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歡成暗地裡抹了把汗,別看這方明遠只是個學生,這一沉下臉來,還真是有幾分威嚴感,令他頗有點以往去拜見上級領導的感覺。
“方少說得是,這一點確實是我們臺裡疏忽了,沒有考慮到觀衆們的實際感受。我回去就立即要求臺裡,重新調整廣告時間,杜絕類似的事情發生。”李歡成立即表態道。
“這種情況一定要杜絕,像這種吃飯時播痔瘡藥、瀉藥的廣告,動畫片前播衛生巾之類的廣告,這都是給大家心裡添堵呢,也是在給你們華夏電視臺抹黑呢。”方明遠前世裡對此可是煩透了,雖然說今世裡他也不怎麼看電視,但是想來也不會有什麼變化,今天既然有了機會,不妨敲打敲打。
對此,李歡成自然是連連點頭稱是!
“還有一個就是,貴臺作爲國家級電視臺,國家的權威媒體,黨和政府的喉舌,一向以來都爲全國人民所信任。你們在接受廣告業務的時候,能不能稍稍審查一下那些廣告的真實性!包治百病的保健品,可能有嗎?要是有的話,還要醫生大夫做什麼?還要建設那麼多醫院做什麼?首長們身邊還配什麼保健醫生?”方明遠不滿地道。
類似這樣的廣告,方明遠在三江廣告建立之初,就已經明確規定,三江廣告公司不得爲那些資質不全、沒有得到國家相關部門認可的公司做廣告,尤其是藥品廣告這一塊,三江廣告公司更是輕易不會接手。而且接手的廣告,在內容和廣告詞上,也嚴格限制誇大其詞。這一規定,令三江廣告公司每年丟失了不少的客戶,若不是方明遠就是公司的創始人兼股東之一,若不是他是公司裡最有名的廣告策劃人,若不是其他股東們都信服於他的眼光,對他的決定深表支持,恐怕公司裡早就怨聲載道了。
“廣告廣告,是廣而告之,不是讓人信口開河的。全國人民是出於對黨和政府,以及你們做爲國家級電視臺的信任,纔會相信那些廣告,如果說日後用出什麼問題,或者說吃出了什麼問題,同樣這筆賬也會算到你們電視臺的頭上。一年兩年如此,十年八年仍然如此的話,恐怕你們華夏電視臺日後在全國觀衆的心目中就要從tv變成av!”方明遠語重心長地道,“貪圖一時的便宜,壞了自己的聲譽,可是要不得!”
“什麼叫從tv變成av?”李歡成心裡不由暗自嘀咕,不明白這其中有什麼含義。但是他也沒好意思多問,堂堂正正國家級電視臺的副臺長,居然有不明白的東西要問年紀足以當自己兒子的方明遠,這傳揚出去,未免臉上無光。
“方少說得有道理,我回去後一定將方少的話給全體臺領導帶到,狠抓廣告質量,杜絕這類事件的再發生!”李歡成表態道。
方明遠心裡暗歎了一口氣,反正自己應當說的,不應當說的,都說了,如果說華夏電視臺仍然不知道悔過自新的話,自己也沒什麼根治它的辦法。
方明遠看了看時間,站起身來道:“李臺長,接下來的細節問題,就由貴方與林助理之間擬定了,我這時間緊,必須要回校了!”
“方少放心,沒問題!”李歡成滿口答應道。有了方明遠方纔的讓步,距離華夏電視臺事先擬定的底線還遠着呢,管它什麼細節問題,再讓步也不可能抵得上華夏電視臺一年百分之十的廣告業務的價值吧!
方明遠又交待了林蓉幾句話,離開了家樂福集團總部。
一紙計劃書,算是爲萬燕公司搶來了一個明年的標王,相信有了自己的鉅額資金的注資,又掌握着vcd專利的新萬燕,應當會走出一條與前世裡完全不同的道路吧。而有了萬燕公司在近幾年源源不斷的輸血,江萬勐的研發中心,近幾年的研發資金恐怕都夠了。
“唉!”想到這裡,方明遠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他算是有些理解國家領導人的難處了,手中空握着雄厚的資金,但是人家說什麼都不賣給你技術的感覺,實在是令人心裡很憋屈。他現在也是這樣的感覺,雖然手中握有數以百億計的資金,但是想要收購一些先進技術,都是面臨着層層的阻礙。如今他也只有等,恐怕只有出現金融危機的時候,那些國外的大企業,纔有可能轉讓技術。
方明遠悠悠然地走在前往宿舍的小路上,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洗個澡,換身衣服。早知道華夏電視臺會這樣知情識趣,他就不費這些功夫了!果然是上面有人好辦事啊!
