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傢伙自稱是你的堂弟,是這樣麼?”秦浩然指着地上個雙手被扭斷,鼻樑被打塌的不良青年,對藍岡說道。
藍岡嚇了一跳,再次朝地上那傢伙看去,原本他就感覺這人的聲音有些熟悉,只是這人的臉上被打得血肉模糊,藍岡一時間認不出來而已。此時聽到秦浩然這麼說,他就立即認出來了,幾步走過去就狠狠的踹了那傢伙幾腳,氣急敗壞的道:“忠良,看你幹了什麼好事!“
這個叫“忠良”的傢伙慘叫了幾聲,卻絲毫不敢反抗藍岡。
藍岡這時又轉回了秦浩然身前,誠懇的解釋道:“二少爺,這傢伙是我一個遠房親戚吳忠良,前段日子從南洋那邊過來香港的。他,他幹了什麼事,冒犯了二少爺你?”
秦浩然就對藍岡露出了一抹溫和的笑容:“他剛剛非禮了湘菱。”
聽着秦浩然的話,又見到秦浩然身邊羞惱的顧湘菱,藍岡就渾身一震如遭雷擊,尤其秦浩然此時臉上那溫和的笑容,藍岡上非常熟悉的,因爲這樣的笑容恰恰表示秦浩然非常生氣。
藍岡毫不猶豫,馬上就對手下幾個警員喝道:“把那混蛋給我拷回去!”
“堂……堂哥!”吳忠良聽到藍岡的話,當下就目瞪口呆了,連手上的疼痛都忘記了。
秦浩然就眯着眼看向藍岡:“這可是你的親戚啊,你也能下狠手?”
藍岡打了個寒戰,連忙說道:“二少爺你千萬別誤會,其實這傢伙跟我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關係,當時我只是看他一個人從南洋那邊過來香港這裡,纔想照應照應他而已,沒想到他在外面竟然敢打着我的名號爲非作歹。別人不知道的話,還以爲我藍岡是嚴同那樣的惡霸呢。”
接着他就對手下那幾個警員喝道:“還不快些,給我把這傢伙拷回去!還有這些人,都帶回去,他們之前犯過什麼罪的,給我重重的罰!”
見藍岡的態度這麼堅決,那幾個警員當下也不敢再猶豫了,抓住吳忠良還有他那幾個跟班就往油麻地警局那邊走去。
在四周圍觀的那些人看到這峰迴路轉的變化也是嘖嘖稱奇,原以爲藍岡來了會爲吳忠良出頭,誰料最後遭殃的反而是吳忠良他自己。而秦浩然這時候就拍了拍藍岡的肩膀笑道:“藍探長,雖然那吳忠良是你的親戚,但是我相信你會大義滅親秉公辦理的,對吧?”
說這話的同時,秦浩然也給藍岡打了個眼色。
藍岡意會過來,就故意大聲的說道:“沒錯,我一定會秉公辦理的。還有各位街坊,我不知道吳忠良這傢伙居然會打着我的名號來爲非作歹,如果他之前還有對誰做過什麼壞事的,大家可以馬上來找我,我一併把他給辦了,絕不徇私!”
他話音剛落,剛纔賣花生米給秦浩然他們的那個老婦人就有些遲疑的說道:“那,那個傢伙前天在我這裡拿了十多斤的花生米,也沒給錢。”
“好,這算是搶劫罪,我一定會狠狠辦他的!”藍岡當下就道:“老大娘,那些花生米多少錢,我先把錢給你吧。”
“不,不用了,只要你能教訓他一下就行了。”這老婦人低聲說道。
“老大娘你放心,這傢伙我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見藍岡真的要辦吳忠良,周圍的街坊們也紛紛開口了,一些小販說道:“那傢伙前幾天恐嚇我們,要我們交保護費呢!”
