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恆看着十塊錢,沒有說話。
願意他只是想把他們當成普通的嚮導,等進入了羅布泊深處後,再自行去尋找寒池。至於他們說話的態度,張恆充耳不聞,他犯不着和螻蟻過多計較。
可是此刻,他的眉頭卻是微微皺了起來。
陳超的所作所爲,有些過了。
“別生氣,我可不是故意爲難你。”陳超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
就在張恆鋼皺眉的時候,他忽然間有一種莫名的寒意。
難不成我還怕了這小子?
陳超將心中怪異的感覺驅逐,看向張恆。
“我說的是實話,葉離小姐跟你關係不好,她肯定是不願意你坐在身邊的吧?”
“而我呢,是車隊的領頭人,總不能給你讓位置吧?”
“這種時候,你不妨發揚下風格,辛苦下,去坐公交吧。”
他說完,車裡一羣人已經笑了起來。
“這裡偏僻的很,公交車一天只有三趟,最近的一趟還要等四個小時,只怕是等他到了,咱們都已經去營地了。”
有個戴着墨鏡,脖子上圍着絲巾的女人憋着笑說道。
“那我也沒辦法啊,實在是沒位置,總不能讓他坐在車頂上吧?”陳超攤手,促狹的看着張恆。
他倒要看看,面對這種局面,張恆該怎麼應對?
當年你給我帶來的痛苦,我要一點點的還給你……
“車頂?”
張恆點了點頭,說道。
“主意不錯。”
車隊都是越野車,不管是車內還是車外,都闊氣,車頂上更是寬闊,躺在上面睡覺都沒有問題。
對於張恆來說,與其在車裡憋着,倒不如在車頂吹吹風。
“你說什麼?”陳超差點沒咬到自己的舌頭。
“你不是讓我去車頂嗎?我沒有意見。”張恆興致勃勃的說道。
“你是不是有病啊?”
陳超突然間覺得張恆簡直不可理喻,難道聽不出來自己是在刁難他嗎?這個時候不應該知難而退,或者軟語相求嗎?
他想要的其實很簡單,無非就是張恆求他而已,正如他當年一樣。
“你說讓我去車頂,我覺得主意不錯,接受了你的提議,爲什麼是我有病?”張恆皺眉看他:“你纔是有病吧,說話前後矛盾。”
聞言,陳超差點沒氣死。
“行,你有種,你上車頂!”
他直接拽開車門,氣呼呼的坐了進去。
“他現在就是這樣的,不識擡舉,根本不懂什麼叫能屈能伸,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有大成就?”葉離目睹了這一切,毫不意外的說道。
和張恆接觸的多了,她已經認定,張恆是一個自大且狂妄的人。
雖然他嘴上不說,也很少表現出來,但是骨子裡那種漠然的態度,卻彷彿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
在葉離看來,張恆就是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的典型,遲早有一天會惹來大麻煩的。
“我今天就教教他怎麼做人!”陳超拉開車窗,冷笑說道:“都等你呢,別磨蹭了。”
張恆點了點頭,往前踏了一步。
也沒見他助跑,忽然間騰空而起,直接就落在了車頂上。
他揹着手,站在越野車頂,眯着眼睛看着空中的太陽。
陽光灑在車頂,一片刺目的反光,弄得他也彷彿被光彩包裹。
“這個傢伙有點本事的啊……”許多人喃喃自語。
光是這一手,就足夠他們對張恆另眼相看了。
“怎麼可能?”陳超懵了,特意腦袋探出去確認了下。
什麼時候那個不學無術的小鬼,竟然有這樣的本事了?
“其實他沒有你想的不堪,現在靜海市許多人都對他刮目相看了。”葉離完全不覺得意外。
其實張恆現在的確也稱得上是出色了,若是他一開始就表露出這樣的本事,或許葉離對他也沒有什麼敵意。
可是天意弄人,先入爲主,讓二人的關係一直都沒有緩和的趨勢。
“刮目相看?”陳超冷笑一聲:“讓他裝,我倒要看看,待會兒車開起來,他還敢不敢裝?”
