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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浩中一行人在秦西省只停留了兩天就趕回了堂山市。
四月二十五日，堂山市迎來了一批來自日本月光瓷器株式會社和日陶機器株式會社的考察團。冒着感染疫情的風險，考察了堂山市的陶瓷產業。
對於月光瓷器株式會社和日陶機器株式會社考察團的到來。堂山市方面自然是歡迎倍至。
堂山陶瓷產業，最早可以追溯到明朝初期，至今已經有差不多六百餘年的歷史，被稱爲了北方的瓷都。在這裡，曾經有華夏現代陶瓷業的多項首次記錄，比如說，國內的第一件衛生陶瓷，從而開創了國內的馬桶革命。
而到了八十年代。堂山的衛生陶瓷更是佔據了大部分的國內市場份額！並且成爲了出口創匯的大戶。爲堂山市的經濟從大難後的復甦起到了不可忽略的作用。
如今，全市共有大大小小的陶瓷企業一百四五十家，從業人員達到了十四五萬人，年生產日用瓷器五億件以上，各種衛生陶瓷近二千萬件，建築陶瓷達到了四千萬平方米，可以說是堂山經濟的支柱產業和重要組成部分！
但是。不要說與世界陶瓷業的先進企業相比了，就是與國內的其他城市的陶瓷業相比較，堂山的陶瓷業普遍存在着資源利用率低、勞動生產率低、工藝水平低下、產品質量參差不齊、缺乏創新產品、沒有知名品牌、過多依賴來樣貼牌加工生產等諸多的問題,亟待提升產品檔次和技術水平。
在堂山市的這大大小小的一百四五十家陶瓷生產企業中，全國馳名商標只有區區一個，就是省著名商標也只有寥寥的三個，國際知名品牌。那就更不用提了。諸多的企業，都只能以來樣貼牌加工生產來維持企業的運轉。
拿堂山市陶瓷產業的重點骨幹企業、北方重要的陶瓷生產出口基地、我國陶瓷產品重點生產和出口企業、全國僅有的幾家大型綜合陶瓷生產企業之一的堂山陶瓷集團公司來說，有着六個控股子公司和七個分公司、一個研究院，年生產衛生陶瓷二百七十餘萬件、日用陶瓷年產六百萬件、建築陶瓷五百萬平方米、耐火材料十八萬噸的它，總資產纔不過區區的十億元。年出口創匯不足四千萬美元，卻有着職工超過了兩萬五千餘人！
就拿月光瓷器株式會社和日陶機器株式會社來說。一個是日本四大骨瓷生產企業之一，每年對國際出口各種瓷器的總價值超過了五千萬美元，而公司年產值則超過了兩億美元；另一個則是日本國內第二大生產衛生陶瓷的公司，日本市場佔有率達到了百分之二十七，年出口額也達到了六千萬美元以上，公司的年產值更是高達三億五千餘萬美元。也就是說，這兩家公司的瓷器出口價值就已經超過了堂山市陶瓷產業所有企業的出口總額！而兩家公司的職工加起來，連堂山陶瓷集團公司的十分之一都不夠！
而且，堂山市陶瓷產業在國內所佔據的市場份額近些年來出現了大幅度的下滑，其中日用瓷器只佔到了國內市場份額的不足百分之一，衛生陶瓷也只佔到了百分之十左右，與當年相比起來，可以說，在國內市場上，堂山市的陶瓷產業已經滑入了前所未有的低谷。
這也造成了堂山市陶瓷產業過於依賴外貿出口，其中衛生陶瓷更是佔到了總產量的八成！但是由於沒有知名的品牌，更沒有創新的產品，所以堂山市陶瓷只能靠價格戰進入國外的中低檔市場，即便是有一些優質產品進入高檔市場，也是貼上了國外知名企業的商標。
這樣的成績單，自然是難以令人滿意。
對於月光瓷器株式會社和日陶機器株式會社的到來，堂山市市委和市政府還爲此專門招開了會議，要求政府相關部門全力配合兩大公司的考察。
會議結束後，李華豐主動地來到了凌浩中的辦公室。
“方少辦事還真的是雷厲風行！”李華豐深有感慨地道。他萬萬沒有想到，方明遠的動作居然會如此之快，幾乎是自己一行人剛回到堂山，就接到了月光瓷器株式會社和日陶機器株式會社要派團前來考察的消息，而沒過幾天，兩大公司的考察人員就已經抵達堂山開始考察了。這樣的速度。令堂山市政府的相關部門是措手不及。
