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恆其實也看到了他們,只不過沒有理會。
他想要儘快的找到洛家人,去參加所謂的內部拍賣會,並不想在其他地方浪費時間。
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這幫人居然找上門來。
“我爲什麼不能來這裡?爲什麼要滾出去?”張恆神色不變,淡淡的看着來人。
“你還敢問爲什麼?”袁傲冷冷說道:“能入場的,要麼是名流富商,要麼是他們的親戚朋友,你算是老幾,有什麼資格來這裡?”
他剛剛口口聲聲還說,張恆是絕對沒有可能來這裡的。
然而一轉眼,就發現他出現了,這讓袁傲怒火中燒,有一種被羞辱的感覺。
“什麼情況?”
就在這時,一個穿着西裝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他臉上掛着職業化的笑容。
“諸位,有話好好說,不要鬧事。”
“孫經理,你來的正好。”何亮指了指張恆:“能參加湖上拍賣會的,都是有身份的人,而這個小子,卻偷偷混了進來,你作爲維持秩序的安保經理,像是這種情況,應該馬上處理了。”
“偷偷混進來的?”孫經理一愣。
他第一反應是不信,因爲湖上拍賣會是市裡牽頭,由洛傢俱體統籌組織的大型活動,安保部門請的人都是非常專業的,沒有請帖,絕對是不可能進來的。
他是個人精,在沒有弄明白具體情況之前,絕對不會得罪人。
他臉上掛着笑容,看向張恆。
“這位先生,麻煩您報一下自己的名字,我會交給迎賓部門檢查,他們那裡有所有邀請嘉賓的名單,只要您有請帖,我們一定還您個清白。”
請帖。
聞言,張恆下意識的皺眉。
“我沒有請帖。”
洛家請他的時候,的確沒有給他請帖,只是約定好了時間,到時候讓他過去。
不過那劉騰飛後來又發短信問過他一次,需不需要專車來接,張恆嫌麻煩,就給拒絕了。
至於是怎麼進入這裡,那自然不必多說,外人看來嚴密的安保措施,在他眼中破綻百出,輕而易舉的就進來的。
“看吧,我就說他是偷偷混進來的。”
“真是可笑啊,沒有本事拿到請帖,於是就想辦法溜進來,這種行爲跟小偷有什麼區別呢?”
“不要臉,還不趕緊滾出去!”
袁傲臉上露出正如所料的表情,當即出言嘲諷,其他人自然跟上,話鋒犀利,刁鑽刻薄,將張恆貶的一文不值。
孫經理臉色也不好看了,沒想到居然還真的是混進來的。
如果讓上頭知道,毫無疑問是他的失職,所以他看張恆的眼神很不善。
“我給你三分鐘,自己滾出去,要不然,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雖然我沒有請帖,但的確是有人邀請了我。”張恆也不生氣。
換成其他人,肯定也會惱火,站在孫經理的角度上,這麼做無可厚非,哪怕他的語氣惡劣了點。
“誰會邀請你啊?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你哪一點值得被人邀請?”何亮冷哼一聲,不屑說道:“別說是你,就是你們張家,今天也沒資格來這裡!”
張家?
哪怕是名流富商,也跟普通人一樣,愛看熱鬧。
周圍已經簇擁了不少圍觀羣衆,本來看着張恆就眼熟,心裡頭正犯嘀咕呢,忽然何亮提到了張家,頓時反應了過來。
“我想起來,他是張恆,張家大少爺!”
“對對對,就是那個被趕出家門,做了很多荒唐事的棄少!”
