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韓虎找了五個身材與羅摩相仿的部下,並且都剃了頭髮打扮成了羅摩平常的裝扮,每個人都用大石頭僞造了一個石板,然後故意露出一點痕跡。
韓虎吩咐他們朝五個不同的方向出發,然後找幾個人流密集的城鎮現身,將追殺羅摩的人的視線吸引過去,而韓虎他們則在這個山谷裡又隱蔽了三天,纔在第四天夜裡悄悄出發。
他們剛剛離開,在一側的山頭上一個人影也循着他們的蹤跡跟了上去。
龍耆城,永盛客棧。
趙承琰手上拿着一張剛剛收到的密報正在看,不一會兒他擡起頭嘴角露出一絲微笑,他沒想到一羣沙盜馬賊也想着在博格達爾城去分一杯羹。
難道他們不知道整個西域多少人在盯着這個地方嗎?他們那點小伎倆能騙過一些庸人,但是稍微有點頭腦的人都不會上當,果然貪婪能夠矇蔽人的雙眼,讓理智的人失去了冷靜的思考。
火光閃過,他手中的紙條化爲了飛灰。沉吟了片刻,他喊來了在外面值守的王虎,對他說道:“你發訊息給幻天,讓他監視韓虎的動向,隨時來報。”
“是,殿下!”王虎應了一聲,轉身出去了。
手指輕輕的敲擊着桌面,趙承琰一直在思索對於這個博格達爾城該如何解決。按照他的想法這座被掩埋的古城對他自己而言是沒有什麼價值的,第一,不管裡面有多少財富,肯定需要大量的人力去進行長時間的挖掘,蒐集。第二,這個地方距離大魏太遠,根本就是鞭長莫及,而且周邊的異族也絕不會眼睜睜的看着,他們肯定會有所動作。
所以,趙承琰在考慮是不是可以把這裡變成一個巨大的陷阱,讓西域所有貪婪的異族全都陷進來,成爲一個巨大的絞肉機,這樣不但可以讓西域各族,各勢力之間互相仇視,也許還可以出手暗中扶植一些棋子。
反正他的最終目的就是不能讓西域這些勢力有任何機會互相結盟,只有他們互相之間產生了無法化解的巨大嫌隙,纔有可能實現這個目的。
那麼現在就是該如何利用這個機會了,想到這裡,他也有些頭疼,拱衛司在西域的力量刺探情報,搞搞破壞,暗殺還可以,但是做這種事力量還有些不夠。
看來只有自己過去看看了,想到這裡,趙承琰找來羅若山吩咐道:“本王準備去看看那個博格達爾城,到時候會有命令傳給你們,收到命令要加速辦,知道嗎?”
羅若山連忙應是,“殿下,您孤身入險境,要時刻注意安全啊,屬下慚愧,本領低微無法隨侍身邊實在......”
“行了,你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趙承琰一擺手打斷了他的話。
這個羅若山從見面的第一天起就一直百般的奉承他,讓趙承琰有些不喜,不過他也沒說什麼,畢竟討好上官是大多數官員都會做的事,也不算是什麼大事。
“殿下,屬下雖然不知道這博格達爾城的具體位置,但是大概的情況也瞭解了一點,這個城很有可能就在獅泉河的附近。”
“獅泉河?!”趙承琰聽到這個名字,也是眉頭一皺。蓋因這個獅泉河所在的地方是羌同人的地盤。他們所統治的地區與上部拉達克相連,北接于闐雪山及鬆巴黃牛部之靜雪地區,南抵天竺和基拉特王朝。
而羌同人的地盤內山脈縱橫,大橫山、果乾加年山、馬爾崗木山、各扎山、欠甲納博山等,這些雪山的融水不止形成了這一條河,還包括了孔雀河,馬泉河,象泉河等衆多的河流。
因爲這衆多河流的存在,將這無數的大山割裂成了數不清的山谷,河谷。隨着河流的經過,也形成了很多的湖泊,沼澤等地形。
