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恆說話之時,依然雲淡風輕,手中茶盞把玩,彷彿只是和友人在開玩笑一般。
可是他話中之意,卻是在每個人的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要滅掉合歡宗?”
茶館裡不知道多少人瞠目結舌,只覺得張恆簡直是一個口不擇言的瘋子。
這種話怎麼能說?這種話怎麼敢說? ⊕тtkan ⊕co
雖然合歡宗的確不是什麼頂尖宗門,但就算在鳳棲州,也算是二流了,其中築基高手不下五人,像是二長老,大長老,都是築基後期的大修士。
就算是丹鼎派這種一流宗門,也不敢輕易說出這種言論,因爲要滅掉合歡宗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的事情,也不知道要調動多少人力物力,纔可以將其山門摧毀,苗裔盡數幹掉!
一旦有人脫逃,那就是生死大敵!
“你!說!什!麼!”
二長老臉色鐵青,雙目之中劃過凌厲雷光,每一個字都咬的異常沉重,彷彿有千鈞之力一般!
邊上的唐瑤,美麗的眸子之中也涌出了怒色,就憑張恆的這句話,他就是合歡宗必殺的目標!
“滅你們滿門罷了,區區小事,爲何需要我再重複一遍?”
張恆淡淡說道。
“你以爲你是誰,一個從東州來的小子罷了,也敢口出狂言!”
二長老的氣勢陡然間爆發出來,袖口無風自鼓,雙目之中殺意如刀。
“我不會簡單的殺了你,我會打聽出你的底細,將你的家人,朋友,全部殺個乾淨,想要滅我合歡宗滿門,你還遠遠不夠格!”
“我合歡宗屹立一百多年,豈是你能撼動的?”
“給我跪下!”
話音剛來,他直接伸出手,靈力洶涌,猶如一座山巒,陡然從天空中拍下。
張恆冷哼一聲,直接一拳迎了過去。
他的拳頭,白而修長,帶着一股子秀氣,就這麼打出去,毫無威懾力可言。
然而令人難以置信的一幕出現了,張恆的拳頭,重重的砸在二長老的掌心,猶如鐵錘一般,直接將其手掌上附着的雄渾靈氣打碎,一股鑽心的痛楚自掌心傳遞而出,二長老臉色大變,直接被張恆後續的拳力砸飛了出去!
噹噹噹……
他連退七步,鞋底與茶館的木質地板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七步之後,他撞在樓梯口,幾乎將木製扶手都撞得鬆動了起來。
全場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驚呆了,不知道該幹什麼好。
唐瑤臉上的笑意凝固,她擡起來的玉手僵住,不知所措。
二長老居然被壓制了!
沒有人能夠想到這個結局,十幾年未曾出山的築基後期大修士,近乎於無敵的存在,竟然在一個年輕人面前吃了癟!
“你到底是誰!”
二長老眼中露出濃濃的忌憚之色。
交手雖然短暫,但是卻並不妨礙他對張恆的實力產生評估,雖然說這個年輕人不過纔是築基初期修爲,可他的靈力雄厚程度,竟然絲毫不遜色於他!
這隻能說明一件事情,那就是此人的修煉功法,要高出太多個等級,很有可能是能修煉到元嬰境界的極品功法!
而這樣的功法,往往只有那種大宗門纔有可能擁有……
大宗門的修士,纔是真的恐怖,功法超人一等,神通高深莫測,越境界對敵,是常有的事情。
難道說此子是某個大宗們的真傳弟子?
“你放心,我無門無派,自東州來。”張恆裂開嘴,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
或許在之前,遇到二長老還會讓他有些吃力,可是自從他擁有了兩門劍訣之後,他的實力就得到了極大的提升。
二長老修行的是合歡宗的不入流功法,縱然築基後期,但是在張恆看來,卻是根基不穩,如繡花枕頭一般。
“東州來?”
很多人不可思議,什麼時候東州也能出這種人物了?
在許多鳳棲州本地人眼裡,東州人無疑是鄉巴佬的代名詞。
“等等,我好像想起來一件事情,東州最近似乎出了一個了不得的人物!”
