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賭

玉山竟未的小院裡在淅淅瀝瀝的小雨中顯得精緻而幽靜。

“玉山會長,我不得不說,有些人的愚蠢已經無可救藥,貪婪已經矇蔽了他們的眼睛。”方明遠冷笑着將面前的清酒一飲而盡道。他已經察覺到了一些變化,但是直到玉山竟未方纔與他的一番談話,方纔徹底地搞清楚了變化的由來。

“在日心說之前,地心說統治了學術界多久?日本對地震的觀測史又有多久?就敢得出這樣的結論來,還被學術界奉爲真理!”方明遠惱火地道。

“這麼說,方君仍然堅持認爲真正災難還沒有來到?”玉山竟未眼睛一亮道。他雖然相信方明遠不是那種以謊言來騙事的人,但是日本地震學術界裡確實是有這樣的一條理論,而且從全球的地震史來看,至少他所得到的資料中,並沒有出現與這條理論相背的事例。

“當然,因爲直到現在爲止,我的內心仍然在不斷地勸告我遠離日本。”方明遠擺擺手道,“也罷,既然你們都已經不相信了,那麼也就隨你們去,我很快就會離開日本。至於日後,你們是哭是笑,也與我沒什麼關係。”

玉山竟未端起了酒壺給方明遠將酒滿上,無奈地道:“方君,這話你可是讓我這個老頭子受到了沉重的傷害,我和立本君到目前爲止,仍然是站在你這裡的。我們的首相閣下,也是相信你的,否則的話,他就不會強行阻止那幾家核電站的機組重啓了。”

“但是這有什麼用嗎?”方明遠反問道。玉山竟未不禁語塞,是啊,要達成方明遠所提出的條件,僅僅憑他、立本多義和鳩山由紀夫,就算還有小澤直樹,也不可能達成的。

“鳩山君阻止了那幾家核電站的重啓,受益人只會是你們日本,而我,向你們示警,並且冒風險留在日本幾個月,讓家人提心吊膽,耽擱了自己的正事,所得到的卻是你們的懷疑,雖然只是你們中的一部分,但是玉山會長你也無法否認一點吧,那就是我的好心卻沒有得到好報。”方明遠面帶怒意地道,“這令我想起當年我所受到的不公待遇。”

玉山竟未被說得簡直是無言以對,半晌才長嘆了一口氣道:“方君,我明白你現在的心理感受,雖然說我在三井財團中也不能做到一言以決之,不過我這個老頭子還是有幾分薄面,我會盡力完成我們那一份的。”

方明遠笑了笑,卻沒有說什麼,他相信等到海嘯衝擊本州島的時候,會有人哭的!

方明遠並沒有在玉山竟未這裡久呆,飯後很快就告辭離去了,玉山竟未將他送至門外,目送他的車隊離去,這才緩步地走了回來。而此時兩人吃飯的屋內,已經坐着兩人。

“玉山君,看來方君對自己很有信心的。”立本多義笑道,“你說我們是應當相信他呢,還是相信那些專家?”

“地球的歷史有多少年?人類研究地震又有多少年?”坐在他身旁弘池義右手支着臉頰,隨口道,“我記得有人曾經說過一句話,叫不可不信書,也不可盡信書,我覺得這句話換成不可不信專家,也不可盡信專家,也是挺有道理的。”三人相視而笑,能夠坐到他們這個位置上的人,又怎麼可能對那些專家的話言聽計從的,

“弘池君這句話,深得我心。相比較那些專家,我倒是更相信方君的信譽。”玉山竟未鼓掌道,“我們不妨多一些耐心,再看看。不過,答應方君的事情可不要耽擱了。”

“唉,這個我就只能說是盡力而爲了。”立本多義嘆息道,他雖然是財團的最高負責人,但是也不是獨裁者,只能說是儘量去做了。

“我的情況比起你們兩人更爲糟糕。”弘池義存苦笑道,做爲新興財團的負責人,對於旗下企業的控制力自然是不能夠和三井財團這樣的老牌財團相比較了。

方明遠的豪華公務機從神戶新機場起飛的消息很快就送到了一小撮人的案頭上,自然是有人嘆息有人歡喜。安田仲宮在他的辦公室裡得知的這一消息,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

