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秦浩然帶着笑意的話,又感受到他身上那種強大的自信,孔爲財就知道自己恐怕從今往後都逃脫不了秦浩然的掌控了。而只要留在香港這裡,那不說自己的老婆孩子,單憑眼前這張一千萬的高利貸借條,孔爲財就已經被秦浩然壓得死死的了。
而後,孔爲財又在周朝生跟蘇國強等人那有如惡狼的目光下,顫着手在那借條上籤了自己的名字,並打上自己的手指模。
看着借條右下角的自己的名字,還有那紅辣辣的手指模,孔爲財只覺得這一紙之文就成了一道死死扣在自己脖子上的枷鎖,怎麼都掙脫不了了。
“嗯,對了,既然你現在是我的人了,那你原先那家農貿公司也沒有必要經營下去了。”秦浩然笑着道:“找個下家賣了吧,然後專心幫我做事。我保證,只要你幹得好,你得到的將遠遠超過你原來那家小公司能夠製造的利益。”
對於秦浩然這決定,孔爲財在剛纔選擇成爲他手下的時候就猜到了,不過心裡還是難免發澀,畢竟那是自己辛辛苦苦經營了十多年的公司,在裡面灌注的感情絲毫不亞於自己的孩子。不過孔爲財也知道自己沒有其他的選擇,畢竟自己將公司賣掉,所得的錢還能回到自己口袋裡。
只見蘇國強用力的拍了拍孔爲財的肩膀,皮笑肉不笑的道:“孔爲財是吧,既然你投在我們二公子手下,那以後大家就是自己人了。以後在外面要是受了欺負,記得回來告訴我們,我們給你把對頭給滅了,畢竟,我們二公子的人,可不是誰都能欺負的。”
孔爲財堆起笑臉連連點頭,一邊還揉着劇痛的肩膀,心想這人高高瘦瘦的怎這麼大的手勁?
“老闆,以後我就在你手下做事了,你對我千萬要多多關照。”孔爲財的嘴臉也轉得很快,知道自己以後就得看着秦浩然的臉色吃飯了,便立即以部下的身份自居。
秦浩然笑着點了點頭,道:“沒事,都是自己人,沒必要說這個。對了,房子的話我已經讓人收拾好了,現在他們也應該到你家裡了,估計用不了多久就能幫嫂子他們搬到我們那邊去了,所以你用不着擔心。”
孔爲財臉上的肥肉顫了顫,心想秦浩然肯定是事先就料定了自己會選擇屈服其下,所以一早就派人去找自己的老婆孩子了。他一方面爲秦浩然的步步先機而驚訝,另一方面也對秦浩然生出了一種恐懼。
又聽周朝生對孔爲財笑道:“孔老闆你放心啦,你那個小老婆我們不會一併接過來的,畢竟以後都是弟兄了,我們自然也不想看到你後院起火的不是?哈哈哈哈……”
孔爲財也連忙跟着衆人陪笑起來,眼中卻多了一種無奈。
其實,秦浩然雖然把孔爲財收了進來,也針對他設置了種種控制的手段,卻也不能完全信任他,只是現在急於用人,齊濤跟劉水來負責“天朗國際”那邊已經抽不開身了,而周朝生與蘇國強這些大兵們又狠
辣有餘陰險不足,在待人接物上面並非經商的良才,而孔爲財這傢伙雖然是典型的小人,但偏偏就是這種小人,在商道一途往往擁有大才,用得好的話也未嘗不是一大助力。
所以秦浩然這才動了心,臨時決定把這個勾結“蟹王”與“傻彪”算計自己的禿頭胖子。
正在這時,秦浩然一個手下走了進來說道:“二公子,剛剛有個男人到了‘孔氏貿易公司’去,說是要找‘孔氏’的老闆。”
秦浩然神情一動,就對孔爲財笑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陳炳潤或者駱成彪派人來找你了。”
孔爲財抖了一下,連忙就道:“老闆你放心,我這就去把那傢伙擼回去!”
“不用,先去看看他找你有什麼事,再回來告訴我吧。”秦浩然揮了揮手。
隨着秦浩然這句話,本來擋在孔爲財後面的周朝生跟蘇國強等人就立即側身把路讓了出來。孔爲財忐忑的看了秦浩然一眼,心想難道你不怕我趁機跟“蟹王”的人跑了?
