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惠豐銀行現任大班桑達士,和下任大班沙雅幾乎不約而同的質疑,高弦依然是不慌不忙,極其簡潔地說道:“請講。”
桑達士指着文件上的一個項目問道:“在資金流向方面,‘利衆寶’基金和‘安富達’基金幾乎全都投在股票和黃金上面,但這一筆卻是不斷往外借錢,累計至今,將近兩億。爲什麼會如此?借款人金東控股又是何方神聖?”
沙雅也亮出了自己的問題,“必須承認,‘利衆寶’基金和‘安富達’基金極具投資眼光,提前買入了衆多現在看起來價格十分便宜的優質股票。”
“但我發現,這些股票裡,偏偏沒有恆生指數成分股當中的置地公司和牛奶公司。”
“要知道,這兩家公司的股票,毫無疑問地都是優質股票,可爲什麼卻詭異地漏掉了?”
高弦神態輕鬆地笑道:“二位的問題,其實都可以彙集到一個答案上。金東控股買了牛奶公司的股票,我個人也買了它們的股票。”
聽了這個回答,桑達士和沙雅相互看了一眼,不約而同地想到,高弦這個年輕人手腕很高,也不知成立了多少無名公司,做爲週轉,來達到謀取私利的目的。
但高弦接下來的話,卻又讓桑達士和沙雅大感意外。
高弦沉聲道:“金東控股買入牛奶公司股票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金東想要收購牛奶公司。這也是爲什麼,我來請獲多利公司擔任財務顧問的原因。”
桑達士和沙雅的目光,重新落到文件上,開始明白高弦的操作套路,注意力也被金東想要收購牛奶公司的計劃,牢牢地吸引住了。
片刻後,沙雅開口道:“大衛,你總是時不時地讓我們驚訝一下。金東收購牛奶公司的想法很大膽!那麼,截至目前爲止,金東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掌握了多少牛奶公司的股份呢?”
高弦巧妙地回答道:“明天,金東總經理李若希就會帶着,金東持有百分之十八牛奶公司股份的證明文件,去牛奶公司總部,要求進入牛奶公司董事會。”
沙雅點了點頭,“如此說來,大衛你肯定是謀劃這場收購許久了吧?”
高弦坦然地哈哈一笑,“確實如此。不知道惠豐,是否願意助我一臂之力呢?”
感覺到朝氣和活力撲面而來的桑達士和沙雅,瞬間便達成了共識:顯而易見,相比於老態龍鍾的周希年,生龍活虎的高弦,能爲惠豐帶來更多更持久的利益。這也印證了那句中國的老話——長江後浪推前浪。
更何況,惠豐早就在高弦的環宇電子身上,下了不少注。
而通過剛纔的查閱文件,也證實了‘利衆寶’基金和‘安富達’基金,不愧是香江的第一資金,正是才成立不久的獲多利,所急需的優質項目。
桑達士最後表態道:“獲多利可以擔任金東收購牛奶公司的財政顧問,惠豐也願意買下‘利衆寶’基金和‘安富達’基金的百分之四十九權益,併爲將來可能的擠提做擔保。”
“不過,‘利衆寶’基金和‘安富達’基金接下來的運作,要由獲多利和高益一起來決定。”
“另外,爲了理順‘利衆寶’基金和‘安富達’基金的資金流向,金東控股的那筆借款,必須儘快提前歸還。”
“如果大衛不反對的話,這筆還款就直接從,匯豐購買‘利衆寶’基金和‘安富達’基金百分之四十九權益的支付款中,扣除了。”
“我沒有任何異議。”高弦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這樣,晚上我請二位吃飯。”
……
雖然惠豐霸道了一些,但高弦心裡並沒有抱怨。
他更在意的是,在把惠豐拉到自己這邊做幫手的同時,還把‘利衆寶’基金和‘安富達’基金的潛在風險,轉移了出去。
所謂的大勢,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影響的。
而現在的高弦,就足以對整個香江股市的命運,產生重大影響。
這並非誇口,僅僅是金東收購牛奶公司這一項操作,便會震動香江。
換而言之,接下來一兩年的香江股市,會如何變化,幾乎沒法從小裝那裡找到百分之百有意義的參考了。
說白了,這一輪香江股市狂潮,原本會在明年,也就是一九七三年,變成一場災難;可現在羽翼漸漸豐滿的高弦,不時地扇動一下翅膀,哀鴻遍野的股災,未必不會提前爆發!
如此一來,‘利衆寶’基金和‘安富達’基金就成了定時炸彈。
高弦心裡明鏡一樣,不管‘利衆寶’基金和‘安富達’基金目前如何輝煌,那裡面的錢,都不屬於自己,他只是憑藉香江股市大牛市中股票收益肯定輕鬆跑贏銀行利率,巧妙地借來別人的資金,進行借力打力而已。
如果高弦還想在香江繼續混下去,那就不能讓‘利衆寶’基金和‘安富達’基金,隨着即將到來的香江股災,變成一顆傷人無數的炸彈。
現在惠豐願意接受‘利衆寶’基金和‘安富達’基金,比獲多利答應擔任金東收購牛奶公司的財務顧問,更讓高弦鬆了一口氣。
……
這邊,高弦把惠豐這位超級“奶媽”搞定,那邊,金東總經理李若希帶着金東持有百分之十八牛奶公司股份的證明文件,到了牛奶公司總部,要求面見牛奶公司董事會主席周希年。
因爲惠康和金東超市的激烈競爭,牛奶公司和金東的關係,當然不可能融洽。
現在見金東的頭頭,帶着人上門,牛奶公司裡連前臺小妹,都拉着臉。
但不管怎樣,李若希畢竟不是小白丁,周希年還是接見了他。
李若希舉止恭敬,但說出的話可不含糊,“周爵士,這是金東已經持有百分之十八牛奶公司股份的證明文件,我想請周爵士召開董事會,請金東的代表,加入牛奶公司董事會。”
“或許,我們金東還是第一大股東,所以,請不要安排普通的董事席位。”
大出意料的周希年,哆哆嗦嗦地帶上老花鏡,打開證明文件一看,頓時又驚又怒,氣得一拍桌子,“欺人太甚!朝秦暮楚的狗奴才,讓你主子親自來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