方明遠的私人公務機從神戶新機場起飛後即直飛奉元。

進入了三月後的日本就可以算是進入了春季,不過今年的三月初仍然是寒風凌烈,東京還下了兩場雪。直到了三月中旬,氣溫才逐漸升高,有了幾分春意。

但是鳩山由紀夫卻感覺不到一點春意,隨着方明遠的離開,並且中斷了與日本多家企業的合作洽談,他的處境也變得艱難起來。前幾個月,由於有一柄看不到的達摩克利斯之劍懸掛在頭上,爲了應對可能出現的大災,六大財團可以說暫時性地放下了爭執,聯合了起來,也令他享受了一段時間的政令暢通無阻。

但是隨着那一場七點一級地震的發生,以及方明遠的離開,短暫的蜜月期即告結束,反而因爲在面對方明遠的立場上,發生了重大的分歧。而這一分歧又與六大財團以往錯綜複雜的恩怨、矛盾、政治立場等等諸多因素混雜在一起,而目前最爲直接的表現,就在於三家電力公司,特別是東京電力公司的那三座核電站是否要重啓機組發電一事上。

鳩山由紀夫自然是堅持自己的看法,認爲如今還不是可以確定災難已然過去的時候,過早啓動核電站,萬一災難發生,豈不是自找麻煩。但是要求重新啓動核電機組的聲音也不容忽視,他們的理由也是很光明正大的。六座核電站超三十臺機組的關閉,使得本州島中部和北部地區的電力供給出現了明顯的缺口,雖然說其他地區的發電廠可以幫助彌補一些電力的不足,但是隨着春季的到來,夏季用電高峰自然也就不遠了,屆時其他地區的發電廠肯定是要優先保證本地區的用電需求。本州島中部和北部地區也是日本經濟的核心地區,分佈着大量工廠企業,還聚集着數千萬的人口,如果說不能夠保證他們的用電需求,對於日本經濟的打擊,那是顯而易見的。

而且,這三家電力公司還強烈地要求政府應當給予他們財政補貼,火力發電的成本可以說是遠高於核電,這六座核電站都是電力公司的盈利重要保證,政府強行要求它們關閉進行檢查,時間如此之久,無疑給三家電力公司的財務帶來了巨大的壓力。特別是東京電力公司,所受到的損失也是最大。而東京電力公司,是日本最大的電力企業,負責向東京都及周邊八個縣的電力供給,承擔了日本近六分之一的電力供應份額。而東京都及周邊八個縣,可以說是日本經濟的最核心地區,由此可見,其在日本社會和工商界中的影響力和重要性。

爲了儘快重啓自己的核電機組,東京電力公司這半個多月以來,進行了多方面的公關努力,通過種種方式向日本政府施壓,而最終的壓力都會匯聚到鳩山由紀夫這裡。雖然說鳩山由紀夫是首相,但是也不能夠無視來自下面的呼聲,當越來越多的人通過種種方式來遊說他及身邊人的時候,他所擔負的壓力,也就可想而知了。

特別是當來自民主黨內部,要求鳩山由紀夫批准這三家電力公司重啓核電機組的聲音越來越大,前來遊說的人級別越來越高的時候,小澤直樹也無法再保持之前堅定的立場,變得中立甚至於態度曖昧的時候,鳩山由紀夫的處境也就變得越發的糟糕。

“首相閣下,東京電力公司作爲東京者及周邊八縣的電力供應商,肩負着極其重要的責任,它能不能有充足的電力供應,決定了這一地區的居民和企業能否保持良好的生活、生產秩序。它旗下的核電機組長時間關閉不供電,已經對這一地區的正常生產生活造成了巨大的負面影響。如果說再這樣持續下去,將會引來民衆和企業界的強烈不滿!”葉田佳彥的態度雖然恭敬,但是這言語卻一點也不客氣。

看到鳩山由紀夫微閉着眼不語,葉田佳彥突然上前兩步,雙手撐在了辦公桌上,身子前傾着,湊到了鳩山由紀夫面前道:“首相閣下,不能夠再這樣下去了,我們民主黨會嚴重失去民心,失去支持的。閣下,方君不是神明,他也有犯錯誤的時候,您不能夠再執迷不悟下去了!”