突然之間,有人拍案而起。
“你說的莫非是那個少年聖尊?”
有人也聯想了起來。
張恆戰績彪悍之極,斬殺合歡宗少主,反殺陰山老鬼,截殺血族伯爵,聖典上一人一劍滅劍宗七子……可是這些戰績,卻往往不爲人所知。
滅劍宗七子,倒是在傳遞,但是需要一點時間,再有個三五日,只怕是臨近的幾個州都會收到這個驚天消息了……
反殺陰山老鬼,和截殺血族伯爵兩件事情,卻是被掩蓋了起來。
前者是靈寶宗做的人情,幫助張恆韜光養晦,後者則是蔡言芝下命令遮掩,但紙是包不住火的,總有一日,這兩件事情會曝光出來……
所以,在這個時刻,衆人知道的,僅僅只是張恆之前的戰績,最出名的,反倒是斬殺合歡宗少主,奪走合歡宗法器,功法了。
“一定是他!”
“怪不得他要滅合歡宗滿門,因爲他殺過合歡宗少主,還將合歡宗的法器和功法又賣給了原主人,據說合歡宗一羣老鬼氣的幾乎吐血……”
“這已經是死仇了,對於雙方來說,都是不死不休!”
衆人一片譁然,確定了張恆的身份後,一切也都說得通了。
本以爲東州聖尊不過是夜郎自大,坐井觀天的吹噓言論,可誰能想到,這個少年人竟然連二長老都擊退了,看起來,東州是真的出了一個人物!
“原來是你!”
二長老咬牙切齒,對張恆的恨意幾乎深入骨髓。
要說合歡宗最恨之人,毫無疑問,定然是張恆!
多年以來,一直都是合歡宗搶別人的東西,奪別人的女人,壞別人的清白,什麼時候吃過這種大虧?
在東州這種窮鄉僻壤,少主被殺,連法器和功法都被奪走了,最後還在拍賣會上標價,想想爲了買回這兩樣東西所花費的巨大代價,二長老的心肝肺一起疼痛了起來!
唐瑤也瞬間明白了過來,眼中露出冰寒之色。
“你說與合歡宗有舊,我還以爲是有交情,沒想到,竟然是如此深仇大恨!”
“張恆!”
二長老築基後期的修士徹底爆發,幾乎將整個茶館摧毀。
每一塊木板,每一根橫樑,都在顫抖,似乎隨時有可能裂開。
砰砰砰!
茶杯,茶壺,全部炸開!
所有人都彷彿被狂風席捲了一般,逼的退到了角落裡,一羣人蜷縮在一起,煞是可憐……但他們卻不敢有任何怨言,人爲刀俎我爲魚肉,弱者,只能忍受。
“我原以爲,你做出這種事情,定然會躲在東州,蜷首縮腿,不敢露面,惶惶不可終日!”
“但我沒有想到,你竟然敢送上門來!”
“這樣也好,省的我再去東州走一遭!”
不殺張恆,合歡宗顏面盡失。
正如所有人說的那樣,兩邊的關係,完全是不死不休。
這一刻,天雷木反倒是次要的了。
二長老不在留手,動用全力,雙手合十,一股帶着甜香的粉色霧氣凝聚,形成了一片霞彩,緊接着一掌拍出。
“千欲掌!”
合歡宗的招式,都帶着幾分下作,挑動對手內心慾望,這甜香,更是有惑亂人心的效果。
只可惜,這些手段,對於張恆來說實在不算是什麼。
他一步邁出,與二長老拳掌對碰。
轟!
二長老又被砸開,臉頰抽搐,他怎麼也不明白,這個年輕人,究竟怎麼會有這麼雄厚的靈力?
築基初期打中期,他見過,築基中期打後期,他聽說過,可是築基初期打築基後期,他簡直聞所未聞!
九州上下還有這等人物嗎?
這樣的人,絕對不能活下去……
不然,合歡宗還真有被滅門的危險!
一股強烈的威脅感,讓二長老的下了決心,他連環踏步,手中印決變換。
“斷魂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