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平寧的腳步停了下來,詫異地上下打量了錢紳幾眼。
錢紳看似笑得雲淡風清,一副成竹在xiong的模樣,這心裡也是砰砰亂跳。他接受了於鳳軍的命令,在這會議廳外面等候,可是過了這麼久,居然只有柳平寧一人出來,令他根本就別無選擇。這也是爲什麼,錢紳一上來就拋出了十萬元買三個字的優厚條件。他也是怕,如果說不能夠在第一時間就打動對方,那麼就再沒有了機會!
看到柳平寧似乎有點動心,錢紳連忙掏出煙,遞過去了一根道:“來,嚐嚐我這煙怎麼樣!”柳平寧接過來看了一眼,軟包中華煙,一包好幾十塊,在國內算得上是好煙了,至少他平時是消費不起的。錢紳幫着他點着了火,看着他在那裡吞雲吐霧,心裡急得不得了,卻又不敢催促。
柳平寧抽了幾口煙,這才問道:“不知道怎麼稱呼?先生貴姓?”
錢紳連忙笑道:“免貴姓錢名紳,是商都市白虎貿易公司的經理。您怎麼稱呼?”
柳平寧淡淡地道:“原來是錢總,我姓柳!”
“可是柳暗huā明的柳?”錢紳有些分不清是柳還是劉,秦西人說普通話,有的時候,其他省的人還是分不出來。
柳平寧點了點頭道:“錢總剛纔的話是什麼意思?十萬元買三個字?”
錢紳心中大喜,只要他開口詢問,那就有機會。“不錯,十萬元,我就要三個字!”
“哪三個字?”柳平寧好奇地道。
“就是那個和三個女人一個包廂的年青人的名字!”錢紳壓低了聲音道“只要你告訴我他的名字。這十萬元就是你的了!”
柳平寧心中恍然,原來這個錢紳是想知道他的名字!可惜,雖然錢紳把他們認爲是一夥的,但是柳平寧卻真的不知道方明遠的姓名,只是知道,於蕊和他看起來很熟悉。而且在八人裡。隱隱約約以他爲首。看起來,應當是非富即貴。
柳平寧一攤手道:“錢總可是問錯了人了,他啊,我也不知道他叫什麼!”說罷。柳平寧擡tui就要向回走。
錢紳連忙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將他拉到了一旁道:“柳先生,柳先生,不知道你可以問啊,我可是注意到了,你們的那位女記者可是應當和他很熟悉的,她難道也不知道那個的姓名來歷?”
柳平寧連連搖頭道:“我們於記者看起來是和那人很熟悉。但是卻從來沒有和我們提到過。而且,我們這一行,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不是你們這行外人能夠懂得。十萬元雖好,但是我確實是做不到!錢總,你還是另找他人吧!我得回去了!”
錢紳大急,雙手拉住了柳平寧的胳膊道:“柳先生,柳先生,二十萬怎麼樣?二十萬元人民幣,總值得柳先生你試一試吧?”
柳平寧腳下停了一下,接着又邁tui要走。
“柳先生。柳先生,二十萬元換三個字。都不行嗎?”錢紳一臉難以置信地道。
“二十萬元雖然不少了,但是錢總想過沒有。不管我能不能成功地從於記者那裡打聽到那個人的名字,都可能會引起她的懷疑。而她的背景,想來錢總也是很清楚了。如果說日後於記者在我們臺裡的領導那裡爲我‘美言’幾句,豈不是砸了我自己的飯碗?爲了二十萬元,我犯得上嗎?”
錢紳知道,柳平寧這話倒是不假,雖然說九六年的時候,國內工資水平還普遍較低,但是電視臺卻算得上是個高薪的單位,而且他們這些人,各種各樣的外快可不少,一年下來,也是個相當大的數目。還有各種福利待遇,那也是比較豐厚的。如果說將所有的這些都統計入內,二十萬元,也不過是他幾年的收入罷了!爲了幾年的收入,而丟了自己旱澇保收的工作,難怪柳平寧根本不以考慮。
可是……他雖然是於鳳軍的心腹,但是這二十萬元,已經差不多是商都市裡一般工人二十多年的全部收入了,再高,就是他也沒有了那個把握,於鳳軍能夠答應。要是於鳳軍不答應,難不成要他自己掏腰包補足啊?
“柳先生,柳先生,您稍候片刻!我這就打電話問問!”錢紳拿出了手機道。
“錢總,如果說你們真有誠意,那就拿四十萬元的現金來!半個小時後我會再出來抽口煙,到了那個時候,如果說我問出來了,咱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我可不能在這裡久呆!”柳平寧一甩胳膊,甩脫了錢紳的拉扯,回了會議廳。錢紳伸出的手半晌才縮了回來。金絲眼鏡後的雙眸中閃過了一絲狠毒的光芒!
