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怎麼回事啊你!我喊你那麼多聲了你沒聽見啊!”身着連衣裙的女孩子飛奔而來,臉上的妝都因爲冒出來的汗水而有些花了,此時她憤怒地一章拍向林茵的肩膀,毫不掩飾對其的反感。
林茵這麼多年的武術也不是白學的,空氣中的氣流她自然感覺得出來,微側了下身,於是女孩本是拍向她肩膀的手落空了。
任誰本是騎地好好的,突然衝上來一個女孩子劈頭蓋臉地教訓你,你是神馬感覺?
嗯,林茵的感覺和大多數人是一樣的,決定不予理會,她甚至都沒有回頭,直接蹬着車,準備再次出發,瘋狗朝你吠,你還能再吠回來嘛?自然是無視之,有多遠走多遠。
可林茵還是忽略了身後瘋女人的較真和蠻不講理。
車尾被無情地扣下,哪怕不在意前方蹬車的人是否會因爲她的動作而摔倒,或者說,假使摔倒,她也不當回事?
這回,林茵是被徹底的惹毛了。
她撤回在另一邊的腿,一個利落的轉身,果然發現一雙礙眼的手扒拉着自己的車尾座的鐵桿。
視線慢慢往上,是一雙挑釁的眼眸,以及花貓一般的圓臉。
林茵皺了皺眉,正待開口責問,突然女孩身後傳來了一道她熟悉得不得了的嗓音。
是啊,熟悉得不得了,前世欣喜,悵然,後悔,憤恨,都和這個嗓音有關,而擁有這個嗓音的男人,林茵擡起頭,那笑得一臉牲畜無害,實際上陰險無比處處爲己精心算計的男人……果然是他——喬洋!
真是令人噁心無比的笑容啊,林茵別過臉,用力一扯愛座,女孩措手不及間被狠狠甩落,被男人接在懷裡,再擡眼望去,已然是一道急逝的粉紅靚影。
“啊!”女孩似乎有些難以置信,這個女孩子居然將她甩落在地!她,喬家的大小姐,居然被一個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差點甩落在地!她眨了眨眸子,再度確認了這個令她難以接受的事實,轉而投向身後扶着她不讓她掉落的哥哥:“哥哥,幫我查!我一定要好好地報復她!”
那目光不再美麗,而是如蛇一般的陰毒。
這目光,林茵也是熟悉無比,前世逼自己打胎時不就是這樣的目光麼,帶着居高臨下的鄙夷,漠不關心的踐踏。
林茵飛快地蹬着伊麗莎粉,她已經不記得穿過幾條街幾條小巷了,她只想甩掉身後的男女,永遠地甩掉他們!
最終林茵蹬着自行車來到了一處死路,望着前方高高豎起的橫牆,林茵終於停了下來。
雙手握着扶把,屁股居於舒軟的坐墊,而修長的****已然穩穩及地。
林茵喘着粗氣,嘴脣發白,身體不住顫抖。
第一眼看見女孩臉的時候她有種莫名的熟悉,現在一想,可不是麼,現在的喬露臉蛋還有些稍肥,而不是後世整了幾遍的錐子臉,尖巧鼻,櫻脣嘴,眼角也沒有開大,可那不耐煩和自以爲是的目光倒是一模一樣。
呵呵……林茵輕聲笑了起來,肩膀不住地顫抖着,那神情又似悲斂,又似自嘲。
他倒是比以前年輕了好多呢,也對,今世自己才十二歲呢,比前世遇見他早了整整十年。而比自己大了八歲的他,此時可不是纔剛剛考上大學麼!唔……南臨大學,真是意氣風發啊!
這一笑就不可收拾起來,只見巷尾處一個少女面朝着死路低低地笑着,笑聲悲涼而令人痛心,連錯步而來的野貓都被嚇得一溜煙跑遠了。
不知笑了有多久,林茵慢慢停了下來,前傾着的僵直身軀也漸漸地鬆弛下來。
舔了舔不知不覺滑落脣角的淚水,鹹鹹的……林茵低着頭,高牆而下的陰影籠罩在她的臉上,讓人看不清神色。
“你好,能商量件事麼?”林茵喃喃出聲,依舊是這樣的話語,淡淡的語氣,隱約透露出的驕傲,倒是和前世大不一樣,也是,已經在社會中浸淫多年的他豈能不收斂自己秉性,正如心中的意圖一樣。
這樣的相遇和上輩子的相逢,是何等的相似?商量?一切都只在他的角度爲他着想而已。
“唉……”林茵嘆了會氣,揮開腦子裡的那些不愉快的記憶,她想起了常駐心底少年灼熱的目光,溫暖的陪伴。
“沈瑜泓,有你在我心裡,我什麼也不怕。”林茵握緊了手中的扶把,直到指骨發白,才漸漸鬆手,車頭一個利落的旋轉,已然遠離了那條高牆堵死的小巷。
這邊,因爲妝容花散和遙遙無期的堵車等待,喬露只能放棄去她心心念唸的聚會,回了家。
回到富麗堂皇的家裡,她纏着喬洋一定要查到那個搶了她的伊麗莎粉還致使她差點甩落在地的那個女孩,喬洋別無他法,只能答應。他對於妹妹的寵愛是一貫如此,更何況,他也想知道僅僅看了他一眼就避他如蛇蠍的女孩到底是誰!
在喬洋看來,那利落的一甩分明是下意識的報復,一晃只見影的騎行分明是倉惶的逃竄,他勾起脣,目光有疑惑也有不解。
現在的喬家是徹徹底底的暴發戶,因爲八十年代改革開放的風潮襲來,喬父下海經商,撈了第一筆金,現在主戰服裝業,後來者居上,成功躋身先進商人代表,但他知道,他與老牌勢力還是有着不小的差距。
此時面對兒子的拜託,喬父一通電話下去,從捷安特旗艦店竟然得到了一個了不得的消息。
“喬洋啊,你爲什麼要查這個女孩?”
喬洋身在商人家裡,一言一行都耳濡目染,一看父親右手尾指不經意地扣起,他就知道這個女孩身上有讓父親有利可圖的東西了。
面對神色正常讓人完全看不出所想的父親,喬洋笑了笑:“好像有些衝突。”
“什麼!”果然父親臉色一變,再也不是老狐狸樣似的老謀深慮,臉色是僅有的嚴肅:“不管起的衝突是什麼!我命令你,一定要和她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