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白雲中,有紅綠藍紫白黃的降落傘徐徐飄下,於半空中點綴成一道亮麗的風景。
主傘已經打開,在還未能着陸的時間內,簡直是享受自在享受風穿過髮梢淋漓盡致的快感。
林茵徹底的放鬆下來了,她伸展着雙手,似乎想要觸摸什麼,又似在擁抱空氣,臉上洋溢着輕鬆自然的笑意。
她的身邊,是她的同伴們,成一字散開,紅綠藍紫白黃,無比和諧地徐徐降落。
等到安全着陸的距離時,腦海裡是爛熟於心的動作要領,而身體早已形成了一種慣性的本能,不假思索地做出動作,最終,林茵安全着陸。
其他幾人也是如此,儘管有個別人被傘拖着跑出去很遠,但最終都是安全地着陸。
800米跳傘安全而順暢地結束,接下來,她們要開始1000米的跳傘,除了高度高些,享受空中的時間多些,並無多大區別,經歷了這些,女兵們逐漸喜歡上這項運動,想着若是手揣狙擊槍,從高空降落而下,邊降邊掃射,想必局面會很壯觀。
每一個成熟的傘兵要有足夠的心理承受力來面對突如其來的情況,但更重要的是,他們已經練習了成百次上千次,對於跳傘的每一個環節都已經如此的熟悉,他們會使得身上的傘具成爲他本身的一部分,利用它,控制它,掌握它,如此才能完美地應對不測情況。
林茵幾人,想必是不能成百次的練習,因爲她們時間不夠,但此時,如海綿一般瘋狂吸收知識的林茵,正在磨蹭着駕駛這架直升機的機長,想要他在休息時間教一教她開飛機。
機長嚇得連連擺手,可林茵沉着冷靜地吐出一個個專業術語,又不得不讓他吃驚,再加上林茵難得的求人軟語,酥得他頭一昏立刻就答應了,清醒後他才後悔起來,若是琴師控制不當,他又來不及控制飛機,那可怎麼辦?
機毀人亡?不不不!機長汗毛豎起,連連擺頭,想要驅散這不好的猜測,正沉浸在自己世界裡呢,林茵突然爬上了駕駛艙,坐上了機長座。
她絕佳的記憶力告訴她飛機起步該做何等準備,而開始起飛又該按什麼按鈕,手柄的操縱又該如何,於是機長還在愣神呢,眼前的飛機已然滑移起來,嚇得他魂飛魄散,連連在後面奔跑,呼喊着:“快停下!”
機長的呼聲也將崔和平、月季等人吸引過來,他們臉上浮現出疑惑的表情,似乎不解爲何機長在後面追趕自己的飛機……等等,機長在後面追,那飛機是誰在操縱?
左轉右轉,尋找了一番無果後,月季喃喃自語,語氣說不出的質疑:“咱們這隻有琴師不見了,該不會是琴師吧!”
“……”一石驚起三層浪,便連一向面無表情的崔和平都是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這時候,追趕無望的機長垂頭喪氣地跑了回來,邊跑他還邊呼叫自己的同伴,似乎想要從空中攔截這架失控的飛機。
“我去,還真的是琴師,她是怎麼做到的?”月季望向天空中已然成了一個小點點的飛機,驚呆了。
機長簡直要欲哭無淚了,只不過一個愣神,怎麼飛機就被開走了呢?可……她方纔不是說自己只會理論知識,還沒有實踐過麼!可,爲啥開得這麼漂亮?
機長是專業人士,他自然看出飛機飛翔得很是平穩,提在嗓子眼的心也逐漸平靜下來,他只希望琴師不要開得太嗨,早早地回來吧!他保證,下次他一定會答應她,坐在她旁邊指導的!
天空中,林茵嘴角噙着笑意,輕鬆自如地控制着飛機,若不是大家都知曉她的底細,倒要猜測她是不是專業的機長……
不同於降落傘悠悠然下降的舒暢感,駕駛在飛機上有種酣暢淋漓的刺激感,若是旁邊也有一輛飛機,她倒想和它賽上一賽。
考慮到飛了一會兒了,實際距離應該很遠,林茵決定不再這麼的任信下去,調整舵面,改變飛機姿態,調整方向,飛機以一種華麗的姿態成功轉身,調頭飛回。
順着原來的方向,林茵操控着手柄,平穩地飛了回去。
等到一定距離,她冷靜地放下前後緣襟翼,減小油門,滑翔而下,降低高度,同時,她進一步減小油門進近拉桿,主輪着地,前輪着地,立即打開機翼上表面減速板打開發動機反推力裝置,並使用機輪剎車,最終飛機平穩着陸。
剛一着陸,林茵還未從刺激感中出來,艙門已被拍得乓乓響,窗外,機長焦急的臉龐顯得格外清晰,林茵不禁吐了吐舌,不好意思地從駕駛位上下來。
當走出機艙,到了陸地時,她方纔感覺腳有些軟,自己一直沒有注意,第一次實踐操作飛機的她,原來身體也有害怕的意識,但在飛行過程中,她是真的放鬆,完全感受不到心底最深的懼意。
“琴師,老實交代,什麼時候學會的飛機?”書生湊了過來,她只差沒將豎起的手指戳到林茵臉上了,她恨哪,怒哪,這廝居然偷偷學飛機……天知道,她也好想開飛機啊!
“就這些日子啊,我不是經常去圖書館的麼,在那裡看的。”林茵無辜地攤了攤手,實話實說。
可這還不如不說呢!
書生被打擊得夠嗆,她指着林茵的手指顫啊顫,顫啊顫,最終顫抖到崩潰的邊界:“你的意思是……你一直在自學?”
“是啊。”林茵點點頭。
“一直自學理論知識,這是你第一次操縱真實的飛機,還是在沒人指導的情況下?”書生瞪着銅鈴大的雙眼,滿臉的不可置信。
“是啊。”林茵輕笑着再度點點頭。
“殺了我!”書生哀嚎一聲,竟然是再也不看林茵,抱着頭就衝了出去,邊衝出去邊吶喊着:“哪有水,快讓我澆澆頭,讓我清醒一下!”
雖說書生的反應比較誇張,但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