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鴻恩捂着臉傻愣,他沒想到自己的父親如此乾脆的給他一個巴掌,不過看到江孟慶偷偷對着他打眼色,這才明白他另有深意,父子多年,江鴻恩也多次闖禍,每次都是江孟慶幫他擦屁股的,所以江鴻恩對江孟慶還是很信服的。
很顯然的,江孟慶的意思是讓他主動承認錯誤,然後他在暗中使力,將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王……王少,對不起。”江鴻恩哭喪着臉說道。
“爲什麼對我說對不起呢?”王梓有些玩味的詢問道,“難道是因爲你江少也是上流社會的人,卻總是幹那些下流的事情?”
“我……”江鴻恩想死,更想讓王梓死,雖然他知道王梓的來頭很嚇人。
江孟慶語氣甚是歉意的說道:“王少,我這個兒子確實有些混賬,這次無意中得罪了王少,還希望王少大人不計小人過的,看在江某的薄面上,也看在他確實受到處罰了,這件事就此揭過,如何?”
“江市長,你可折煞我了,我可沒說不放過他。”王梓連忙擺了擺手說道,“不放過他的可不是我。”
“那是?”江孟慶明知道他在打馬虎眼的,卻不得不順着他的言語走。雖然王梓的來頭嚇人,但是不代表自己就怕他了,在怎麼樣,他也是個市長,而王梓再怎麼牛逼,也就是個小老百姓!牛逼的不是他,而是他老子!
但是不怕歸不怕,如果他繼續糾纏不清的話,江鴻恩也會有麻煩的。
“法律!”王梓這一刻彷彿被文天祥附身似的,他昂首挺胸,一臉正氣的說道,“江市長,任何人都不能凌駕在法律之上吧?”
“……”江孟慶想殺人。這個傢伙真是上流社會的公子?怎麼就像個小流氓似的的呢?如此無恥的表情你也能表露出來?如此無恥的言語你也說得出口?不過江孟慶可不敢說我就能凌駕在法律之上之類的言語,雖然他凌駕在法律之上的次數還真不少了。
當下笑着說道:“王少說得是,確實自古以來就有王梓犯法與庶民同罪的言語,任何人都不能凌駕在法律之上,但是……犬……我兒子應該沒有做出什麼違反法律的行爲吧?”
本來江孟慶還想謙虛下說犬子的,但是一想到方纔這個小白臉竟然裝傻當真了,他連忙改口了。
“江市長知道我爲什麼要自衛,然後不小心打傷你的犬子嗎?”王梓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詢問道。
“……”你纔是狗,你全家都是狗!江孟慶心裡怒罵道,當下卻是暗暗深呼吸了下說道:“這個,我的確是不知道,願聞其詳。”
“你看吧,你都說願聞其詳了,那不就證明你江市長並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既然你都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你又怎麼敢篤定你兒子沒有犯罪?還是說……你江市長爲了你的犬子平時凌駕在法律上的事情沒少幹?”王梓笑着說道。
瞬間,江孟慶的臉色陰沉至極。
泥菩薩尚有三分火氣,何況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面對着王梓的一再挑釁,江孟慶除了忍還是忍,但是現在……不是他不想繼續隱忍下去,而是實在忍不住了。
當下就像是一條毒蛇似的一臉陰森的盯着王梓看說道:“年輕人,我江孟慶雖然是一市的市長,但是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凌駕在法律之上,更沒有做過什麼違法的事情……”
“江市長,你不用急着跟我證明你有多無辜吧?”王梓笑着打斷了江孟慶的言語,“即便你做了,我也不知道,我也沒有能力去管,不是嗎?”
“……”江孟慶很想大吼一句,來人啊,把這個狗日的拖下去喂狗!
當下江孟慶深呼吸了一口氣後,語氣森然的接着說道:“我想,這次我兒子也沒做出什麼違法的事情出來吧?只怕是王少你仗勢欺人的,覺得我兒子好欺負的,這才動手的吧?如果真要談法律的話,那麼我兒子的傷……或許可以當作證據吧?”
“我是自衛才動手的。”王梓糾正了他的言語。
“誰知道?”江孟慶冷笑道,既然已經撕破臉了,那也不用如此惺惺作態低聲下氣了,“鴻恩,你說,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記住,要實話實說,讓大夥知道,你可是良好的市民。”
“我……”江鴻恩有些閃躲,他只覺得自己的大腦像是漿糊似的,有些轉不過彎來了,江孟慶這是讓他趕緊編造一個故事啊,可是如此高壓下他的腦筋實在運轉不起來啊。
“江市長……也許我能做一個證人。”一個有些痛心的聲音響起,“一度的,我害怕有人報復,不敢說出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現在看到江少還有我兒子竟然遭受如此屈辱的,我受不了,那可是我兒子,都是爹孃生的,憑什麼他就可以把他的腿活生生給踩斷的?就因爲他有一個讓人讓人望塵莫及的身份?”