雖然說，來的是陶瓷公司。而不是鋼鐵公司，有些令李華豐心裡感到遺憾，但是他也明白，月光瓷器株式會社和日陶機器株式會社的到來，代表的可是日資！雖然說，並不知道，這兩家日本陶瓷業有名的公司和方家究竟是什麼關係，但是對方能夠如此迅速。而且不顧忌國內的疫情，這背後方家的人情可是不小。
而且，如果說真的能夠重振堂山“北方瓷都”之名的話，無論是政績、名譽還是實質上的經濟收益，堂山的這些幹部們都是極其可觀的。
“由此可見，他對方家產業的掌控力。”凌浩中輕聲地道。他雖然說不能夠確定月光瓷器株式會社和日陶機器株式會社是不是方家旗下的產業，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這兩家企業與方家肯定有密切的關係，而且他也聽說過，方明遠在日本的影響力不小。
“如果說這兩家公司能夠在堂山投資建廠的話，對於提高我們堂山出口陶瓷製品的檔次應當有不小的幫助。”李華豐笑道。月光瓷器株式會社和日陶機器株式會社的產品在日本市場和國際市場上都有着不錯的銷量。
“嗯，我更希望它們的到來能夠帶動市裡的這些陶瓷企業的創新能力，攪動這一潭死水。沒有創新，沒有品牌，我們就是幹上一百年也只是一個加工廠！”凌浩中道。
“書記說的是！嗯，您說，方家的遼省鋼鐵廠會不會……來咱們堂山呢？”李華豐道。
凌浩中怔了一下才道：“我不知道。”那一夜。方明遠對於這個問題，始終是語焉不詳。沒有做出明確的承諾來。
“明遠，對於堂山市的鋼鐵廠，你就沒有感興趣的嗎？”蘇愛軍笑問道。凌浩中的來意，方明遠自然是不會瞞着他的。
“有感興趣的，但是估計是買不到手。而能夠買到手的，不是規模太小，就是設備老舊、技術落後的老廠，包袱太大。要不是它臨近港口，運輸方便，又位於京津兩地的旁邊，是華北鋼鐵市場的重要組成部分，我會毫不遲疑地告訴您，我沒興趣。”方明遠坦言道。雖然說，燕邢省也在建立社會保障制度，但是在堂山市推行的並不順利。至少在近幾年裡，這還是一道繞不過去的坎。這些支出，再加上設備改造，培訓工人等的諸多費用，方明遠覺得還不如自己建設新廠呢。當然了，把這些老廠買下，然後將廠子整體搬遷，在原址上發展房地產，再用這一筆錢到郊外重建鋼鐵廠，也是一條不錯的路。只是方明遠對於這一種開發模式，在心理上多少還有些抗拒。
方明遠的回答並沒有令蘇愛軍感到很意外，改革開放了這麼多年，國有企業仍然在華夏的經濟發展中佔據着極其重要的地位，一些重要行業，仍然爲國有企業所壟斷。而方明遠一向表現地都不大願意與國有企業進行合作，這一下子，堂山市的不少鋼鐵廠就會被排除在外了。當然了，要是堂山市能夠意識到這一點，願放棄那些鋼鐵廠的所有權，事情還是可以商榷的。
而民營的鋼鐵廠，從規模上來說，普遍還偏小，真正上規模的民營鋼鐵廠，要麼還在建設中，要麼就不會願意被遼省鋼鐵廠併購，方明遠也犯不上爲此而強行收購。
所以，方明遠一方面也在繼續暗中考察堂山市的那些鋼鐵企業，同時也在考察是否索性在堂山自已建設一座鋼鐵廠。
畢竟這裡是未來華夏鋼鐵業最爲集中的一座城市，他既然想在鋼鐵業中有所發展，那麼在這裡搶佔一塊“地盤”就沒有什麼壞處。而且這裡有煤炭儲藏，還可以得到來自內陸的煤炭供給和海外的鐵礦石，對於發展鋼鐵產業，有着極好的外部基礎。
“這一次疫情，給政府帶來的財政壓力大增，也許，堂山市會做出讓步的。”蘇愛軍道。身爲秦西省高層幹部的他，自然是有着他自己的消息渠道。
方明遠沉吟了片刻道：“好，那我試試吧。”
蘇愛軍滿意地笑笑，在他看來，像鋼鐵業這種行業，除非是有着特別用途的特種金屬，否則的話國有資本就根本不應當進入這種在國外已經被視爲了夕陽產業的行業，這樣做，除了與民爭利之外，還能說什麼？到最後，除了產能過剩,再也沒有什麼好處！
畢竟花別人的錢辦事和花自己的錢辦事，又怎麼可能會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