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們,昨天晚上剛從老家回來,本來打算更新的,結果洗完澡後,往沙發上一坐,就睡着了,醒了就第二天早上了,實在尷尬啊啊,早上先更新一些,把思路撿起來,今天晚上還有一章。
……
受益於一九七零年代香江金融業野蠻生長、缺乏監管的便利,香江的商人銀行,按照米國那邊的稱呼,投資銀行的業務,增長迅猛,形成了高益、惠豐獲多利、怡和怡富、渣打寶源這香江四大投資銀行。
隨着怡和在香江的覆滅,怡和證券、怡富這一系的金融業務被瓦解分食,高益也沒特意保留怡富品牌的意願,進而客觀上,確實給別人騰出了一些上升“空間”,像香江花旗銀行投資銀行部門這些機構,以及樑博濤這種胸有城府、敢冒風險的個人,便都是賭這個時運。
追趕者雖然處於落後位置,但從主觀方面來講,還是有優勢的,那就是心態積極,說白了,沒有忌憚,葷腥不忌,反正目前沒處在中環金融區的核心位置,不像高益那樣比較注重“邊界”,只要有錢,就敢幹!有點類似於米國那邊垃圾債券的興起情形。
這次來找樑博濤做生意的人,是樑博濤還在高益的時候,結識的一個老闆和炒股高手,叫劉大熊,是生產電風扇的上市公司,艾彌高的創辦人和老闆之一。
香江股市上一輪牛市在一九八一年結束後,因爲受特殊的正治氣候的影響,整體行情長期萎靡不振,而相比之下,米國那邊,一九八零年代初期經濟嚴重衰退結束了,米國股市整體行情便強勢反彈了,以至於吸引了在香江這邊毫無作爲的炒家們。
像高益證券、香基證券這樣的大型證券公司,在米國有包括美林證券在內的長期穩定合作者,可謂運作機制完善,於是無形當中便成了那些不惜挑燈夜戰、跨洋出征的炒家們的最佳平臺。
樑博濤和劉大熊就是那個時候結識、並熟絡起來的。
這次劉大熊找過來,對樑博濤說,他想把自己手裡的艾彌高股票全都賣出去,速度越快越好,當然了,儘可能不引人注意,那就更好了。
這件事難免透着一點古怪,老話說的好,金窩銀窩,不如自家的狗窩,艾彌高那可是劉大熊一手創辦的產業,而且還上市了,不能因爲看小說,真把縣令當成七品芝麻官不當縣太爺了,這裡面的難度、成就,並非隨便什麼人都能克服和實現的,你劉大熊憑什麼會那麼輕易地,說拋棄就拋棄?
既然找人幫動作越快越低調效果越好的忙,那劉大熊接下來自然要多多少少地交代清楚,自己之所以選擇如此做的原因所在。
“幹了這麼多年的電風扇生意,對這個領域的行情判斷,我還是有那麼一點心得的。”劉大熊解釋道:“電風扇這個行業,雖然在香江屬於越來越稀缺的工業,但技術含量終歸有限,在發達地區已經是夕陽產業,競爭也沒那麼激烈了。”
“艾彌高趕上了一個好機遇,兩次世界石油危機,造成全球能源供應緊張,連一向大手大腳、過慣鋪張浪費日子的米國,都開始推動節約能源了,這才讓電風扇有了新的生路。”
“加上覆古風捲土重來,我在電風扇的款式設計上動了一點心思,艾彌高的電風扇這才成了米國市場上的大受歡迎產品,賺來了滾滾利潤。”
“不過,如今的形勢已經大不相同了,”
“先說香江這邊的情形,高爵士那可真是大能人啊,外匯基金管理局成立一年多以來,港元利率還真就穩定住了,乖得如同給足了錢的女人,像之前那種連續數年港元利率持續下行的趨勢,戛然而止,客觀上這對香江本地產品出口很不利。”
“再說國際形勢,世界石油危機的影響,已經不那麼泰山壓頂一般地猛烈了,米國市場的電風扇需求量,就沒有以前那種強勢了。”
“所以呢,綜合以上各種考量,我決定,不如趁着艾彌高的頹勢,還沒有暴露出來,儘快把手上的艾彌高股票高位套現,落袋爲安,纔是真把錢賺到手裡不是?”
“樑生放心,只要這件事辦成了,除了花旗銀行那邊的佣金之外,我再給你個人這個點數的車馬費。”
對於劉大熊做出的那個隱晦的手勢,樑博濤似乎看都沒看,他瀟灑地打了個響指,叫來了侍應生,“開一瓶皇家禮炮,劉生,這酒我請你。”
劉大熊自然是百般推辭了,明明說好了,這頓是我請樑生嘛。
樑博濤擺了擺手,笑眯眯地開口道:“劉生,我這個人,向來喜歡敞亮,再說了,把事情講清楚、講透徹了,我才能幫着辦得盡善盡美不是!”
“拿劉生想要全數售出手上的艾彌高股票來講,我覺得,你對我有很多保留,沒有講出真正重要的事情,這極可能關乎稍後具體操作的成敗。”
“劉生,我可是知道,你在美股那邊大殺四方了好幾年,可謂資本高手了,不可能不清楚,即使真的有一天,艾彌高的電風扇業務徹底衰落了,但艾彌高做爲一家上市公司,它的這個‘殼’,依然屬於相當優秀的資源,將來在劉生的手上,所能發揮出來的價值,絕對遠超一家電風扇生產商?”
“現在,劉生你跟我說,你對艾彌高毫無留戀了,你覺得我會相信嗎?還是你認爲,這麼多年,我在圈子裡,白混了,連起碼的眼力深淺都沒有?”
劉大熊被說得臉色一僵,心中暗想,樑博濤不愧是從高益跳出來的高手啊,心眼多得很,眼睛毒得很,自己想使喚傻小子的打算,絕無可能了。
不過,這樣也好,劉大熊轉念一想,樑博濤是真正的能人,更有利於自己的計劃。
做爲一個“賭徒”,劉大熊從來不缺決斷力,想明白其中利害關係的他,當即做出了選擇,恭恭敬敬地拿起那瓶皇家禮炮,爲樑博濤倒上,“樑生慧眼如炬,我確實有些事沒坦率地拿出來講,因爲這算是‘家醜’了,實在讓我難堪。”
“艾彌高另一位主要股東,同時也是艾彌高董事會副主席的樑英偉,和我不咬弦,讓我在公司裡很被動,我們之間的關係已經到了不可能彌合的地步。”
“所以,我的計劃是,先賣出手上的全部艾彌高股票,暫時退出艾彌高,等艾彌高的股票跌無可跌了,我再趁低吸入艾彌高股票,重新掌握艾彌高,把樑英偉這個討厭的傢伙趕走。”
樑博濤眯起了眼睛,“劉生對艾彌高的股價走勢,就如此有把握?恐怕就算高爵士,也不具備如此的洞察力吧!”
“我另有妙計,讓艾彌高股價到時候暴跌。”劉大熊訕笑着,又做了一個隱晦的手勢,“只要這個復仇計劃成功了,我給樑生這個點數的車馬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