“四十萬元現金!”於鳳軍惱火地道“他以爲他是誰啊?一個消息也值得了四十萬現金!而且,這他*媽的大半夜的,我到哪裡給他提取現金去!錢紳,就算是他不懂這個,難道說你也不懂嗎?”四十萬元對於於鳳軍來說,倒是算不得什麼大數目,但是這種被人敲詐、獅子大開口的感覺,卻是令於鳳軍心裡極其地不爽!尼瑪,一直以來,都是他於鳳軍敲詐勒索別人,什麼時候輪到他姓柳的來敲詐自己了。
錢紳垂着頭,畢恭畢敬地站在於鳳軍的面前,雖然心裡是腹誹不已,但是表面上,卻一星半點也不敢表lu出來。
“老闆,我是說了,誰平時手裡也不會留下這麼大金額的現金,可是他就是一口咬死,根本就不容商量!”錢紳苦着臉道“而且姓柳的,他還說了,拿支票怕咱們搗鬼!”
“啪!”於鳳軍一巴掌拍在了茶几上,震得桌上的杯子一陣亂晃。於鳳軍他自認自己不是什麼好人,但是卻從而都是言而有信,所以最討厭的就是別人質疑他的信譽。
“混帳王八蛋!”於鳳軍咬牙切齒地道。要不是如今局勢所限,就憑這句話,他也不會讓這個姓柳的好過!
垂着頭的錢紳眼中閃過了一絲得意的神sè,這下子,姓柳的可是觸犯了於鳳軍的逆鱗了,就算現在收拾不了他,日後於鳳軍肯定也會找機會報復的。就算是於鳳軍日後想不起來,自己也要時不時地提醒他一二。哼哼,姓柳的小子,讓你再獅子大開口,害得我也挨老闆的罵!
於鳳軍沉吟了片刻,剛要說話,小會議室的門打了開來,郭子快步走了進來,低聲地對於鳳軍道:“副市長羅守則來了,一同前來的,還有市**局局長徐沂和二水區分局的局長李繼勐。”
於鳳軍煩惱地一擺手道:“這事就交給你了,趕緊去辦!知道地越早越好!”
此時,陳殃那裡也接到了秘書的報告,陳殃厭惡地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一旁的孫潯卻是暗地裡lu出了幾分喜sè!羅守則雖然只是商都市的副市長,連常務副市長、市委常委的頭銜都沒有,但是他卻是羅家出身,中原省省紀委書記劉得裕,那就是當年羅老的秘書!省委書記秦朝陽,那是羅老親密戰友秦老一手提拔起來的,雖然說秦老如今已經過世,但是秦朝陽就算不看羅老的臉面,看在秦老的份上,怎麼也得照拂一二。所以羅守則在商都市、乃至中原省裡,地位卻是絲毫不低。
陳殃雖然是鐵路局黨委書記、兼鐵路局局長,這主要是因爲商都市鐵路局原局長、黨委副書記高劍峰,就在二十八天前,因爲突發腦溢血,不得不住院治療,雖然由於搶救及時,沒有造成嚴重的後果,但是高劍峰無疑已經不適合再擔任鐵路局局長一職。事情發生地太突然,短時間內自然也就沒有合適的人選接任,所以,陳殃目前是黨委書記和局長一肩挑。不過這一局面將在今天得到改變,鐵道部已經發下了調令,調鐵道部發展計劃司副司長計常憶出任商都市鐵路局局長,計常憶已經於昨晚上上了火車,計劃在早晨八時到商都市火車站。
陳殃的級別自然是高於羅守則,和羅守則更不是在一個系統裡,而且羅家與鐵道部老大蘇浣東關係一向不和,但是從長遠來看,陳殃自然是不願意與羅守則有什麼明面上的摩擦。畢竟商都市鐵路局還在這中原省、商都市裡,很多工作,還需要對方的配合,否則整日裡爲一些瑣事煩心,也不是陳殃所想見到的。所以,既然是得知羅守則來了,陳殃也沒有見他的**。
“陳書記,羅副市長前來,肯定是爲了於鳳軍。羅家與蘇部長可是……,於記者他們不會被欺負了吧?”孫潯見陳殃沒有絲毫起身的意思,忍不住提醒道。如今於蕊他們在商都市可是不能出什麼差錯,否則的話,蘇部長那裡會怎麼想?
陳殃心頭一震,這倒是他疏忽了,孫潯這個混帳就已經得罪了對方,如果說在鐵路局的辦公大樓裡,再讓於蕊受到什麼不公,這可真的沒法子向蘇浣東交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