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唐人街“有德飯館”三樓的單獨包廂裡,秦浩然和唐新就坐在這裡喝茶聊天。
“秦兄弟,你說劉易斯真的會來麼?”唐新喝了口普洱茶,對秦浩然問道。
秦浩然笑道:“會的,他兒子是他的命根,爲了他兒子的安全,他怎麼都會來的。”
正說着,包廂的門就被敲響了,唐新神色一振,立即說道:“進來。”
便見一個身穿長風衣,頭戴雨帽的人走了進來。他低着頭,衣領也豎了起來,將大半張臉都遮住了。
不過秦浩然和唐新一看到這人就知道他是誰了,秦浩然對他笑道:“劉易斯先生,歡迎,請坐。”
這人將帽子摘下,又把身上的長風衣脫了下來,露出了自己的面目,果然是劉易斯。他也沒有坐下,而是徑直來到秦浩然身前,將一疊黑白照片摔到了桌面上,那黑白照片裡的主角正是他的兒子小託尼。
秦浩然沒有去看那些照片,而是一臉笑意的看向劉易斯。劉易斯卻是滿眼的陰沉與憤怒,目光在唐新和秦浩然的臉上轉來轉去,良久才咬牙切齒的對唐新說道:“唐新,你這是什麼意思?用我的兒子來威脅我?”
劉易斯是知道唐新的,或者說,劉易斯對洛杉磯裡絕大部分的勢力還有頭面人物都很清楚,這其中就包括了“忠義堂”的唐正龍、唐新父子。
面對劉易斯的憤怒,唐新則是笑着用英語說道:“劉易斯先生,稍安勿躁,其實我們不是想對令公子不利,只是想約你出來一見,商量一下事情而已。”
“我跟你們有什麼好談的?”劉易斯面無表情的道:“你們是黑*幫,而我是政府的官員,我們本來就不應該有所交集。何況你們竟然通過恐嚇的手段引我出來,這是找我商量事情而該有的態度麼?”
狠狠的盯住唐新,劉易斯語氣低沉的道:“我知道你們‘忠義堂’現在跟布魯托他們的麥肯尼柯爾家族鬧得很僵,你們也應該知道布魯托跟謝里夫市長有很深的交情,你們也別想通過我來替你們搭上謝里夫市長這根線。”
眼睛透出了幾分兇狠,劉易斯繼續說道:“你們別想利用我兒子的安危來威脅我,我大不了就帶着老婆孩子搬到市長府邸裡住而已,諒你們也不敢攻打我們市長的府邸吧。而等我們政府剷除你們‘忠義堂’的勢力之後,我再搬出來好了。”
說罷,劉易斯也不多說,轉身就要離開這裡。
“搬進謝里夫家裡的話,你兒子恐怕會更危險吧。”秦浩然的聲音忽然傳來。
劉易斯猛的一頓,轉過身來盯住秦浩然,臉上的神色冷得讓人發憷:“你什麼意思。”
秦浩然笑着聳了聳肩,說道:“謝里夫是什麼人我想你比我更清楚,你帶着兒子住進他家的話,恐怕不是找到庇護之所,反而是羊入虎口啊。”
劉易斯聞言,臉色就更加難看了,腦海
中不斷尋思着秦浩然到底知道了什麼私密。
“坐吧劉易斯先生,我可以保證,我們絕對不是要傷害你或者是你的家人。”秦浩然往自己旁邊的空位倒了杯熱茶,又看向劉易斯,笑着說道:“相反,我們這樣做是想要保護你還有你的家人。”
深深的呼吸了兩下,劉易斯終於坐下來了,拿起秦浩然倒的那杯茶就一飲而盡。
唐新看了看秦浩然,見他臉上仍舊是悠然的笑容,心裡不禁吁了口氣。如果劉易斯剛纔拂袖而去,要再約他出來就很困難了,還好秦浩然三言兩語之間就將他留住了。
便見劉易斯擡頭看向秦浩然與唐新,緩緩的說道:“你們知道了什麼?”
