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越府相親
弘農楊氏屢遭禍患,西晉時,以外戚專權的楊駿、楊珧、楊濟兄弟被賈南風誅滅三族。
東晉時期,南渡的楊亮、楊廣、楊佺期這一脈又遭桓玄、劉裕等人殺害。
早在北魏時期,東漢太尉楊震的後人已經無從考究。
如楊素的曾祖楊鈞、楊堅的高祖楊惠嘏、曾經的大隋四貴之一觀德王楊雄、北齊名相楊愔等被《新唐書·宰相世系表》中記載的北朝以來的弘農楊氏,均屬僞冒,通過僞託漢魏舊門弘農楊氏,以自擡身價。
當然了,要不是有這些人冒認,弘農楊氏早就湮滅在歷史的長河之中。
崔昭容與未來的孫媳婦素未蒙面,但對其家世卻是滿意至極。
哪怕真是冒認,有了朝廷的官方背書,假的也成了真的。
能給孫兒尋到一位高門貴女,她還能有什麼不滿足的。
實際上,裴樂雖然也是出自河東名門,聞喜裴氏,但楊素同意這樁婚事,還是衝着崔澈去的。
這就是一樁政治聯姻。
崔澈的嫡長子菩薩奴早就與楊廣之女訂婚,次子崔彥宗、三子崔彥卿又年紀太過幼小,其餘幾位女兒,除已經嫁人的宇文娥英以外,最年長的崔文惠也才六歲。
適合聯姻的對象便只剩下了崔澈的義子裴樂。
當天夜裡,崔澈便帶上了裴樂往越國府赴宴,也是要讓楊家人瞧一瞧未來女婿。
行至越國府,楊玄感已經在府外等候。
他早已經被徵召回朝,任職鴻臚卿,與崔澈並列,同爲正三品。
跟隨崔澈走下馬車,裴樂躬身向楊玄感見禮。
楊玄感笑道:
“你當年還是孩童時,我便見過你的。”
開皇元年,晉王楊廣就任幷州總管,以好友崔澈爲總管府長史,經崔澈舉薦,又以楊玄感爲司馬,裴秀爲記室參軍。
彼時裴秀已經收下裴樂作爲嗣子,故而楊玄感纔有這麼一說。
這門婚事是崔澈與楊素敲定,並非楊玄感做主,但他對這個女婿也是滿意的。
父親楊素還在府中等候,楊玄感並沒有與崔澈寒暄太久,便將二人引入府中。
崔澈對於越國府,那也是熟門熟戶了。
但也是第一次見到人這麼全,崔澈先是帶着裴樂向楊素見禮,入座後,目光掃過一衆陪客,除楊玄感以外,楊素其餘幾個兒子如楊玄縱、楊玄挺、楊玄獎、楊萬項、楊民行、楊積善等人俱在。
兩家本就交情深厚,如今又是親上加親,衆人杯觥交錯,歡聚一堂。
酒過三巡,楊家女也被喚來見客,裴樂不敢正大光明的去瞧對方,只能時不時的偷偷瞟上一眼。
這心虛的模樣落在崔澈眼裡,也讓他倍感欣慰。
說到底,這樁婚事別人的看法還是其次,關鍵是要裴樂自己滿意。
同樣的,楊家女似乎也不反感裴樂,這讓崔澈、楊素各自鬆了口氣。
由於楊家女比裴樂小了兩歲,如今也才十三,故而楊素與崔澈約定,讓他們二人明年再舉行婚禮。
回到燕國府,崔澈一如慣例,今夜宿在楊麗華的房中。
與妻子一番纏綿後,崔澈躺在榻上,滿腦子都是楊素在楊廣一朝的遭遇。
原時空中,楊廣能成功上位,除了他自身的僞裝以及獨孤伽羅的支持以外,楊素着實功不可沒。
楊素從來不是高熲這樣的賢相,但是對於楊堅、楊廣父子,也能稱得上是忠心耿耿,可終究是功高震主,犯了楊廣的忌諱。
觀測天象的太史官聲稱隋地所屬的分野即將有大喪事,貼心的楊廣便將楊素改封與隋地同屬一處分野的楚地。
以致於楊素患病以後,甚至不敢吃藥,畢竟楊廣早就盼着自己的死訊。
崔澈不是楊素,他既不想在楊廣一朝謹小慎微的活着,也不願意主動去死。
翌日清晨,天色也才矇矇亮,崔澈一如往常前往皇城當差。
當了小半年的民部尚書,這還是崔澈第一次走進大興皇城的民部府衙。
人還是這麼些人,都是在岐州隨駕的同僚,但也有一張崔澈熟悉的新面孔。
正是民部司員外郎房玄齡。
他是由崔澈舉薦,補了因丁憂離任的前任民部司員外郎的空缺,爲從六品官員。
當年楊素被李百藥偷了家,不計前嫌舉薦他爲禮部司員外郎,如今崔澈推舉房玄齡爲民部司員外郎,也合乎情理。
經由吏部考覈後,如今房玄齡也正式成了一名朝官,仕途才起步,在品級上就已經快要趕上其父房彥謙。
如今的民部司侍郎可算是體會到當年兵部駕部司侍郎的難處。
當初崔澈偏愛駕部員外郎李靖,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房玄齡就更不用說了,衆所周知他五歲與其父房彥謙跟在崔澈身邊,屬於是親信中的親信。
民部司侍郎也只是正六品的官員,緊緊高了房玄齡一級,頂頭上司又是崔澈,故而根本不敢將房玄齡視作下屬,隨意支使,反而時常有討好之意,爲的便是通過房玄齡,攀上崔澈這根高枝。
起初,楊堅建立大隋,朝堂興起四貴之說,即高熲、蘇威、楊雄、虞慶則。
此後楊雄備受猜疑,被楊堅架空,楊素得以名列四貴之一。
如今一代新人換舊人,蘇威雖然保住了官爵,但明眼人都知道他的地位已經邊緣化,故而四貴又有了新的說法,即高熲、楊素、虞慶則以及戶部尚書崔澈。
也恰好分作了兩方陣營,崔澈與楊素屬於晉王黨羽,而高熲與虞慶則卻是太子楊勇的支持者。
虞慶則作爲匈奴人,世代都是靈武豪強,出身並不算卑微,但也絕對稱不上高貴。
能有今日的權勢,除去他首倡屠盡宇文氏以外,更重要的便是有貴人扶持,那便是高熲。
虞慶則是經由高熲舉薦,這才入了楊堅的眼,因此無論虞慶則是否願意,他都被劃歸太子一黨。
當然,這些年裡與其,虞慶則也確實因爲高熲的關係與楊勇交好。
朝堂之上,晉王黨與太子黨分庭抗禮,卻沒有爆發激烈衝突。
說到底還是太子黨的領袖高熲過於看重國家利益。
下一章在十二點前,凌晨有兩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