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成交
“沙皇的珍寶庫？”拉姆布拉斯怔了一下，琢磨了片刻後，對切普楚戈夫道，“切普楚戈夫同志，你看，是不是和國家珍寶館的同志商量一下，爲來自遠東的方同志特別開放一次珍寶庫？”
切普楚戈夫也沉吟了片刻道：“如果說書記您和我聯名要求的話，我想應當可以。”做爲兩位在蘇聯投資三十億盧布，又可能要與阿爾羅薩公司簽署鉅額鑽石原礦交易的富商，這一點點的要求，如果說都不能夠得到滿足的話，那也未免太不像樣了。這可是三四十億盧布的鉅額交易，即便是在美國，能夠有如此巨大投資的投資商，要求與美國總統見面，也絕不會被一口拒絕的。
拉姆布拉斯滿意地笑了笑，將目光又轉回到了尼古拉斯基的身上，和藹地笑道：“尼古拉斯基同志，這一次可是爲公司立下了大功了！”這話一點點都不假，即便是按照五折的價格將阿爾羅薩公司的儲存鑽石原礦全部賣出，也足夠彌補阿爾羅薩公司這一年來的所有支出，令賬面上出現大量的利潤了。有了這一塊，拉姆布拉斯和切普楚戈夫的心就已經大定了。
這幾年來，阿爾羅薩公司之所以一直虧損，其實主要是一方面國內和東歐市場的利潤下降，另一方面又得補前任所造成的虧空，所以才造成了這樣的局面。有了今年的“好局面”，明年維持個微利局面就不難了。
尼古拉斯基連忙站起身來道：“這當然是託黨和政府的關懷，還有書記和總經理的大力支持，尼古拉斯基纔能有這樣的機會爲國家和公司奉獻微不足道的一點力量。”
拉姆布拉斯和切普楚戈夫滿意地笑了笑，經過了瓦爾德澤夫這件事之後，尼古拉斯基倒是老實了很多，在之前，像尼古拉斯基這樣的老資格，在拉姆布拉斯和切普楚戈夫面前，雖然保持着應有的上下級禮貌，但是卻從來不曾像現在這樣“懂事”。兩人覺得尼古拉斯基這一番話說得也不錯，要是沒有兩人在領導們面前，再三陳述臨陣換將所可能帶來的不良影響，瓦爾德澤夫早就將尼古拉斯基下獄了，哪還輪得到他坐在自己的面前說三道四了。
“尼古拉斯基同志，現在你可以說說了，目前談判的最新進程。”拉姆布拉斯將話題重新又扯了回來，如今，儘快地敲定這一筆買賣纔是所有事情中的重中之重。
尼古拉斯基又在口頭上向拉姆布拉斯和切普楚戈夫兩人詳細地說了一遍。“書記，經理，麻生香月女士認爲，在國際市場目前鑽石銷售的上升勢頭趨於平緩，國際市場呈現出飽和的局面時，買入如此多的鑽石原礦，勢必會將大量的資金積壓在手，而阿爾羅薩公司目前的財政困難，不知道被他們從何得知，所以更是一口咬死在了五折的價格上，無論我如何說，都絕不鬆口。”
拉姆布拉斯和切普楚戈夫不禁皺起了眉頭，雖然說五折的價格賣出，對於目前急需要現金的他們來說，也並不是不可以，但是能夠多賣出一點價來，誰又不想多賣一些呢？百分之十，這可也不是一個小數目了。
但是麻生香月說得也不錯，如今國際鑽石市場的前景並不明朗，鑽石價格在前幾年的急劇下跌後，雖然一直在持續而緩慢的增長，但是距離歷史高位，還有相當大的差距。就連戴比爾斯聯合礦業公司，對於近幾年鑽石市場的發展也並不持樂觀態度，否則它會很高興地吃下阿爾羅薩公司所讓出的這些鑽石原礦。至於蘇聯國內和東歐市場，那就不用提了。
“書記，總經理，而且麻生香月女士提到了，這一批鑽石原礦，在短時間內不會投放到國際市場中去，根本就不會影響國際鑽石價格，而且談得要是好的話，他們不排除在今後的三年裡，繼續從公司採購鑽石原礦。”尼古拉斯基察顏觀色地道。這也是他們在來之前就商量好了的，雖然說底線是五折的市場價格，加上百分之五的回扣，但是究竟要扔出來多少，卻是由尼古拉斯基來臨場決定的。
而且方明遠知道，在蘇聯解體後的幾年裡，俄羅斯盧布其實是一直在貶值，屆時他完全可以仍然以貸款的方式，用盧布在俄羅斯購買物資，從中大舉套利。所以，將阿爾羅薩公司今後三年的國內鑽石原礦餘額全盤吞下，對於他來說，根本是一本萬利的買賣。何樂而不爲之呢？