不過在看到秦浩然臉上那抹淡然的笑容之後,孔爲財心裡就嘆了口氣,明白自己在人家眼中根本就是如來佛手裡的孫猴子,任你翻上了天都逃不出手掌心。
想到這,孔爲財也放開了,自顧走了出去。
秦浩然等人也不急,就在這房間裡一邊喝茶一邊等。而用不了多久,孔爲財就回來了,並對秦浩然說道:“老闆,那傢伙確實是‘蟹王’陳炳潤派來的,說陳炳潤想要請你去吃頓飯,好爲今天的事賠罪。”
沒等其他人開口,孔爲財就立即說道:“老闆,我看‘蟹王’跟‘傻彪’這兩個傢伙在你手上吃了虧,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他們請你去吃飯,恐怕是鴻門宴,你可要小心一些。”
聞聽此言,秦浩然就笑意盎然的看向孔爲財。
很顯然了,孔爲財這是在向秦浩然表明忠心。不過,這胖子雖然不無作秀之嫌,說得卻也不是沒有道理。九龍碼頭裡面的灰色利益雖然略遜於油麻地避風塘,卻也是陳炳潤與駱成彪擴展勢力的一個絕好機會,他們絕對不會輕易放過的。
而他們的第一步就被秦浩然攔在了永和街這裡,又怎麼會甘心?所以如今請秦浩然去吃飯,還真的是設下了一場鴻門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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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浩然想了想,就對孔爲財問道:“關於我的事,你之前告訴了他們多少?”
“沒有多少,因爲我本來就對老闆你瞭解不多。”孔爲財老老實實的道:“老闆你平日裡不常來‘德盛’這邊,行事又十分低調,所以我們永和街這些人對你的情況都不怎麼清楚,只知道你趕走了蒙大志而成了‘德盛’的總經理,‘海龍幫’的人也在你這裡吃過癟。我就只告訴了‘蟹王’他們這些,至於他們有沒有另外調查過你,我就不知道了。”
“嗯。”秦浩然點了點頭,又笑道:“既然陳炳潤跟駱成彪這麼有誠意,這頓飯我是不去
不行啊。不過我對他們沒怎麼接觸過,還得靠老孔你幫幫忙,所以今晚這頓飯,你陪我一起去吧。”
“好的,老闆。”孔爲財嘴上答應得快,心裡卻在暗暗叫苦,因爲陳炳潤和駱成彪要劍指九龍碼頭,但秦浩然顯然是不會讓步的,這是根本的利益衝突,兩方人又怎麼談得妥呢,所以這次見面絕對不會以皆大歡喜落幕的,孔爲財可不想成爲兩方人衝突的犧牲品。
只是如今他已成了秦浩然的人,對於主子的話自然要無條件服從了,否則馬上就是悽慘非常的下場。
秦浩然也沒有怎麼耽擱,很快就動身赴約了。
而他帶的人除了孔爲財之外,就只有周朝生和朱承德兩個,讓孔爲財很是擔心自己的安全。畢竟,不論是“蟹王”陳炳潤還是“傻彪”駱成彪,手下的打手都是數以百計的。
或許是怕秦浩然不肯應邀赴約,陳炳潤與駱成彪沒有把見面的地方定在油麻地避風塘或者九龍城寨,而是設在永和街外面一家名爲“福祿全”的酒樓裡。
這家“福祿全”的位置處在永和街與避風塘之間,算是中立地帶,也不怕對方依仗“主場”之利來幹些什麼。
來到“福祿全”的門口,一個夥計就屁顛屁顛的跑了上來,滿臉笑容的衝秦浩然問道:“請問是秦老闆麼?”見秦浩然點頭之後他就道:“客人已經在樓上久候了,請這邊來吧。”
這家“福祿全”的生意十分好,一樓大堂裡的位子都坐滿了人,顯得非常熱鬧。
可是,儘管那些客人都在熱火朝天的吃東西或者聊天打屁,但秦浩然留意到他們有意無意間都在留意着自己一行人。
隨着那酒樓的夥計,秦浩然他們來到了三樓那個面積要比一樓大堂小,裝潢卻明顯豪華許多的宴會廳。不過這宴會廳裡的十多張桌子,卻只有中央那張有坐人。
那張桌子旁邊也只坐了兩個人,左邊一個是四十出頭的男人,短髮,方臉,左邊臉上從額頭到腮部有一道長長的疤痕,讓他看上去十分兇悍。
秦浩然進來的時候,這個疤臉男人正撕着餐桌上一隻油淋淋的肥雞,然後大口大口的啖食着,竟連吃東西的時候也都帶着一股兇狠。
而右邊那個男人則是三十多歲,梳着大背頭,油光發亮的,修長的臉上總是掛着笑,眼睛也眯成一條縫,頸上戴着粗粗的金項鍊,手上也戴着燦燦生輝的金錶。
這兩個男人,應該就是“蟹王”陳炳潤以及“傻彪”駱成彪了。
看到秦浩然幾人走了進來,陳炳潤只是擡眼看了一下,就繼續吃他的雞了,而駱成彪臉上的笑容似乎更濃了,那眯成一條線的眼睛裡卻迸射出幾許精光。
待秦浩然幾人來到桌前,駱成彪就立即站了起來笑道:“這位肯定就是秦老闆了吧,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年輕啊。呵呵,你只帶了兩個人就敢來赴約啊,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