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國人啊！”齊維強看到劉雁打回的暗號，心中興奮不已，能夠在這北歐國家，遇到本國人，不說到時候能不能幫得上忙，雙方能夠坐在一起就是緣分啊！
林蓉也很高興，這一次隨方明遠前來的，除了她之外，都是男性，而且也沒有同齡人，而與諾基亞集團之間的會談，絕大多數其實在來之前，就已經基本上定了下來，方明遠前來，不過是進行最後的確認。而那些臨時起意的計劃，目前又只需要進行框架性的談判，方明遠和諾基亞高層之間就可以確定下來，詳細的條款談判現在又用不上，所以頗令她感到有些無聊。這劉雁的出現，自然是讓她覺得多個說話的人。
“你們真的是華夏人啊？”劉雁一臉驚喜的道，“我在那邊看了半天了，一直不能確認你們的身份，還想是不是日本人和韓國人呢。可是從氣質和你們交談的情況來看，又覺得不像是日本人和韓國人，所以我才冒昧地過來問一句。”
“爲什麼會認爲我們是日本人和韓國人呢？”林蓉不由得有些奇怪。劉雁有些尷尬地笑而不語。方明遠卻是已經明白了過來，對林蓉解釋了幾句，林蓉這才釋然。
“那你們又是怎麼來的芬蘭？”林蓉不由得就更好奇了。
“我和我們廠長一起來芬蘭想買廢船的。你們看，齊廠長和秦會計他們就在那邊。”說着劉雁指了指齊維強他們。齊維強兩人自然而然地也就湊了過來。
“買廢船？是買舊船吧？”林蓉詫異地道。這舊船買回去還可以修修補補再用些年，買廢船回去這算什麼？
“不是，是買廢船！”劉雁搖了搖頭道。
“齊廠長，你們是拆船廠的？”方明遠笑問道。
“是啊！我們是華東造船廠下屬的曙光船廠，這些年來，咱們國企單位效益不景氣，我們廠子的訂單也越來越少，這不沒辦法了，大家就想了主意，咱們既然能造，那麼反過來，拆船也沒問題！而且你們可不要小看這拆船，它也是船舶產業鏈上的的一個重要環節！發展拆船業有利於保護海洋等水域環境，加快廢舊船舶淘汰，實現資源循環利用，促進船舶工業健康持續發展。”齊維強揮動着手臂道。
“齊廠長！”一旁的秦會計小聲地道，又伸手戳了下他的腰。
齊維強這才反應了過來，有些尷尬地笑了笑道：“對不起，這些日子來得不停地鼓舞廠子裡工人們的心氣，這話都說順了嘴了！”衆人不由地都笑了起來。
“齊廠長，這買舊船我還可以理解，這買廢船拆解利潤大嗎？”林蓉很好奇地道。
“倒也不能說很大，但是也確實是有利潤。如今老拿不到訂單，再這樣下去，廠子裡工人們都要揭不開鍋。我們也顧不了那麼多了，那怕只有微利也好啊，至少工人有話幹，設備運轉起來，船塢也不至荒廢。”齊維強咧了咧嘴，一臉苦澀地道，“這總比坐吃山空要好吧。”
“那你們拆一艘船，船舶公司能夠給你們多少錢？”林蓉外行的問題令齊維強等人都不禁笑了起來。
“不是船舶公司向他們付錢，而是他們得向船舶公司買下廢船運回國去拆！”方明遠前世裡倒是看過一些關於造船業和拆船業的資料，所以還知道一些。
“啊？”林蓉吃驚地掩住了嘴，把船買回去再拆，那哪裡還有利潤可言！
“我們拆船廠啊，都是從船舶公司把要報廢的船買下來，然後將船拆解之後，將船上的廢鋼再轉手賣出去。這幾年，世界上鋼材消費日益見漲，鋼鐵業的產能也在不斷地提高，而主要原材料鐵礦石的價格也是一路上行，作爲再生資源的廢鋼，憑藉自然耗損低、利用率高以及污染排放少等優勢躋身爲鐵礦石的主要替代品，需求量大幅上升不少美國和日本的鋼鐵廠每年都需要大量的廢鋼。讓最終產物是廢鋼的拆船業因此而受益！”齊維強解釋道，“而且船舶上的一些部件和設備也是可以重複使用的，這些就是我們的利潤所在。”
林蓉有些明白的點了點頭。
“齊廠長，你們怎麼跑這麼遠來收購廢船？”方明遠隨意地倚在欄杆上問道。雖然說芬蘭也算得上是個航運大國，擁有數十個港口，每年的貨物吞吐量也是數十億噸，擁有的各式商船得數以百計，但是這世界上的航運國家多了，像日本、美國、加拿大、英國、法國、意大利這些國家每年都有大批的廢船出售。
“哎！”齊維強未開口先長嘆了一口氣道，“我們這不是剛剛轉爲拆船廠嗎，手頭的錢緊，也沒有什麼關係，那些容易聯繫的船舶公司，每年淘汰下來的廢船，早就被人盯得死死的，想要從那些地方拿船，難啊！我們也是偶然聽說到的消息，芬蘭海運近期內有兩艘貨輪要報廢出售，這不急急忙忙地趕來了，誰也沒有想到，來了三天了，連芬蘭海運的負責人都沒有見到！”
“如果說僅僅是這樣，我們還能夠耐心地等下去，但是芬蘭這裡的物價太高了，高得我們三個人簡直無法承受。而且我們還聽說，有一家印度拆船企業也來到了芬蘭，他們的目標肯定也是那兩艘廢船。”秦會計苦着臉道。身爲會計，他對這芬蘭的物價，更是敏感。
“印度拆船企業？”方明遠沉吟了片刻，他倒是好像依稀記得，在新世紀的時候，世界的主要拆船中心是在印度次大陸的幾國，而華夏，則是從顛峰滑落了下來。雖然說還算得上是拆船業的大國，但是所佔的份額與印度次大陸的幾國相比起來，已經算不得什麼了。不過，這才九十年代中期，印度人就已經開始擴張自己的拆船業了？
對於印度阿三，相信大多數華夏人都沒有好印象，所以方明遠倒是不介意踩他們一腳的時候，順手幫一把國人。
方明遠扭頭看着遠方的諾基亞陪同人員，招了招手。那人立即快步地走了過來。
“麻煩你幫我查一下，如今這宴會廳裡，有來自芬蘭海運公司的客人嗎？”方明遠直截了當地道。
齊維強三人興奮地互相看了一眼，這一次他們賭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