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承琰現在覺得越來越有意思了,看來這個歌舞團並不簡單啊,裡面隱藏了不知道多少個武林高手,而且貌似還有其他的東西,這個年輕人能驅使那幾個高手,衣着打扮一看就是個身份高貴的人,這樣的人絕不可能出現在歌舞團中,那麼他的來歷和目的就有問題了。
趙承琰轉身吩咐侍衛將拱衛司值班的千戶立即叫到這裡來,侍衛領命而去。這個時候老闆也已經將茶水,水果,糕點都端了上來。喝着茶,吃着點心,趙承琰踏踏實實的看起了舞蹈表演,說實話舞臺上的舞者,不管是剛纔的真如還是後面上來的其他人,舞姿都非常優美,觀賞性極高。
趙承琰也很久沒看到這些了,也是看的津津有味。不一刻,今天的拱衛司值班千戶叫譚平山,江湖人稱“幻影霸刀”,手中一柄金背砍山刀縱橫江湖。今日正是他值守北衙,忽然聽聞手下稟告,安平郡王殿下召見。譚平山立刻整理一下衣冠,隨手下來到茶樓。
上了茶樓,就看見趙承琰坐在靠窗的座位上正興致勃勃的看着下面的舞臺。譚平山連忙來到近前躬身施禮說道:“屬下見過王爺,不知王爺吩咐卑職來此有何吩咐?”
“譚平山,本王問你,今日這麼多歌舞表演的隊伍進了城,拱衛司可有做過調查?”
“回殿下的話,一個月前,這數十隻表演隊伍就陸續進了晉陽城,在入城的時候都仔細進行過搜查,都沒有發現問題。”
“沒發現問題?這些歌舞團裡本王發現有高手混入,目的不明,你們就是這麼做事的嗎?”
“什麼?有高手混入?”譚平山一聽頓時驚的冷汗就冒了出來,如果在正月燈會這麼重要的場合發生了問題,那麼拱衛司跑不了要挨罰。“屬下這就安排人嚴密排查。”
“下面這個尼雅舞蹈團本王會密切關注,你不用管了,剩下的你安排人手仔細的盯着,尤其是從西域來的,更是不能掉以輕心,明白嗎?”
聽趙承琰這麼說,譚平山頓時明白下面的這個舞蹈團已經被王爺發現了問題,那麼自己就要把其他的舞蹈團調查清楚,不能再出差錯了。
想到這裡他馬上回道:“屬下明白,請王爺放心,回去屬下就安排人嚴密監視這些歌舞團,請殿下放心。”“下去吧,把這件事務必做好,出了差錯本王絕不輕饒。”
譚平山連忙答應,而後轉身出了茶樓返回拱衛司。
進了拱衛司衙門,譚平山立即招來手下的幾個百戶。
幾個百戶還不知道爲何在這元宵節的日子裡自家的千戶大人還這麼着急的召喚,也沒聽說最近有什麼事情發生。
譚平山沉着臉坐在桌子後,看着手下們全都到齊了,隨即說道:“人來齊了,都坐下吧。”
幾個百戶自己找地方坐好,然後都看着譚平山等他說話。
見衆人落座,譚平山沉聲說道:“諸位,就在剛纔,七殿下將我召去,原因就是殿下發現外地入京的歌舞團中暗藏武林高手,意圖不明,殿下申飭我等做事不用心,嚴令我等立即排查所有入京的歌舞團以及西域人,現在你們都明白了嗎?”