他晃晃悠悠地來到留學生宿舍樓前,就看到劉雨燕正焦急地在樓前走來走去,一看到方明遠,立即喜形於色地奔了過來,“方明遠,你跑到哪裡去了?你的朋友劉勇他打人了!現在被帶到軍訓辦公室去了!”
“姓名?你是哪個系的學生?”問話的人是一個接近三十歲身着軍裝的年輕老師。
“劉勇!國際貿易!”劉勇的軍裝上已經滿是腳印,臉上也青紫了兩塊,嘴角還流着血。
“你不知道在學校內鬥毆是違反校規的嗎?做爲一名新生,還是正在參加軍訓的新生,更應當明白,紀律的重要性!”年輕人皺着眉頭道,“你們的父母辛辛苦苦地將你送到大學來,不是讓你在這裡惹是生非,打打鬧鬧地!”
“報告,不是我要與他們鬥毆,而是他們攻擊我,我不得不自衛!”劉勇強壓着怒火道。他今天軍訓休息期間去廁所,出來的時候兩個男學生並排向裡走,這樣難免就會有擦碰。他當時還下意識地說了聲對不起,可是那兩個男學生卻是不依不饒,非要他鞠躬大聲地向他們道歉三次,這樣無禮的要求,劉勇自然是不會答應。結果就涌上來五名男生,圍攻他。
要不是劉勇這些年來,也一直依照陳忠要求方明遠的標準鍛鍊自己,恐怕就不僅僅是臉上和身上多些青紫,嘴角流血的問題了。
“自衛?是不是自衛,不由你說得算,而是由學校來判定。那五名學生都被你打暈了過去,現在正在校醫室裡搶救!”年輕人皺着眉頭道,“我看你到現在還不明白,你的行爲有多麼的惡劣!真是的,現在學生的家教怎麼都這樣差勁,招生辦的人怎麼會把你這樣的人招進學校的!”
“既然是打暈了,等他們醒就好了,搶救這個詞似乎不大妥當吧?聽老師你的意思,是不是我任由他們毆打,現在躺在校醫室裡被搶救,那纔是理所應當的結果?”劉勇立即反脣相譏道。他的話已經辱及劉勇的家人,這可不是忍忍就算了的事情!
“啪!”年輕人重重地一拍桌案,怒形於色地吼道,“你給我閉嘴!這裡是軍訓辦公室!不是你家!簡直是無組織無紀律!”
“如果說老師你所認爲的紀律,就是別人罵了你媽,你也會面帶笑容地聽着,這種紀律守不守也沒意義!”劉勇針尖對麥芒地道,“我有沒有家教,你沒有資格來評判!”從一進門,這人不問青紅皁白地就把責任都往自己的頭上推,居然還污辱自己的父母,劉勇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氣!
“你給我出去!”年輕人指着辦公室的門口,大吼道。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大門被推了開來,一名中年教師恰好站在了門口,面帶不悅地道:“李義隆,你讓誰出去?”
李義隆渾身打了個激零,來得是經濟與管理學院的副院長,國際貿易繫系主任劉紹。他連忙站起身來,迎上前去陪笑道:“李院長,您別誤會,我怎麼可能讓您出去啊。我這是和他說話!這新生目無校規,居然在辦公室裡向我咆哮,和我頂嘴,我讓他出去呢。”
劉紹在辦公桌後坐了下來,看了看劉勇道:“你和其他學生髮生衝突了?我是國際貿易繫系主任劉紹,說說是怎麼一回事吧?爲什麼***會說你和他頂嘴?”
劉勇面帶怒色地道:“劉老師,事情是這樣的……”劉勇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要是真的如你所說的這樣,那這事情也不能怪你!”劉紹又看了看額頭上已經掛着汗珠的李義隆道,“那爲什麼***會說你目無校規,還和他頂嘴?”
“劉老師,***從見到我,根本就不聽我解釋,一口咬定是我違反校規,與同學鬥毆打架,還辱罵我的父母,說我是沒有家教!我想問問***,難道說你心目中守校規,有家教的學生,是不是就是那種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任打任罵的學生?即便是被辱罵到了父母,也無動於衷的學生?如果說是那樣的話,那我無話可說!結果***就拍桌子叫我出去!”劉勇仍然是怒氣難消地道,“學校的校規我看過,上面要求我們尊敬老師,但是我要問問,這樣不問青紅皁白,肆意侮辱他人父母的老師,有什麼可值得我尊敬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