“我們知道了謝里夫是個戀童癖。”秦浩然開門見山的道:“每個星期他都會去布魯托的那家夜總會裡,而每當謝里夫光臨,布魯托都會從附近的孤兒院找來一批男童,以供謝里夫發泄獸*欲。”
劉易斯仍舊面無表情,彷彿在自言自語的道:“戀童癖,很合適的字眼呢。哼哼哼哼……沒想到這麼私密的事竟然都讓你們知道了。”
“我們是在偶然的機會下得知這事情的。”秦浩然說道:“我們也很意外,堂堂洛杉磯市長,竟然會這麼一個心理變態的惡魔,想來也有很多孩子毀在了他手上了吧。”
劉易斯閉上了眼睛沒有說話,腦海裡又浮現出那些孩子在走進謝里夫的房間時看向自己的眼神,那彷彿是一種能夠灼燒靈魂的火焰,將劉易斯的三魂七魄都燒得灼灼生痛。
又聽秦浩然說道:“自從謝里夫擔任洛杉磯的市長以來,洛杉磯的公共設施建設還有城市規劃都改進了很多,還有,得益於市政府對本地企業的扶持政策,洛杉磯現在的失業率是近二十年來最低的,所以洛杉磯大部分的市民都對謝里夫很擁戴。”
“施政出色有個屁用,這麼一個心理變態的傢伙坐在市長的位置上,我想想都不寒而慄呢。”唐新撇撇嘴說道。
秦浩然就笑了:“施政出色的並不是謝里夫,而是劉易斯。”他轉頭看向劉易斯,說道:“我查過了,謝里夫擔任了洛杉磯的市長之後,幾乎所有的施政方案都是通過你的手來執行的。那一個個的規劃項目,都是由你來統籌負責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些施政方案根本就是你構思出來的,謝里夫只是個酒囊飯袋,他能在市長的位置上坐了這麼多年,完全是你在支撐着。劉易斯先生,我沒有說錯吧。”
劉易斯沒有承認,不過也沒有否認,就這麼看着面前那杯茶。
唐新卻是被秦浩然的話嚇了一跳,他們唐家在洛杉磯這麼多年了,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只以爲劉易斯不過是謝里夫身邊的一條忠犬而已,卻沒料到劉易斯的重要會如此重大。
而更讓唐新感慨的則是秦浩然,他只來了多久,竟然通過一些資料就看出了這其中的關鍵,可謂是
目光如炬。
“你們想怎麼樣?”劉易斯擡頭對秦浩然說道:“想通過來幫你們打擊麥肯尼柯爾家族?哼哼!沒用的,謝里夫跟布魯托的交情不是我能夠干涉的,而且謝里夫非常霸道,如果我貿貿然就挑撥他和布魯托的關係,讓他發現了的話,我隨時都會沒命的,你們是沒有見過謝里夫的心狠手辣。”
秦浩然笑着搖了搖頭:“我們不是想通過謝里夫來打擊麥肯尼柯爾家族,而是想要直接把謝里夫拉下臺來。”
劉易斯聞言就渾身一震,驚愕的看着秦浩然,而後冷冷的笑道:“你在開什麼玩笑,把謝里夫拉下臺來?我看你是腦殼都壞掉了吧。我告訴你們,謝里夫是忌憚洛杉磯整個華人社區的能量纔沒有對你們‘忠義堂’下手,但你們如果惹怒他了,他一下子就能將你們抹殺掉!”
“將謝里夫拉下臺來並不是什麼天荒夜談。”秦浩然認真的說道:“只要劉易斯先生你能夠幫忙的話,解決謝里夫就不是一個幻想。劉易斯先生,難道你就沒有想過取代謝里夫的位置而成爲洛杉磯的市長?難道你就沒想過擺脫謝里夫的陰影,真正的大展拳腳?”
劉易斯詫異的看着秦浩然,唐新也是,他沒想過秦浩然竟然是要把劉易斯推到市長的位置上。本來,將謝里夫拉下臺這個大膽的想法就已經讓唐新心驚膽跳了,至於誰來接替謝里夫,那就不是自己能夠插手得上的事了。
可是現在聽秦浩然的話,他竟然是要染指這市長之位!
劉易斯也沒說話,就這麼愣愣的看着秦浩然,腦海裡不斷迴盪着秦浩然的話。
秦浩然沒有說錯,劉易斯確實是有這樣想過,他想過如果沒有了謝里夫,自己能不能當上洛杉磯的市長呢?到那時候,自己是不是就能一展才華呢?
不過劉易斯很快就冷靜了下來,因爲他非常清楚,就算沒有了謝里夫,那市長的位置也輪不到自己來坐。更何況,自己是依仗謝里夫才能做到今天這個地步的,如果沒有了謝里夫,外面那些人根本就不會理會自己。
所以劉易斯很快就搖了搖頭:“我想你們也不用在這個問題上再作幻想了,謝里夫不是你們想象那麼簡單的。我還有老婆孩子,我不會爲了你們就讓我自己還有我的家人陷入危險的。”
秦浩然眯了眯眼,忽然又轉了個話題,笑道:“劉易斯先生,聽說你很早的時候就跟在謝里夫身邊了。嗯,好像是十三四歲的時候,你就已經在謝里夫身邊幫忙了吧。”
“這個跟你們有什麼關係。”劉易斯冷冷的道:“既然你們知道我跟了謝里夫這麼多年,那還慫恿我背叛他?你們中國人真的就這麼蠢麼?”
秦浩然聳了聳肩不置可否,又道:“謝里夫當年也侵*犯過你吧。”
此言一出,劉易斯和唐新都愣住了,而劉易斯也整個人站了起來,衝着秦浩然吼道:“你胡說八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