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你可以不要這麼卑劣嗎?
“是這樣……”霍熠煬沉吟着,臉上看不出喜怒。
一邊的江叔也不敢擡頭去看他,這個時候的少爺不喜歡別人偷窺他的表情吧!
“慕羽……江叔,慕羽追過宋柯柔?”
“是,我也是發現慕羽最近跟少奶奶走的很近,所以重新去查的,不過這都是發生在法國的事情了,當年宋小姐跟你們在法國唸書的時候,慕羽曾經去過很多次。”
霍熠煬皺了眉:“我竟然一點都不知道……”
江叔暗自咧了咧嘴,當時您跟少奶奶正在熱戀,當然不會去注意宋小姐的追求者:“慕羽當年應該沒有出現在你們面前過,不過在宋小姐回國前,慕羽好像終於死了心,從此之後就從宋小姐的生活裡消失了,沒想到他原來一直在這個城市,還進了乾元。”
“十八歲……”霍熠煬似乎很難理解這個事實,“他當年離開宋家的時候應該只是六七歲的小孩子吧?他喜歡宋柯柔什麼?”
江叔僵了一下,答道:“這個……說不定宋小姐自己都不明白。”
“慕羽背後那個人,還是不好查嗎?”
江叔猶豫了一下,搖頭道:“藏的很深,但可以肯定的是,這個人應該是慕羽的親身父親。他的母親慕輕晨出生普通,家裡幾乎沒有什麼親戚,能夠給慕羽這樣生活的,除了他那個神秘的父親,沒有其他可能人選。新加坡那個養父,不過是個門面,但是他的嘴緊的很。連他身邊的老婆兒女,都不清楚他當時爲什麼會忽然收養毫無關係,甚至見都沒見過的慕羽。”
霍熠煬點點頭,揮手讓江叔下去。江叔遲疑着問:“少爺,便利店那個小子,不用教訓一下嗎?”
霍熠煬苦笑道:“他要是不這麼做,沒準我也會這麼做。我這個黑鍋,背的不算冤枉。”
江叔退了出去,偌大的辦公室裡只剩下一個霍熠煬。以前他離開辦公室的時候,就想回家,即使再累,在家裡閉着眼睛休息,至少也知道身邊有個人在看着自己,那種滿足感是很難用言語說出來的,可是現在回家。不過是少了一個人而已。卻好像把整個家都帶走了。
奶奶說讓他想辦法找醫生治療安之若的失憶。“你不希望她想起來的也想起來了,說不定想起所有事反而會原諒你呢?”霍熠煬也認真的想過,如果安之若想起來會不會原諒自己。可是,如果她想起來了。只怕是更覺得痛苦吧?
一時間,霍熠煬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因爲從一開始,他就做錯了。在商場上,他所向無敵,手腕頗多,在感情上,他卻還只是一個孩子。而安之若,就是另一個孩子。
“謝謝……”安之若朝編輯鞠了一躬,出了雜誌社的門,手上捧着花了兩天兩夜趕完的手稿,一時間有些無所適從。
這確實不是十年前的世界了,編輯還好心的提點她,不用這麼一家一家跑,可以把電腦上完成的那些作品用郵件發給雜誌社,安之若卻是欲哭無淚,現在的軟件確實很好用,不過她因爲還不習慣,所以沒有放棄手繪的傳統,就是寄給一些報刊的簡單的四格漫畫,也是自己的手稿,但都石沉大海,渺無音訊。
安之若自己知道她是太心急了,纔會一家一家的跑。畫漫畫的人越來越多,很多都是專業學校出來的,除非有了名氣,否則只靠時不時登載一些小漫畫或者幫一些雜誌做插圖,養活自己都有些困難,何況還要養活媽媽,更不要說買房子了。
“難怪做藝術的人很多都要忍受貧窮。”安之若感嘆道,看來,找份工做似乎比較靠譜一點,她應該靜下心來創作,而不是爲了錢來畫。
如果,去當明星是不是來的快一點?當了明星,有了名氣,不是也可以繼續畫畫?那時候應該會有很多漫畫雜誌願意來連載吧?這個念頭剛剛冒出來,便聽身後有喇叭聲,這幾天經常遇到這樣的情況,安之若不知道這次又是遇上誰了,扭頭一看,嘴角微微翹起。
“慕羽,你最近的行爲有點不對勁哦……”安之若手託下巴,一臉狐疑地道。
慕羽靠邊停車,下來道:“隨便你怎麼想,我都不介意……不過我真的沒有跟蹤你,爲什麼這麼巧,我也不知道。你又在滿大街地找工作嗎?”
安之若晃晃手裡的文件夾:“我在推銷自己的作品。”
“作品?”這次換慕羽一臉的狐疑,“你不要告訴我,我認識一個才女。”
“當然!”安之若理所當然地一歪頭,樣子說不出的俏皮可愛,“現在應該還沒有下課吧,你又翹課?”
慕羽聳聳肩,卻是四下望了望:“我對這邊不熟,你一路過來有沒有看哪裡有喝一杯的地方。”
“天還沒黑呢!”
