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沃而瑪集團的來意
九零年的奉元，外國人還是比較惹眼的存在，弗蘭克他們並沒有費多少氣力，就查出了沃而瑪集團代表團下榻的所在，當然了，這也是克魯斯曼.湯姆他們並沒有刻意掩飾行跡所至。畢竟論起影響力來說，華夏的官員們顯然對美國人的態度更在意一些。如果說克魯斯曼他們有意隱匿行蹤，就以弗蘭克他們在奉元的影響力，想要找到他們，恐怕黃花菜都涼了。但是找到了，弗蘭克和蒂埃裡也是拿克魯斯曼他們束手無策，毫無辦法。
“蒂埃裡，恐怕我們最終只能退一步，爭取將家樂福超市的商標帶回法國了。”此時弗蘭克已然沒有了剛到奉元時的胸有成竹，無論沃而瑪集團代表們是來做什麼，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他們是絕不會來幫助自己的，倒是給自己添亂的可能性更大！
蒂埃裡默默地點了點頭，弗蘭克的顧慮他也明白，而且他也認可了弗蘭克的想法——沃而瑪集團當然不可能是來打醬油的。與carefour集團分庭抗禮的沃而瑪集團管理層，可不是一羣傻瓜，不會做那種毫無意義的舉動。很有可能是他們也意識到了家樂福超市的潛在價值，所以來給自己搗亂來了。
可是這兩虎相爭，必然是他人得利。弗蘭克明白，尼古拉斯總裁給予他的收購價格的授權已是到了極限，再高，就必須要經過董事會的批准。而沃而瑪集團的加入，讓弗蘭克覺得，即便是開出了兩倍資產的收購價，也不見得能夠將家樂福超市拿到手。況且家樂福超市的價值雖然相當可觀，但是它在華夏版圖中的地理位置卻並不符合carefour集團的最初計劃，爲它付出更多的資金，弗蘭克覺得恐怕很難得到董事會的批准。
供給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來奉元這麼長的時間，一事無成的弗蘭克，已經有些壓抑不住心頭的焦慮。他無法接受，自己日後兩手空空地離開奉元。
“弗蘭克，我覺得我們應當與沃而瑪集團的代表們談談，也許雙方間可以達到利益一致，各取所需，避免了我們之間的惡性競爭，從而令華夏人從中獲利的可能。”蒂埃裡提議道，“也沒準，他們來奉元是另有目地。”弗蘭克咧了咧嘴角，卻根本笑不出來。他不認爲沃而瑪集團此時此刻來到奉元會和家樂福超市無關。
“弗蘭克先生，蒂埃裡先生，你們都在這裡啊，來了三個美國人，說是沃而瑪集團的代表，要和你們談談！”弗蘭克的女助理匆忙地進來稟報道。
“唔？這倒是真的很巧啊！”弗蘭克和蒂埃裡互相交換了一個眼色，看來大家是英雄所見略同，不僅僅是自己二人想到了這一點，看來美國人也想到了這一點。這樣無疑更好，相比找上門來的美國人，他們卻是掌握了更多的主動權。
克魯斯曼.湯姆是一個高個銀髮的白種人，今年看起來已經有四五十歲的模樣，在弗蘭克和蒂埃裡熱情洋溢的歡迎詞中，帶着他一男一女兩名助手，走入了弗蘭克的套房客廳。大家分賓主落座，互相間問問好，又扯了幾句閒話，聽着克魯斯曼那慢騰騰的沒營養的話語，弗蘭克不禁有些心如貓撓——他迫切地想要知道，美國人的來意。
“湯姆先生，不知道你們來這華夏的奉元，有何貴幹啊？”蒂埃裡看出弗蘭克有些心急，主動地問道。
“哈哈，蒂埃裡先生，我們是奉了總部的命令，來奉元進行一場商業談判。我們聽說，你們兩位來奉元是爲了收購家樂福超市而來，對不對？”湯姆微笑道。弗蘭克和蒂埃裡點了點頭，此事已經被華夏方面的媒體給捅了出去，再隱瞞也沒有什麼意義。不過聽到湯姆承認，是來到奉元進行商業談判，兩人的心不由得就提了起來。
“尼古拉斯總裁對這個小超市很有興趣，所以委派我們前來，收購這家超市。難道說，湯姆先生，也是爲它而來的？”弗蘭克故做鎮定地笑道，“我可是要提醒你，不能小看這家超市的所有人。他們已經和我們談了很長時間了，提出了一大堆令人難以置信的條件，說實話，若不是尼古拉斯總裁的堅持，我是真想撒手而去。”
“唔？還有這種事。他們提出了什麼條件？”湯姆眨眨眼睛，一臉好奇地道。
“比如說，不許裁員，不許減薪，不得……”弗蘭克略帶誇張地將孫照倫所提出的那些條件複述了一遍，“湯姆先生若是去那超市裡看過，就會發現，它裡面的工作人員，普遍在三四十歲以上，女性居多而且學歷普遍地偏低，很多人甚至於只有初中文化，這樣的人，怎麼可能符合我們的用人標準？但是家樂福超市所給予的薪水，卻在奉元處於同業中偏高的水準，還有……”
