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淨身修行
佛國大乘皇帝高曇晟與他的尼姑皇后靜宣一同被押來了晉陽。
刑部審案時,高曇晟大罵崔澈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當初他不也一樣在燕地舉兵,造了朝廷的反,纔有如今的權勢。
事情傳到崔澈的耳朵裡,崔相國對此深以爲然,但他並不準備讚揚高曇晟的反抗精神。
而是送了高曇晟兩千刀。
高曇晟在法場上,被足足割了兩千刀,凌遲處死。
他的皇后靜宣女尼則要幸運許多,直接被一刀梟首,並沒有經歷太多痛苦。
靜宣既是佛國皇后,又是女尼,按理說正合崔相國的喜好。
但崔相國這人也不是真的葷素不忌,一個草臺班子的皇后,顯然提不起他的興趣。
崔澈大舉打壓佛教,但並不禁絕佛教。
他清楚,士民有自己的精神需求,佛教能夠一而再,再而三的死灰復燃,自然有它存在的道理。
崔澈決定,允許寺院接受信衆的供奉,但是要交稅,而且必須是徵收重稅。
凡是信徒供奉給佛祖的香油錢,一律三七分賬,將此稅定名爲香油稅。
親信們都覺得徵收三成的香油稅,吃相未免難看了點,畢竟商稅也只定了百分之五,將香油稅定在百分之三十,這麼高的稅額,幾乎聞所未聞。
崔澈與親信們詫異道:
“本王何時只要三成,三成是寺院的,七成纔是稅額。”
衆人聞言,瞠目結舌。
但崔澈也有他的道理,這些僧侶不是生產,賺得都是百姓們的血汗錢。
這種不義之財,給他們留下三成,已經是燕王殿下寬宏大量。
真要是惹惱了崔澈,他直接將寺廟國有化,看誰敢反對。
到時候也不用繳納七成稅了,收了多少香油錢,留下僧人們餐餐吃素的費用,其餘全都收繳到國庫裡來。
不知是誰將燕王殿下這番威脅話語傳了出去,關東僧人們對於七成的香油稅,也不敢再有怨言。
有三成留下就不錯了,寺廟真要是被充公,餐餐吃素喝粥,誰又忍受得了。
事情傳到關西,仁壽宮的君臣們藉此譏諷崔澈。
就連來到仁壽宮養病的楊素,也在病榻上對其子楊玄感嘲笑道:
“崔澈有霸才,然而太有算計,好似一個錦衣銀甲的霸王,腰間卻露出半截算盤。”
只是剛笑話完崔澈,楊素便滿面愁容,連聲嘆息。
楊玄感不解其意,詢問道:
“父親先前發笑,如今又何故作此長嘆。”
楊素感慨道:
“晉陽國庫拮据,而崔澈卻不加賦稅於民,反以雷霆之威,不計個人名譽得失,掠奪僧人經濟,一心專爲強國,如此對手,豈不可怖。”
楊玄感無言以對。
實際上,被財政問題困擾的遠不只有東隋。
西隋在失去富庶的關東之地後,如今也面臨着國庫拮据的窘境。
江南地區在南北朝時期得到了一定程度的開發,但如今還是遠遠不能與河北、中原等地相比。
更何況,要將江南的物資運往關西,在無法通過洛陽盆地、南陽盆地的情況下,又是何其困難。
只是楊廣此人一貫迷信,又哪能去刮佛祖的油水,便也只能選擇加稅於民。
崔澈對於佛教的打壓不僅於此,他還特意下令,爲各地僧人淨身。
佛家淨身是指通過修行和唸咒來清潔身體和心靈,以達到清淨、無垢、解脫的狀態。
不僅是一種修行方法,也是一種修行境界。
但崔澈卻是讓他們在物理層面淨身去勢。
反正佛教的教義本就是要僧人戒色,崔澈索性爲僧人加以宮刑,從源頭掐斷僧人們觸犯色戒的可能。
當初南朝梁武帝可以禁止僧人殺生吃肉,今日崔相國也可以強加一條淨身修行的規矩。
也免得再有淫僧誘騙信徒肉身參佛。
此舉自然是引起了關東僧人們的強烈不滿,但無奈僧兵們都已經被強制繳械,各地州縣長官也襲取了懷戎縣令的教訓,對僧人嚴加防備,使得僧人們的不滿只能在口頭宣泄,而不能付諸行動。
好在崔相國還是給了僧人們選擇的機會,不想淨身去勢,那便還俗,歸爲稅戶,爲他們分配公田,以後安心從事生產勞動,按時繳納租調賦稅。
當然,不是所有人都選擇了還俗。
佛教之中,既有打着修行的幌子,騙取女色的敗類,也有信仰堅定的佛教弟子。
淨身去勢並非沒有先例,又是南朝梁武帝,當初佛教禪宗始祖達摩淨身去勢,入宮爲梁武帝說法。
不少僧人效仿達摩,不惜捨去二兩肉,也得在廟裡誦經修行。
對於這些人,崔澈也是聽之任之,能做出這麼大的犧牲,足見信仰之堅定。
崔澈覺得自己對佛教有大功,雖然將他們的財物掠奪一空,以後的佛教收入,也要佔去七成。
但他確確實實淨化了佛教環境,使得寺院真正成了清淨之地,再也不會是藏污納垢之所。
嘉慶一朝曾有說法,和珅跌倒,嘉慶吃飽。
如今的東隋,也是這般現象,通過大肆剝削佛教,崔澈終於在秋收之前,實現了充盈國庫的目標,更因爲許多僧人還俗,獲得了大量的勞動力。
雖然經過觀察司的暗中走訪調查,發現道教的斂財能力遠不如佛教,但蚊子再小也是肉。
不過就在崔澈出手之前,晉陽當地道觀的觀主們找到曾經當過道士的魏徵,請求他向崔澈進言,他們願意捐獻觀中五成的資產,今後也會繳納香油稅,以求平安。
崔澈聞言大悅,當即恩准此事。
有晉陽道觀做表率,各地道觀也紛紛效仿。
給他吧,至少這麼多年積累的財富,如今還留下了一半,至於以後的香油錢,自己也只用向朝廷進獻七成。
瞧瞧人家佛教,不僅被掠奪一空,還得遭受宮刑,做個不完整的男人。
知足吧。
三河之地,各處交通要道,無不是車水馬龍的景象,都是忙着往晉陽運送從佛道兩教以及貪官污吏手中搜刮來的財富。
手頭寬裕了,許多此前設想的事情,崔澈也準備一一實施。
霸王與算盤是引用香港電影張徹對香港電影李翰祥的評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