而羌同人就生活在這些河谷,山谷中,高聳的山脈擋住了凜冽的寒風。山谷內因爲水源充足生滿了灌木和森林,還有一眼望不到邊的草原。
羌同人在這片廣大的區域內生活了至少有百萬人之多,而他們也和其他西疆異族一樣,幾乎人人皆兵,隨時可以召集起十數萬大軍。
而且,羌同人非常的排外,除了他們自己對於外人都非常的警惕,因此,西域各族也與他們很少來往。
“不是說博格達爾城以前是因爲在交通要道上所以才聚集了無數的財富嗎?那個地方不是什麼交通要道吧?”趙承琰有些疑問的說道。
“殿下,千年前的古商道不是現在這條走大漠以北的商道,而是走漠南商道,也就是現在的獅泉河河谷,那裡比漠北商道的路程更近一些,可是幾百年前貴霜帝國與薩珊王朝開始了漫長的戰爭,這條商道就斷絕了,之後纔開闢的漠北商道,雖然現在戰爭已經結束,但是整個拉達克地區人口凋零,幾百裡都沒有人煙,所以也就沒人再走那裡了。”羅若山道。
“原來如此,看來你說的還真有可能。”雖然跟着韓虎等人應該就可以找到那個被埋沒的城市,可是趙承琰不想浪費那麼多時間,如果自己可以找到的話,那不是更好。
想到這裡,他對羅若山說道:“行了,你下去吧,記住本王的話就行了。”羅若山躬身施禮,然後轉身走了。
賽宗寺,羅桑圖臉色凝重的緩緩站起身,他面前的牀榻上躺着雙眼緊閉,臉色如同白紙一般的寂護。
就在前兩天,達瑪巴和葛赤丹巴將朗瑪和寂護兩人帶回來之後,羅桑圖大吃一驚,連忙上前查看,朗瑪的情況還好,雖然看着挺嚴重,但是隻是皮肉傷,靜養即可。
可是寂護的傷勢卻不容樂觀,雖然外表看着沒什麼大礙,但是他傷的是元神,這就非常棘手了。羅桑圖想了很多辦法,但是收效甚微。
寂護這個頂門大弟子是羅桑圖非常看重的弟子,不止因爲寂護是他的第一個弟子,也因爲寂護的武功,能力,人品都讓羅桑圖非常滿意,在他心裡自己的位置以後就是寂護的。
可是現在,寂護如同一個死人一般,用盡了辦法都沒法讓他甦醒,這讓羅桑圖憂心忡忡。這時站在他身邊的葛瑪靠近了一步,輕聲說道:“上師,寂護的傷勢如何?”
羅桑圖重重的嘆了口氣,搖搖頭說道:“還是沒有起色,這元神的傷勢實在不好下手,現在寂護他元神受創,如果不是精通元神修煉之法要想治癒很困難吶!”
葛瑪聞言,也嘆了口氣。站在一邊的達瑪巴和葛赤丹巴互相看了一眼,然後達瑪巴說道:“師傅,難道師兄的傷無法治癒了嗎?”
葛赤丹巴也說道:“是啊師傅,請您一定要救救師兄啊!”
聽了他們的話,羅桑圖怒道:“廢話,難道爲師不想救他嗎?但是現在他元神受創,爲師又不精通元神之法,萬一強行施救,寂護他就永遠都醒不過來了。”
見到師父發怒,達瑪巴和葛赤丹巴不敢再說話了。
這時葛瑪說道:“上師,貧僧曾聽聞,武聖的玉鏡山一帶奇花異草甚多,而且武聖本人對醫術藥理一道也頗有研究,上師要想救寂護一命,或許可以去問問武聖是否有辦法。”
羅桑圖聞言頓時眉頭緊鎖,他又豈能不知武聖的本事,但是這些年他們密宗與玉鏡山因爲利益糾葛,互相小動作不斷,雖然見面不會一言不合就動手,但是冷嘲熱諷卻也免不了。
現在他去求武聖出手救人,豈不是送上門去被人家羞辱,但是轉眼看了一眼躺在牀上如同死人一般的寂護,他的心又軟了。
寂護從十歲便跟隨羅桑圖左右,數十年來不曾離開半步,人非草木孰能無情,羅桑圖下定決心爲了救寂護就走一趟玉鏡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