下面的幾個百戶聽完全都面面相覷,被郡王殿下發現了問題,拱衛司難辭其咎,可是這要排查也沒那麼容易,首先,雖然西域人外貌上好辨認但是他們不是傻子,如果是另有所圖必然不會輕易拋頭露面。而且,晉陽城人口高達一百五十萬,就算拱衛司眼線密佈也不可能面面俱到,要想徹底排查難度不小。
譚平山掃視了幾圈,接着開口說道:“我知道,全面排查難度很大,但是如果這些賊子策劃着什麼陰謀,一旦出了問題我們一個都跑不了,不但飯碗不保,就連命都不一定還是自己的,所以爲了我們自己的腦袋着想,各位務必盡力。”底下的百戶們一聽,頓時心中一緊,深知譚平山說的一點不錯,如果在知道有敵人的情況下還出問題,拱衛司的規矩絕不是擺設。
頓時,幾個人齊聲說道:“請千戶放心,屬下等必盡全力。”譚平山點點頭:“我會發下紅色召集令,停止休假,所有在京的拱衛司人員都會參與,所以你們一定要提前做好準備。”幾個百戶一聽,心裡也鬆了口氣,如果真是隻靠他們手下的那點人,根不不可能將這麼大的晉陽城布控起來。
而譚平山所說的紅色召集令是拱衛司應對緊急情況制定的分級警報制度,最高爲紅色,向下依次爲橙色,黃色,藍色。這次譚平山發出紅色召集令,那麼所有在京的拱衛司人員就會全部停止休假返回衙門聽候調遣。
幾個百戶出去召集手下辦事,譚平山則從書案上拿起一面銅製令牌,令牌上正面用紅色寫有“御前親軍拱衛司”的字樣,背面寫有“緊急”二字,這就是拱衛司的紅色召集令,譚平山招來一個小旗帶着這塊紅色召集令去通知所有在京的拱衛司千戶前來衙門。
小旗走後,譚平山又奮筆疾書寫了一封書信,派人呈送給在宮內的張保,將情況詳細的訴說了一遍,同時又給趙承琰送了一封信,將自己的佈置如實告知。
這個時候張保正在勤政殿陪着永康帝接待外臣的覲見,旁邊的小太監悄悄的朝他打了眼色,張保見狀知道是有事找自己,就悄悄的退了出來。
到了外面小太監將書信遞給張保,張保展開一看,頓時眉頭就皺了起來,揮揮手讓小太監退了下去,張保暗自琢磨,如果真是向殿下所說這些人另有所圖,那就糟糕了,譚平山的應對還算得法,自己在宮內也要做些準備了。
“唉,真是不得安寧呀!”張保嘆了口氣,反身回了勤政殿。
此時,趙承琰還在茶樓看歌舞,說實話,下面的異族風情舞蹈確實不錯,就連對歌舞沒有研究的趙承琰都看的津津有味。而那個年輕人,早已經返回了後臺再沒出來過。
趙承琰也不着急,被自己發現了那他們就沒了折騰的本事,在晉陽城裡,分分鐘能碾死他們。不過他想要放長線釣大魚,不能打草驚蛇,不然更大的魚就不出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旁邊一個侍衛悄悄的送上一封信,趙承琰打開一看,原來譚平山使用了紅色召集令,想了想,趙承琰也覺得可以,畢竟晉陽城太大,人口太多,想要排查絕非易事。這樣也好,省的這幫人生出懶惰之心,讓他們動動也好。
拱衛司,北衙大堂。
譚平山已經在這裡等了半個時辰了,終於外面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人還沒到聲音先傳了進來,“我說老譚,到底什麼大事?你竟然發了紅色令牌,害的爺連飯都沒吃完就跑出來了。”伴隨着說話的聲音,一個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
只見這個人生的膀大腰圓,身高過丈,頭上光禿禿的沒頭髮,他的半張臉掩蓋在濃密的落腮鬍中,雙眸閃耀着犀利的光芒。身上穿着一件單薄的勁裝,背後揹着一對水火囚龍棒。此人名叫夏十三,江湖人稱“巨靈神”。
夏十三早年曾是江湖巨寇,殺人如麻,常年在長江一帶活動,後來因爲得罪人太多被數個門派的人圍攻,重傷逃遁,走投無路之下投入了拱衛司,在這裡養好傷後覺得這裡規矩太多,就想要離開,而後與當時值守的千戶發生了衝突,他的武功不弱,在拱衛司裡打傷了不少人,不過他也知道分寸沒有下重手。
剛好在這個時候被來視察的趙承琰碰上了,見這個大漢武功高強,趙承琰出手,一巴掌把他拍了半死,就這一下讓他老實了,至今在拱衛司已經數年的時間,平常都是大大咧咧的,粗聲粗氣。唯獨見到趙承琰就跟看見了貓的老鼠一樣老實。
夏十三進了門,一屁股就坐在椅子上同時急吼吼的說道:“老譚,到底什麼事?這大過年的你真是吃飽了撐的。”譚平山淡然的看着他,對他的做派早已習慣,:“今日在京表演的歌舞團出了問題,王爺申斥我等辦事不利,所以我才發下紅色召集令,你也意見可以找王爺提。”
“我,我,我哪有意見,王爺說咋辦就咋辦,我都照辦就是了。”秦十三癟着嘴說道。一提到趙承琰他立刻就沒了氣勢。
看着秦十三的樣子,譚平山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對付秦十三隻需要提一下王爺的名字,立刻就老實了,這招屢試不爽。就在這時,外面陸續走進了幾個人,都是在京的拱衛司千戶,“生死判官”羅威,“血手修羅”段崇山,“銅拳鐵掌”霍天星,“天劫魔君”蘇流雲,“九現神龍”風南天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