卻見直到方纔還一臉死灰的孟宏不知道什麼已然走到跟前了,看着王梓的眼神滿是怨恨。
孟宏在賭,因爲在這樣下去的話,他必死無疑,所以他必須趕緊爲自己找一個依仗,而江孟慶就是一個很好的人選,加上私底下兩人的聯繫也是很緊密的。而這會兒見江孟慶開始反擊了,但是江鴻恩那豬腦子明顯不行,所以孟宏很是時候的站出來了。
一旦他度過了這個難關,不但江孟慶要欠他一個人情,而且他也能把上頭交代下來的事情辦法,又能替自己的兒子報仇,簡直就是一箭三雕啊!
“好,孟區長,你說吧。”江孟慶一臉正義的說道,“我就不相信了,有人真能一手遮天,能逃過法律的制裁。”說着眼神極爲不善的掃了王梓一眼,旋即又看向季長生,“我說得沒錯吧,季書記?”
“這個自然。”季長生淡淡的說道。
看着他們在這邊演“二人轉”的,眼角的餘光又看到了王梓嘴角噙着的那一抹冷笑,季長生心裡冷笑不已,按照他對王梓的理解,只怕王梓早就料到這一幕了,也就是說,他江孟慶現在就已經做好打自己的臉的準備了。
“事情是這樣的。”孟宏像是對着演講稿念似的說道,“裡湖區有廢棄已久的地要開發,很多集團公司都看上這塊地了,想拿到這開發權,其中一家公司就是輝煌集團。”
“就在下午,輝煌集團的副董事長林小姐找上我了,把我約到這個地方來,說輝煌集團對那塊地很是感興趣,很隱晦的跟我說希望我將那塊地的開發權交給輝煌集團,事成之後將重重的謝我。”
“我孟宏雖然窮,但是絕對不做一個貪官,所以我很乾脆的拒絕了,因爲我覺得林小姐是在侮辱我的人格。”孟宏沒忘記往自己的臉上貼金,一臉很是正義的表情,“我當時就跟林小姐說了,我說每一個有意向投資這塊地的人都是我們區政府的重要客人,至於最終花落誰家,也得政府部門綜合考慮……”
“王梓,我想吐。”林韻站在王梓身後小聲的說道,“根本就不是那樣子的。”
“我知道。”王梓笑着意味深長的小聲說道,“你也不用出聲,你就等着看一出好戲就行了。”
“好。”林韻笑着說道,眼神柔柔的看着王梓……
卻聽孟宏繼續飽含着感情說道:“後來談不攏,林小姐很憤怒的離開了,臨走前放言說她輝煌集團幕後有我得罪不起的人,會讓我好看的……當時我就笑笑也沒當一回事,畢竟我行得正,坐得端也確實沒有什麼好怕的。”
江孟慶眉頭很是及時的緊皺了,瞥了一臉無謂的林韻一眼,點了點頭說道:“後來呢?”
“後來我在這裡無意中碰到了江少還有這幾個公子哥,並且邀請他們進來包廂裡坐坐聊聊天……沒想到林小姐竟然去而復返的,而且還把王少給叫來了,當時林小姐很激動的說江少企圖對她圖謀不軌的,然後還說我兒子辱罵了王少的母親,然後王少二話不說就動手了,而且剛纔林小姐還警告我,如果我多嘴的話,會讓我消失的……這個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
說着孟宏還小心翼翼的看了王梓一眼,眼裡浮起一抹忌憚,就好像是說出了真話,像是怕滅口似的。
這樣的人怎麼不進軍電影行業呢?完全可以自導自演了,而且絕對是大師級人物!王梓想道,編劇編得精彩不說,而且表演的表情,語氣都很是到位,至少他真的差點相信他的話了。
而且最是讓王梓佩服的是,這孟宏即便是打算緊緊抓住江孟慶這根救命稻草了,卻是沒想要把髒水全部潑在自己的身上,因爲按照他所編的這個故事上來說,自己只不過是一條被女人愚弄的可憐蟲罷了。
“看來,這真的是一個誤會,我想,王少應該也是被某個女人欺騙了吧?”江孟慶看着王梓冷冷的說道,說着目光看向林韻,聲音更是冷冽到了極點,“還有這位就是林小姐吧?請問,到底是誰給你如此的膽子跟權利的,要讓一個區的區長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