湯姆若有所思地聽着弗蘭克的報怨，心中卻是在暗笑。他明白，弗蘭克這是想借此機會向自己表明，如果說沃而瑪集團也是抱着收購家樂福超市的打算前來，那麼這可是一塊硬骨頭，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夠吞下肚的。而弗蘭克他們，已經被咯了牙了。而且，carefour集團對於家樂福超市所有者的這些苛刻條件，十分地不滿，隨時有可能會停止談判，放棄收購行爲。
但是他們又怎麼可能知道，自己前來奉元，不但不是爲了收購家樂福超市，反而是來幫助他們的。湯姆在來奉元之前，就已經知道，這個家樂福超市的所有人，根本就不會出售家樂福超市，之所以談判仍然在繼續，很大程度上，不過是因爲家樂福超市的所有人，還想要借這個機會，來炒作企業的知名度罷了。
做爲家樂福超市最大股東的方家，能夠拿出高達六千萬美金，參加到翡翠鳥電影公司的〈終結者2〉的拍攝中去，又豈會爲了carefour集團所提出的那一點點金額出讓自己所創立的產業？雖然說，他們至今還沒有搞清楚，方家將會從哪裡籌集這一筆鉅額資金。但是這個得來不易的消息，他們自然是不會告訴弗蘭克他們了。這個歐洲人，恐怕還想着如何說服自己知難而退吧？還以爲他們的那點小算盤，別人看不出來。
carefour集團，之所以看上這家小小的連鎖超市，恐怕很大程度上，是爲了這家超市的商標而來。這是沃而瑪集團的智囊機構，在得知了carefour集團收購家樂福超市這一消息後，經過認真研究後，得出來的結論。至於家樂福超市本身，那不過是摟草打兔子，順手罷了。當然了，湯姆也不否認，如果說能夠將家樂福超市全盤收入carefour集團的旗下，那麼carefour集團可以說，初入華夏，就在華夏的腹地擁有了一省的零售業市場的半壁江山，雖然從經濟效益上來說，並不見得有多少的收穫，但是意義卻是深遠。
在湯姆看來，即便是沒有總部的命令，公司也應當派人前來給carefour集團設些障礙，或者索性正大光明地與其競爭，反正是不能讓carefour集團如此輕而易舉地將家樂福超市攬入旗下。在華夏市場的開拓中，佔據了先手。
這一場會面，最終在雙方間關於家樂福超市的閒談中結束，弗蘭克在整個談話中，或真或假魚龍混雜地講述了這一段時間的談判情況。其間，也在不斷地套話，以確定湯姆他們的真正來意。身經百戰的湯姆，自然是不可能那麼輕易就讓他如願以償。
而在接下來的兩天裡，兩羣人不止一次地在酒店外“意外”地碰面，於是一次次的交流也就隨之展開。
隨着時間的推移，湯姆越聽越覺得有些詫異，弗蘭克的話裡話外，似乎認定了自己也是爲了收購家樂福超市而來，而且透出了幾分要與自己協手行事，事後大家各取所需的意思來。
“湯姆先生，這華夏人有一句老話，鳥與巨貝相爭，最終卻是便宜了人，咱們兩家可不能犯這樣的錯誤。”弗蘭克此時心中自覺得有幾分把握，湯姆一直傾聽的姿態令他多了幾分自信。但是湯姆對他們前來奉元的真正目地的一再回避，也令弗蘭克有些惱火。他覺得自己已經是夠坦承了。但是這湯姆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迴避，難道說，他們就認定了，在這一場爭奪戰中，他們就一定能夠勝過自己？
湯姆哈哈一笑道：“弗蘭克先生，你就那麼確定，我們此行前來，就是爲了家樂福超市而來的？”
“除了它之外，那麼這裡還有什麼東西能夠吸引到貴集團管理層的目光？”弗蘭克反問道。
湯姆微微一怔，弗蘭克的這句話倒是說到了點子上了，但是自己的真實目地卻是與他截然相反。
最終雙方是不歡而散。
方明遠趕回奉元的當晚，就親自在方家飯館接待了克魯斯曼.湯姆一行人。說實話，如今的他也是一肚子的好奇，這沃而瑪集團怎麼會突然派人前來要見自己？
對於方明遠的年輕，湯姆一行人雖然早有耳聞，但是親眼看到時，湯姆仍然是好一番的感慨，對方明遠的年少有爲大拍了一番馬屁，只可惜，這美國人，拍馬屁的功夫與國人相比起來，不但有些直接，而且花樣有限，翻來覆去的就那麼幾句。
反倒是他們吃飯時狼吞虎嚥的模樣，令人覺得他們對於華夏飲食的推崇，還是情真意切的。
當桌上的殘羹剩飯被服務員們撤了下去，重新送上了茶水，方明遠這才笑問道：“湯姆先生，我相信天上沒有掉餡餅的美事，現在，吃飽喝好的你，可以告訴我貴公司的真正來意了吧。”
湯姆滿意地打了個飽嗝，華夏的美食果然是名不虛傳，不過短短的幾天，他覺得自己的腸胃，已經完全被它所征服，與美國的那些口味已經不純正的華人餐廳相比起來，這裡的美食簡直讓他沉醉。
“方先生，這要從尊敬的卡梅隆先生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