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株恨天高很是難得,不過這小夥子也真可憐,山茶花初到這種環境,養活的機率本就不高,他是被這店家當成了替罪羊……”
“那能怎樣?要是普通茶花也就罷了,恨天高呢!這麼一株,價值三十萬!他不賠難道讓店家貼錢?這怎麼可能?”
“你是不知道,小夥子在這一代挺有名的,幾乎家家店都認得他,種花的本事是高了一些,不過啊,不適合做生意,一般呀,他看到那些花色有些不對的,從來不肯賣,哪個老闆願意要這樣的人?”
……
人羣之中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個不停,楚凡也瞭解了一點。
前世這個人就是出了名的實誠,養出的花形態花色都是極好的,不過她前世死前不久,這男人因爲研究金茶花的人工培植失敗,而好不容易唯一一株野生金茶花又被人偷了去,導致損失巨大,被人冤枉監守自盜,最後被他的老闆所棄,弄進了監獄,上了一個月的頭版頭條。
“這恨天高我到現在還沒碰過!”男人低吼一聲,眼見着人越來越多,臉色憋得越發紅了起來。
那老闆嘲諷一笑,“你沒碰過?我可是有錄像爲證的,從這恨天高到了我這店裡那一天開始,你這兩眼就沒離開過它,昨天晚上最後一個走的也是你,恨天高我放在後院,你能說你沒進過後院?”
“我進後院了,可是我沒碰過恨天高!”男人再次說道。
“這不就得了?我這後院說明了不準任何人進入,裡頭放的都是些名貴花株,你說你違反我店裡的規矩跑進後院做什麼?還說不是想碰我的恨天高?!”老闆指着他的鼻子罵道。
店老闆看着那株幾乎沒什麼生命跡象的恨天高,一臉的肉疼,這株恨天高還是從雲市一個老朋友那裡買過來的,已經將近五十歲,因爲生長的非常緩慢纔有了“恨天高”這個名字,本想着靠着這株恨天高賺上一筆,可沒想到才帶回銀市不久,就成了這樣!
“我就是……想看看這茶花……”男人低聲說道。
楚凡觀察了許久,發現這男人不過二十五左右,根據前世記憶,此人名叫駱鬆,他父母雙亡,據知,父母都是癡愛花卉之人,在攀巖採花時雙雙出事,駱鬆從十幾歲便成了孤兒,一直在各個城市、各個花店打工,做的都不算長久。
“老闆,這茶花怎麼賣?”
自信一笑,楚凡站了出來,手指捏着那茶花的葉子,依稀還能感覺到一丁點的靈氣。
這種茶花,生長在雲市,年份許久,本就是珍貴品種,又常年沾染天地靈氣,她體內本源靈氣來自上古,說白了,就是這現存靈氣的老祖宗,自然能感應到花中靈氣的存在。
只要花還沒死透,放在空間裡過不了多久就會重新活過來。
老闆心中一跳,可轉頭一看竟然是個小丫頭,頓時板着臉說道:“瞎鬧什麼?別打擾老子做生意!”
楚凡嘴角浮起一絲笑意,“老子?你是誰老子?我老子進棺材了,難不成是詐屍了?”
對於自己那親生父親,無論怎麼詛咒,她絕對不會有一絲猶豫。
那老闆頓時怒氣衝衝,見楚凡雖然長得清秀,但身上穿着卻是十分土氣,頓時沒有了顧忌,張口就罵道:“哪家的野丫頭跑這撒野!勾男人的話也不找個合適的地兒!難不成是看上了這個窮小子!”
楚凡臉色一暗,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老闆就是這麼做生意的?老夫可是見識了。”楚凡剛要開口,身後便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回頭一看,竟然真是之前買了彩雲山水的老爺子,倒真是有緣。
陳老爺子也不過是隨便逛逛,明日他就要離開銀市,所以想趁機看看還有沒有看得上眼的花,沒想到倒是瞧見了一副好景象。
這麼年輕的丫頭,買花的確有些不切實際,但是他卻是知道的,人家丫頭自己都開了一家花店,出來獵奇也未嘗不可,這恨天高雖然昂貴,可畢竟快要死了,小丫頭又不是買不起,反倒是這個店家,實在欺人太甚。
養花之人,一般都有耐心和氣節,否則那花自然也是養不好的。
尤其是蘭花,十分挑人,昨天的花雖然是小丫頭師傅養的,可師傅有如此本事,徒弟品性自然不會差,所以下意識覺得這麼好的小丫頭是被欺負了。
那老闆一看來人,頓時臉色一白,他在這行混了不少年了,記性好而且也很會看臉色,這老人最近常常到這花市,基本上都會買上一兩盆,而且都是些珍品花,一般人家的老人肯定是沒那個本事的,可況這位身後常常還跟着幾個人,畢恭畢敬的……
“原來是陳老爺子呀……歡迎光臨……不知陳老是想買什麼花?小店種類齊全,包您滿意……”這老闆連忙換上一副臉色笑眼說道,彎着腰的樣子倒是像一隻智商頗低的哈巴狗,搖尾乞憐。
老爺子也不甚高興,直接越過了他走向楚凡,問道:“丫頭是想買茶花?”
楚凡對陳老爺子也有些好感,面色柔和的說道:“倒不全是,我覺得這位店員品性好,想請他做我花店的店長,代我管理花店。”
老爺子楞了一下,這纔想到這小丫頭的年紀應該還是個學生,九月份怕是就要去上學了。
那老闆一聽這小丫頭是來挖牆角的,自然不高興,不過到底是個孩子,挖牆角也不知道挑人,這個駱鬆,種花種草還行,做生意只是虧本的命!
“小丫頭既然是來挖人的,我也就不端着了,這人他愛往哪走往哪走,只不過這茶花是他弄壞的,必須賠!你想要帶走他,那好那你來陪!”那老闆雖然看在老爺子的面上客氣許多,但還依舊是趾高氣昂的態度。
“可以,不過價格不是你說了算,咱們都是賣花草,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這恨天高是由於環境變化才導致的死亡,想要全賴在他的身上,不可能!他犯的錯頂多是不經允許擅自踏入後院,過失極小!”楚凡不卑不亢的說道。
“你說這茶花是因爲環境才死的有什麼證據?”老闆死活不肯鬆口,爲難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