的心扉逐漸瓦解、破碎,老爺子臉上紅腫一片,他緊緊閉上眼睛,可卻不能驅逐出體內不斷侵蝕他內心的邪火,汗如斗大,慢慢滴下。
和他有着同樣心理掙扎的還有其他三人,周圍的鬼魅之音就像是催化劑一般,不一會兒,他們的臉色無一不是紅成火炭,或是蒼白若雪,兩種極端反反覆覆,虛汗如雨嘩啦啦淌下來,胸襟潮溼、脊背溼透、漸漸的,腳底下的冰逐漸融化……若是他們此刻專注於腳底,或許會看見他們腳下自以爲堅固無比的冰面原來只是薄薄的一層,深不見底的黑淵顯透出來,令人心悸。
更爲恐怖的是這層薄薄的冰面正在逐漸消融,恐怕不消片刻,他們將會從半空之中墜落,後果,自行腦補從高於五層的樓上跳下來的場面。
這邊,老爺子四人正在與自身的心魘掙扎搏鬥,那邊,林茵六人卻是嘗試着又一個辦法。
天色陰暗下來,雪山卻因爲雪的反射作用而呈現一幕幕白光,這白光容易刺瞎人的眼睛,俗稱雪盲症,這時候,她們幾人都是憑藉着自己的感覺往前走動,雖說沒有調動視覺,可嗅覺感覺聽覺觸覺更靈敏了一些,就連微風拂動髮絲的細微靈動感也能被她們捕捉到,可惜,遊離於五感之外的魂魄卻不能因此而感知。
這當然是再一次失敗了,嘗試了幾個辦法,如果真的到了山窮水盡的時候,幸好當初多帶了一些食物,要不然還真的被活活困死餓死在這裡了,不過現在也好不到哪去。
“呸!”突然間,書生朝着前方吐了一口唾沫,她恨恨地想着,自己20多年從來沒有作威作福,從來沒有行惡僞善,怎地上天就這麼玩弄她呢?
“咦?”書生本是無意而爲,可林茵卻突然有了一種感覺,這種感覺是被困於一層屏障之中,某個瞬間屏障突然消散無盡的感覺。
“咱們再走走,快!”林茵一把拉起走累了坐在雪地上的同伴們,心急火燎地催促。
書生幾人誰見過她這個樣子,趕緊站起照做。
林茵帶了個頭,這一段路,她閉着眼睛也能走過去,因爲只有一條線路。
走了一段路,林茵皺起眉頭,因爲趕緊那層屏障又逐漸籠罩起來,“呸!”林茵當機立斷朝着空氣吐了一口口水,顧不得同伴們驚詫的目光,提起腳步便要繼續前進。
如此以往,直到最後一人大雁也吐過唾沫後,不出幾秒,她們終於走了出來。
這出來,自然是不同於原先她們已經走過n遍一模一樣的地方了,這是個新的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