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承琰此時在離戰場不遠的一處山頭上,在這座山頭光禿禿的什麼都沒有,只是還算比較平整,他坐在椅子上,旁邊還有一個茶几,上面放着一隻茶盞。在他身邊站滿了拱衛司的黑衣校尉,幾個跟隨他來的千戶都在兩旁侍立。
手搭涼棚向下面看去,只見劫匪已經慢慢佔據了上風,趙承琰喃喃自語道:“還不出手嗎?”下面的倭國武士已經死傷不少了,不少商隊的人在失去了武士的保護後也被劫匪砍殺,如果不是不少劫匪都在忙着搶馬車上的財物,這些倭國人恐怕早就被殺乾淨了。
就在這時,突然下面倭國商隊的一輛馬車上,驟然爆起一道刺目的寒光,如同閃電一般亮的刺目,但是消失的也極快,不過就是這刀光一閃之間,好幾名劫匪已經瞪大眼睛,捂着脖子倒下了。
趙承琰眼睛一亮,心中暗道:“你終於出現了,只要你在這裡,今天就別想逃出我的手心!”隨着那道刀光逝去,馬車裡緩緩走出一人,只見他身高七尺左右,身形消瘦,披頭散髮,渾身上下着黑色勁裝,臉上蒙着一個黑色面紗看不清臉孔,只露出雙眼。最引人注目的是在他的手中拿着一把亮閃閃的狹長的略帶弧度的長刀。
趙承琰看到那柄長刀的時候,眼神一凝,他離的這麼遠都已經隱隱感覺到了這把刀上凜冽的殺意,和徹骨的寒意。再看那人周圍的劫匪,臉上佈滿了驚恐的神色,但是身體抖動如同篩糠一般,腳下已經走不動道了,顯然他們被刀上的殺意所震懾,已經被嚇破膽了。
白邪剛纔剛剛刺死了一個倭國武士,正準備收穫勝利的果實,沒想到突然出現這麼一個人,頓時讓他感到心驚,他可以感覺到這個人身上毫無波動,如果不是眼睛看到,他的直覺都感覺不到有人在自己的面前,但是這個人手中的刀讓他忌憚不已,剛纔那道刀光他也看到了,如此驚豔的武功他絕對不是對手。
那個蒙面人緩緩擡起手中的長刀,眼神冷漠的看着下面的已經瑟瑟發抖的劫匪,突然他喊出一句倭語,然後身形驟然消失,只見一道淡淡的影子在下面急速的遊走了一圈,然後他的身影又再次出現,只不過這次他的刀鋒上凝集了絲絲血跡,而他的刀身上馬上冒出絲絲冰寒的白氣,白氣凝結了空氣中的水份在刀身上形成了一道道細小的水流,將被鮮血浸染的刀身清洗乾淨。而他面前的劫匪彷彿石化了一般,不過片刻,只聽一聲細小的脆響,幾名劫匪的身體驟然從上到下分爲兩半,鮮血,內臟灑了一地。
其他人看到這副景象全都嚇呆了,包括商隊裡的倭國人,還有不少人被噁心的嘔吐起來,白邪也被這個景象嚇到了,他自恃絕對不是這個人的對手,趁衆人愣神的時候,偷偷的向後挪動腳步準備逃跑。
趙承琰從這個倭國人出現開始,視線就一直停留在他拿的那把刀上,當看到殺人之後刀上自然會沁出淅瀝瀝的霧水洗去血跡,他的眼睛一亮喃喃自語道:“竟然是村雨,妖刀村雨,還真是一把寶刀啊!”
在來的路上他在船上曾經惡補了不少倭國的事情,其中最讓他感興趣的就是倭國的十大名刀,這些傳說中的名刀都有一段匪夷所思的傳說。例如:十大名刀中的“雷切”,相傳“雷切”是倭國名將立花道雪所使用的名刀,傳聞道雪年輕時,在盛夏炎熱之際的某日,於樹下乘涼午睡時遭遇雷雨,並且有一道雷打向道雪,道雪下意識的拔起愛刀“千鳥”揮斬,結果竟然將雷電劈斷,因此此刀改名爲“雷切”。
趙承琰嘴裡默默唸叨:“十大名刀啊,葵紋越前康繼,和泉守兼定,菊一文字則宗,觀世正宗,長曾彌虎徹,童子切安綱,三日月宗近,三池光世,雷切,村雨,沒想到今天竟然能見到村雨,不虛此行啊!這把刀我收了,哼哼!”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百地丹波用殘酷的殺戮一下子就震懾住了在場的所有人,不少劫匪都偷偷的挪動腳步準備跑路,百地丹波眼神一掃,在他面前的所有人都感到了一股森冷的寒意,不知道是誰慘嚎一聲:“跑呀,魔鬼,他是魔鬼!”隨後就見到好幾個人丟下了手中的兵刃撒腿就跑。
有人帶頭,其他人自然跟着,只見剛纔還志得意滿的劫匪瞬間就朝四面八方開始逃竄,白邪也在此時掉頭就跑,他非常害怕對方這個高手將他盯上,畢竟剛纔就他殺的最歡。
百地丹波見劫匪都跑了,他緩緩放下手中的刀,他的目的是趕跑對方而不是毫無意義的殺戮,過度的殺戮只會引起對方官府的注意,他現在必須要儘快回到倭國去。
趙承琰見下面的劫匪都跑了,搖搖頭道:“真是不堪大用,不過也夠了,逼這個百地丹波出了手,這下就不用損失我們自己的兄弟了。”原來他從一開始打的主意就是逼迫百地丹波出手,好驗證一下是不是這個人,可是如果用自己的手下假扮劫匪,那麼百地丹波一旦出手很容易損失自己的手下,因此他派人找了一個不入流的小山寨來試探對方。
趙承琰回頭說道:“走吧,該我們了,別讓他跑了!”衆人轟然應是,然後轉身走下山坡。
百地丹波一出手震撼了所有人,成功的趕跑了劫匪,所有倭國商隊的人都長出了一口氣,可是接下來他們就哭了,這次搶劫他們傷亡了一百多人,其中數十名武士只剩下了十幾個人還個個帶傷。本覺滿守匆匆處理了一下這些事,就命令大家趕緊趕路到下一個城市再修整,還要報官讓官府去捉拿那些膽大包天的劫匪。
而百地丹波自出手之後就回到馬車裡不再露面,本覺滿守也很自覺的沒去打擾只是吩咐大家趕緊上路。誰知道商隊剛開始前進沒二里,前面的路就被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