鳩山由紀夫的雙眼突然睜了開來,滿面寒霜地看着葉田佳彥,厲聲道:“這事你是從哪裡知曉的?”雖然說爲了能夠更好地準備大災,鳩山由紀夫有選擇性地在內閣裡將事情通報了多名大臣,並再三警告他們不得外傳,但是這其中並不包括身爲財政副大臣的葉田佳彥。

葉田佳彥被鳩山由紀夫的反應嚇了一跳,但是他仍然氣勢不減地看着鳩山由紀夫道:“我從哪裡知道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既然他已經錯了,那麼我們就必須要立即進行改正!”

鳩山由紀夫的臉色冷得簡直都能夠刮下來二兩霜來,他直視着葉田佳彥的雙眼,葉田佳彥也毫不示弱地看着他,半晌鳩山由紀夫才眯着眼道:“要說錯了,現在還爲時尚早!我必須要爲整個國家負責,爲全體國民負責!”

葉田佳彥憤憤道:“你也要爲我們民主黨的未來負責!你的一意孤行,已經使得內閣支持率出現了明顯下滑,我們民主黨在本州島中部和北部地區的支持者出現了減少!再這樣下去,至少最近一段時間的地方選舉,我們將會面臨着失敗的風險!”

“半途而廢,那纔是最大的錯誤!”鳩山由紀夫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背對着葉田佳彥揮了揮手道,“夠了,我不想再聽了!”他之所以決定繼續否定核電機組重啓的要求,固然是相信方明遠的判斷,也是爲了日本安全。但是也有另一個重要原因,就是一旦他同意這些核電站重啓使用,在無法將方明遠的示警公佈於衆的前提下,很有可能會成爲日後政敵攻擊他的把柄。所以他現在,也是在賭,賭方明遠所說的那一場災難還沒有發生!而到了那個時候,他現在所承受地一切壓力,都將成爲他實打實的榮耀,人們只會記住是因爲他的堅持,在天災發生時,沒有給日本再增添幾個可怕的隱患!

葉田佳彥接下來的言語全被堵在了嗓子眼裡,看着鳩山由紀夫背影的雙眼裡充滿了怒火和不甘,半晌才道:“嗨!”

他臨出門時,鳩山由紀夫又冷冷地道:“關於方君的事情,我奉勸你最好爛在肚子裡!”

“閣下,我也奉勸你一句,如果說你繼續這樣固執己見,無視民衆和企業界的呼聲……後果只有你自己承擔!”葉田佳彥冷冷地道,開門走了出去,還順手將門甩上,發出了“砰”的一聲。

鳩山由紀夫的臉色已經變得鐵青,葉田佳彥前來遊說他,這並不令他感到意外,因爲葉田佳彥在使用核電上的態度一直都是持公開支持態度的,以前在日本的核電站發生小事故時,媒體採訪他,即便是在記者提到了切爾諾貝利核事故和美國的三裡島核事故後,他仍然認爲以日本的實際情況來看,使用核電是保持日本企業在國際市場上的產品競爭力有着至關重要的作用,而且他還支持向海外輸出核電技術。

但是葉田佳彥知曉方明遠的示警一事,卻是令他相當地意外。爲了避免引發日本社會的混亂,保持正常的生產生活秩序,對於方明遠的這一示警,包括六大財團負責人在內的他們這些人一致認爲,不能夠將此事泄露出去。在之前的時間裡,保密工作做得還是很好的,但是現在,看來有人認爲危險已然過去,而放鬆了對這一事情的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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