“還有還有,那傢伙昨天還想非禮我妹妹呢,完了還反咬我們一口說是我妹妹勾引他。”一個在附近茶樓做賬房的男人說道。
聽着這些街坊的控訴,藍岡才知道吳忠良原來在外面藉着自己的名頭做了這麼多的惡事,要是照此下去,吳忠良早晚會成爲油麻地的一霸,而他藍岡,也會糊里糊塗的成爲壓在這些街坊頭上的一座大山。
幸好今天碰到了這事,否則藍岡的名聲可就全被吳忠良敗壞了。
想到這,藍岡就向秦浩然投去一抹感激的眼神。因爲剛剛也是秦浩然提示他,趁着這件事把吳忠良造成的不良影響給消除掉,免得他藍岡成爲這些街坊們痛恨的對象。
要知道,這些普通市民或許沒有能力動搖他藍岡的地位權勢,但如果他成爲多數人的共同敵人,那下場也絕對不會好的。畢竟,即便是嚴同,要做那些喪盡天良的事也得偷偷的做,不敢讓民衆知道。
另外,秦浩然能夠提示藍岡這麼做,也讓藍岡知道他沒有因爲吳忠良的事而恨上自己。藍岡如今雖然已經正式擔任了油麻地探長這一職位,接替嚴同成爲油麻地黑白兩道上最有權勢的人。
可是藍岡沒有得意忘形,被這成功衝昏腦袋,他很清楚,自己如今擁有的一切都是秦浩然給的,要是秦浩然不再支持他,甚至自己成了秦浩然的敵人,那他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就會全部失去。
藍岡非常清楚充當秦浩然的敵人會遭受什麼樣的下場,所以他在必要時能夠對其他任何人下狠手,唯獨不敢背叛秦浩然。
看到藍岡眉宇間對自己惶恐的神色,秦浩然就笑了笑說道:“藍探長大公無私的品格讓人佩服,來,爲了感謝藍探長你大義滅親爲民除害,我們喝一杯吧。”
藍岡現在畢竟是油麻地的大人物了,在民衆面前,秦浩然必須維護好他的形象與威信,這樣藍岡這個探長才能做得長久,對秦浩然的用處也更加大。
聽到秦浩然這麼說,藍岡就馬上喜笑顏開了,連連笑道:“好好好,那我就不客氣了。”
及後,秦浩然就和藍岡一起到了附近一家茶樓裡。茶樓裡的掌櫃一看到藍岡就立即迎了上來:“哎呀藍探長,今天吹的什麼風,把你老人家都給吹來了啊?快快快,上面請上面請,我們那家最好的包廂,都是爲了藍探長你而留的。”
在這些人面前,藍岡就是一副冷峻威嚴的模樣,對這
掌櫃微微點了點頭,就和秦浩然一行人跟着他一起到樓上的包廂去了。進到包廂之後,這掌櫃又屁顛屁顛的去給藍岡等人倒茶了。
秦浩然就對藍岡笑道:“這些傢伙,最是見風使舵,恐怕你正式出任探長那會,他們當天晚上就知道了。”
“是啊,這些傢伙的消息最是靈通了。”藍岡笑道:“他們雖然最是見風使舵,但我們也不能完全不領他們的情,要是事事與他們對着幹的話,也不值得。”
秦浩然點了點頭,知道藍岡說得對。
藍岡是前幾天正式坐上油麻地探長的,這消息傳出來的時候,油麻地乃至九龍的各個勢力都不可謂不吃驚。原本嚴同下臺之後,那些有實力的人都瞄上了這位置,希望能讓自己的人坐上去,好方便自己的發展。例如陳炳潤和駱成彪,就聯手湊錢意圖將這職位買下來,讓自己的人坐上去。
秦浩然也知道,這段時間,警務署長麥斯維是收盡了這些人的孝敬和好處,但秦浩然沒有一點擔心,因爲麥斯維收好處也有分寸,數額太大的他不會收,像陳炳潤與駱成彪派去送錢的人就屢次被麥斯維趕了出來。
對此,秦浩然篤定得很,有馮程程出面爲藍岡搞定了這事,麥斯維那時候也答應了馮程程,諒他也不敢對馮程程反悔。
果然,藍岡的任命書如期下達,包括油麻地警署裡的人,大家都跌破了眼鏡,沒想到被流放到屯門鄺家村那山旮旯的藍岡不哼不響的竟然一躍龍門,成了油麻地探長!
就連約翰.埃迪森這個油麻地警署的負責人都很是吃驚,不知道藍岡是什麼時候對麥斯維做的工作。不過藍岡也絕非那種什麼人情世故都不懂的愣頭青,當天就親自去拜訪約翰.埃迪森了,讓其他人以爲藍岡能夠當上這探長之位,埃迪森也是出了大力的,使得埃迪森很長面子。
再加上金錢攻勢,埃迪森自然而然就接受藍岡這個新探長了。
而後,藍岡就特意在酒店擺下慶功宴,並向油麻地範圍內的各個堂口發出了請帖。雖然藍岡當上這油麻地探長很出乎衆人的意料,但這些堂口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不管怎麼樣,藍岡以後就是油麻地這塊土地上的大老爺了,自己要在這裡發展,就先得拜一拜這老爺。
因此當天晚上,不僅是油麻地,九龍其他地方的很多堂口都派了重要人物,或者其掌舵人親自出席藍岡的這個慶功宴,以向藍岡示好。
當然了,個別那些出了不少人力物力想要染指油麻地探長之位,卻最終竹籃打水一場空的堂口還是耍起了脾氣,不賣藍岡這面子,這其中就有幾個跟“麒麟會”敵對的堂口。
藍岡也不含糊,慶功宴結束的第二天就組織大批警力對那幾個堂口的場子來了一場掃蕩,並且直接將那幾個堂口的負責人都拷了回去,徹底打垮這幾個堂口,既爲自己立威,又爲“麒麟會”稱霸油麻地掃除障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