而談判條件的把握，他們這些人中，自然是沒有人比尼古拉斯基更瞭解阿爾羅薩公司的這些人了，放多少，方明遠也懶得去費心思了，反正最終也值不了多少錢，索性全盤交給了尼古拉斯基。
他的這一放手的舉動，卻是令尼古拉斯基對他的“信任”感激不已，這可一筆市價高達十億美元左右的大買賣，百分之五，那可就是五千萬美元的巨資！
就如華夏的老話——士爲知已者死，蘇聯人也有類似的說法。尼古拉斯基雖然說還不至於爲了方明遠而怎麼樣，但是也暗暗地下決心，一定要爲方明遠爭取最大化的利益，以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多的收益。這同時也是爲了他自己，自己爲方明遠爭取的利益越大，那麼日後獲取方明遠幫助的可能性自然也就越大！經過這些日子的交往，尼古拉斯基認爲方明遠是一個重舊情、護同胞的人，只要自己做出了令他滿意的結果，那麼在日後，對於在異國他鄉的自己，沒準就能夠起到救命的作用。
拉姆布拉斯和切普楚戈夫的眼睛立時又亮了一下，尼古拉斯基的這個消息可是相當地關鍵啊，麻生香月他們在短期內無意將這些原礦投放到國際市場中去，這也就意味着，短時間內，如果說沒有什麼其他意外事件發生的話，國際市場上鑽石製品的價格不會發生下滑，那麼戴比爾斯聯合礦業公司自然也就不會在意這一批鑽石原礦的去向。這就省了不少的事後麻煩。
而更關鍵的是，麻生香月他們願意在今後的三年裡，繼續收購阿爾羅薩公司餘下的鑽石原礦，那麼這無疑可以保證阿爾羅薩公司在今後三年裡，賬面上都可以保證贏利，這對於他們坐穩公司領導的位置，有着不可忽視的影響力。拉姆布拉斯和切普楚戈夫，兩人對視了一眼，如果說能夠換來這樣的結果的話，那麼讓一步，讓到五折也不是不可以。
“咳！尼古拉斯基同志，你帶來的這個消息很重要。”拉姆布拉斯站起身來，在辦公室裡轉了幾圈，又坐回到了沙發上，鄭重其事地道，“你確定他們有這樣的實力？今後三年的時間裡採購這些多的鑽石原礦。”
尼古拉斯基也鄭重地回答道：“拉姆布拉斯書記，在我國的國家銀行中，他們至少還有五十億盧布的貸款額度！”
拉姆布拉斯和切普楚戈夫倒吸了一口涼氣，蘇聯國家銀行，他們就是再挑剔，也不可能對自己國家金融系統中的巨無霸的信用表示懷疑，既然尼古拉斯基說在蘇聯國家銀行中麻生香月他們還可以動用五十億盧布，那麼這就絕不是什麼謊言——也沒有誰會這樣傻，在這種稍加證實就可以得出結果的事情上說謊。
“八十億盧布！真是好大的手筆！”切普楚戈夫的話幾乎是從牙逢裡擠出來。
“五折五！”半晌後，拉姆布拉斯沉聲道，“五折五，所有鑽石原礦的庫存，連帶今後三年的採購合同。尼古拉斯基同志，你可以在這個基礎上，繼續和他們談判。”
尼古拉斯基領命而去。
下午，尼古拉斯基又風風火火地趕了回來，臉色顯得有些激動。
拉姆布拉斯和切普楚戈夫自然不敢怠慢，又在書記的辦公室裡接見了他。
“書記，總經理，麻生香月女士咬定五折的價格，說什麼也不漲價，我費了很大的氣力，也沒能說服他。”尼古拉斯基口中雖然這樣說，但是眼睛卻是在不斷地和拉姆布拉斯、切普楚戈夫打着眼色，同時從懷裡取出了一張紙條，放到了兩人的面前。
“合同簽署後，可多支付總金額的百分之一到貴公司領導指定的任何銀行賬戶，以資酬謝！”下面是翻譯的俄文！
拉姆布拉斯和切普楚戈夫的眼晴立時就亮了起來，他們很快就在心裡盤算了出來，這將是一筆至少一千萬美元的鉅款！
拉姆布拉斯和切普楚戈夫強壓着心裡的激動，拉姆布拉斯伸手將紙條折了兩折，放到了辦公桌的秘隔裡。
就在方明遠他們抵達莫斯科的第二天，麻生香月與阿爾羅薩公司正式簽署了合同，以四十億盧布的巨資，收購阿爾羅薩公司庫存的鑽石原礦及部分鑽石製品。因爲雙方都顧忌戴比爾斯聯合礦業公司的反應，所以這一合同，秘而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