“還以爲他能洗心革面呢,沒想到,居然做這種偷偷摸摸的事情。”
敗家子的人緣很不好,本來大家只是看個熱鬧,結果認出他之後,卻有點羣情激憤的意思了。
“和這種無恥敗類在一起,簡直是我們的恥辱。”袁傲挑撥說道。
馬上引起衆人共鳴,更有甚者,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罵。
而張恆,面上無悲無喜,束手而立。
看起來就像是一尊石佛,彷彿這些諷刺激烈的言語,並沒有對他造成絲毫的影響。
“真不知道還在硬撐什麼?真是太不懂事了,現在的你,就應該低調的躲起來,讓人們淡忘你,可你……”葉離看着這一幕,搖了搖頭,心中嘆息。
“張恆是吧?我也聽過你的名字。”孫經理確認之後,再無疑慮,像是趕蒼蠅似得揮了揮手:“快滾,不要讓我動手。”
“你趕我走,不要後悔。”張恆終於開口。
他可以不在乎這些人的辱罵,因爲他是高高在上,翱翔在九天的神龍,而這些名流富商,不過是地面上的爬蟲。
神龍豈會在乎爬蟲的看法?
他今日來這裡,目的非常的單純,不給任何人面子,不湊任何熱鬧,僅僅只是對內部拍賣會感興趣。
他需要靈物,來提升修爲。
許久不說話,這一開口,卻有一股凜然的氣勢油然而生,衆人不知爲何,嘲諷的言語無法出口,場面竟然詭異的安靜了下來。
“後悔?你在嚇唬誰?”何亮冷笑。
然而孫經理卻是遲疑了。
何亮是何家公子,有人罩着,而他只是一個普通人,混到如今的地位不容易,他不禁暗忖,或許這小子真有幾個有權有勢的朋友也不一定。
他驚疑不定的看着張恆,問道。
“真有人邀請你?那你告訴我,那個人是誰?”
“洛天誠。”張恆淡淡開口。
“洛天誠是誰?”
很多人下意識的一愣,繼而馬上反應了過來。
“我靠,那不是洛家老祖宗嗎?”
“他居然敢直呼其名,怕不是不想活了!”
“簡直是得了失心瘋,洛家老祖宗已經多少年不見客了,會邀請他這麼個玩意?”
哪怕是對張恆還有些許同情心的人,在聽到這句話後,也覺得他不可救藥了。
果然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古人誠不欺我。
“哈哈哈,這小子簡直瘋了,直呼洛家老祖宗的名字,讓洛家的人聽到,肯定要跟他不死不休。”何亮心中痛快,再看張恆,就覺得他已經是個死人了。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前些天我去健身會所,看到他在裡面打工,呵呵,洛家老祖宗什麼身份,邀請一個打工仔?”徐文秋一直插不上話,逮到機會,終於開口。
說完這句話,他神清氣爽,覺得自己親手把張恆推入了地獄。
果然,衆人的情緒再度攀升,到達了新的高度。
越來越多的人湊過來,剛開始不明就裡,知道詳情後,卻是破口大罵。
對於很多人來說,他們和張恆沒有恩怨,但他剛剛直呼洛天誠名字,這就等於得罪了洛家。
他們罵洛家的敵人,罵的越難聽,越是感同身受,就越容易贏得洛家的好感。
說實話,張恆也沒有想到,自己不過是說了實話,結果他們的反應居然這麼大。
這就是思想上的差距了,他覺得洛天誠只是個普通人,而對於其他人來說,等同於天上的神靈,是不容褻瀆的。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你根本就不知輕重,這樣下去,只會得罪更多的人,你自己下地獄沒什麼,可千萬不能連累紅鯉……”葉離看着張恆,徹底的絕望。
能當衆喊出“洛天誠”三個字的人,除了是瘋子還能是什麼?
她下定決心,無論怎麼樣,都必須要讓他遠離江紅鯉。
“保安,把他給我趕出去!”
孫經理快要氣瘋了,自己真是小心過頭了,居然聽他的瘋言瘋語。
這件事如果讓洛家知道,說不定會對他有意見。
這讓他對張恆恨之入骨,甚至擼起袖子,想要親手把他丟出去。
然而就在此刻,一個冰冷的聲音忽然間響起。
“誰敢趕我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