“我說咖啡……”
“哦……你的車呢?這裡可以停車嗎?”
慕羽撓撓頭,像是纔想起他的駕照:“那你告訴我在哪裡,我隨後就到。”
安之若知道他不載別人,倒也不介意,正要告訴他自己方纔看見的一家咖啡店,忽見慕羽身後一輛黑色轎車駛來,是她熟悉的一輛車。
慕羽也回過頭去,看着那輛停在他車後的高級轎車,眼睛微眯,臉上帶着一抹似有似無的笑容。
霍熠煬從車上下來,看看慕羽,又看看安之若。
“慕羽,你去停車,我在前面那個路口的咖啡屋等你。”安之若在霍熠煬開口之前搶先說道,轉身就走。
“之若!”
安之若明明不想見他,可是一聽見他叫自己名字,雙腳竟自然而然地停下。
“你知道他是誰嗎?”身後的霍熠煬問,安之若皺了眉,不知道霍熠煬想要說什麼,慕羽微微揚了下巴,看上去一臉的無所謂,他心內卻是莫名緊了緊,眼睛直視着霍熠煬。
“他以前住過宋柯柔家,他跟宋柯柔的關係也不是你想到的那麼簡單。”
安之若突然想笑,等了半天,他居然說出的是這麼一句話。她轉過身,好笑地看着他:“霍熠煬,你可以不要這麼卑劣嗎?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他跟宋柯柔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你要告訴我做什麼?你是想說你是一時鬼迷心竅,受了宋柯柔的魅惑,然後慕羽是受了宋柯柔的指使,刻意來接近我,來離間我們的嗎?真可惜,慕羽他從來沒有提起過你!”
“安之若!”霍熠煬沒想到她居然是這個反應,“你該瞭解我是什麼樣的人。”她竟說他卑劣?她以爲自己是來可以挑撥慕羽和她的嗎?
“真抱歉,我並不瞭解你是什麼樣的人,也並不想了解。”安之若低了頭,像是在做什麼決定,忽然兩步走到慕羽身邊,挽起他的手,對霍熠煬宣佈道,“我不管他跟宋柯柔是什麼關係,我只知道他現在在我身邊,霍熠煬,你最好趕快去找律師,否則說不定哪一天報紙上就會登出霍夫人偷情的照片。”
霍熠煬沒想到安之若竟會這麼說,滿面的陰霾,寒聲道:“安之若,你以爲你的演技很高超嗎?”她爲了逼他離婚在他面前竟然來拿慕羽來做擋箭牌?
“你擡舉我了,我的演技沒有霍總好,在跟別人發生關係後還能在妻子面前裝出一副三好丈夫的樣子!”
安之若一再的諷刺讓霍熠煬的臉越來越冷,她還覺得不夠,仰頭對慕羽道:“你不會介意我比你大吧?”
慕羽微微一怔,隨即伸出另一隻手來,拂過她的額頭碎髮,輕笑道:“對我來說,你永遠十八歲。”
“夠了!”霍熠煬一個箭步衝上來,對準慕羽的下巴就是一拳,慕羽一個踉蹌差點跌倒,霍熠煬還要動手,卻被安之若攔住。
“霍熠煬,你住手!”安之若鬆開慕羽的手,戒備的擋在霍熠煬面前,“你這算什麼,我們已經沒有感情了!霍總你就應該痛痛快快放手!真要動手的話,也應該我來奉陪!”
霍熠煬見安之若的眼中毫無溫度,擺明了不介意跟他動手的樣子,本來就涼了的心此刻就像是被冰凍了起來,雖然他知道安之若很可能只是故意做給他看,可心還是很痛。“安之若,這個遊戲並不好玩。”
“誰在跟你玩遊戲?!”安之若冷笑一聲,“你還不明白嗎?我不記得你,我記得的自己只有十八歲,只有慕羽纔是跟我一個國度的,他不像你,他可以開跑車,也可以吃路邊攤,他會在我難過的時候帶我去適當的地方,會在寒冷的冬夜陪我一起在便利店聊天,跟他在一起也不用擔心被拍,我不用管什麼集團什麼股東,只要做自己就好,他比你更適合我!”
霍熠煬看着一臉冷漠的安之若,和她身後嘴角掛着淺笑的慕羽,拳頭握的緊緊,他幾乎是在用全身的力量剋制着自己。
就在安之若以爲霍熠煬很可能再動手的時候,他突然轉身,一言不發地上了車。
“走!”江叔一直站在車旁邊,沒辦法插嘴的他滿面焦急,這時看看少爺,看看少奶奶和那個少年,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
“沒聽見我的話嗎?”車內傳來霍熠煬冷如寒冰的聲音。江叔咬咬牙,對着安之若鞠了一躬,一臉的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上了車。
當黑色轎車開走之後,慕羽才吐了一口帶血絲的吐沫:“沒想到霍……”
“你喜歡那個女生是宋柯柔是嗎?”安之若轉過身,看着他的眼睛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