司機是自己人,領會到了陳超的意思,也不墨跡,直接發動了車。
一排越野車隊,本來就吸引人們的視線,再加上車頂站了個人,許多人駐足觀望。
有的好事者,還拿出手機拍照。
對此,張恆自然沒有什麼表示,依然保持着揹着手的狀態。
若是有人仔細觀察,定然會發現他的眼眸之中涌動着微不可查的興奮。
“這裡的靈氣要濃郁的多……”
他深吸口氣,身子像是一個黑洞,瘋狂吞噬着方圓十里的靈氣。
華夏的大西北,雖然被開發了多年,但大部分地域,還是荒蕪的無人區,也正因爲如此,保持了這裡生態的相對完整。
所以靈氣的含量,要比東州濃郁的多。
“地球上的修行者,會不會就躲在類似於這樣的無人地帶?”張恆在吸納之餘,還有工夫思考。
“草,這小子還裝起來了!”
陳超專門把後視鏡調整了位置,一眼就看到了在車頂,揹着手巍然屹立,滿臉都是思索之色的張恆。
換做任何人,在這麼危險的地方,肯定也會小心翼翼的,可張恆倒好,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陳超咬牙切齒:“我倒要看看,你待會兒還能不能裝的出來!”
他使了個眼色,司機一腳油門下去,車速陡然飆升。
出了機場,一路往北,公路開闊,車輛卻很稀少,正是適合越野車全速奔馳。
剛開始的時候,司機怕鬧出事故,也沒敢完全加速,可是通過後視鏡看到,車頂上的張恆依然穩如泰山。
“這個人莫非腳底板黏在了車頂上不成?”司機吞了吞口水,覺得很是不可思議。
“別管,加速!”陳超黑着臉說道。
畢竟是老闆的命令,司機就算覺得不妥,也只能硬着頭皮照做。
越野車全速奔馳,兩邊的風景閃過,車頂上的張恆沒有太多閒情逸致欣賞,他能感覺得到,越是深入無人區,靈氣越是濃郁。
風在耳邊呼嘯,靈氣如潮,被他飢渴的身軀吞噬。
他張開雙臂,很久都沒有這麼暢快了。
“我靠靠靠!”其他的車跟在後面,裡面的男男女女都看傻了。
“這個小子有點酷啊!”甚至有女孩眼裡放出光芒。
他們家世都不錯,之所以來羅布泊,一方面是因爲陳超的邀請,另一方面則是骨子裡的狂野因素。
越野車,沙漠,戈壁,這三個詞彙連接在一起,就能給人無窮的想象力了。
所以張恆這樣的舉動,這樣的做派,在他們眼裡實在是太炫酷了。
“前面就要進戈壁了!”司機說道。
“不管,繼續開!”陳超的臉早就黑如鍋底。
“戈壁的路難走,高不高,低不低的,他在上面,只怕是有危險。”司機不想惹麻煩。
“你看看他,像是有危險的樣子嗎?”
司機看了看後視鏡,着實沒有從賬號臉上看到半點緊張。
一路走來,他已經服了,心裡確定張恆是個奇人。
“這樣的奇人,應該不會有事吧?”司機咬咬牙,方向盤一轉,車拐進了戈壁之中。
在戈壁裡,可沒有什麼道路,也沒有什麼導航,全都要靠人腦。
陳超經常出沒於這裡,是戈壁灘裡的活地圖,他一邊指着路,一邊看着張恆。
無論顛簸,搖動,震顫,甚至是強烈的傾斜,在車頂的張恆,始終巍然不動。
“他就是這樣,會一些亂七八糟的本事,自以爲是。”葉離開口。
她連一眼都沒有看,雖然她不想承認,但她心裡面,已經不覺得張恆是廢物了。
只是他看不清局勢,狂妄自大,葉離覺得他遲早要栽大跟頭。
張恆穩穩的站在車頂,揹着雙手,嘴角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有點意思。”
他沒有在吸收靈氣了,因爲他感覺到了,同類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