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外,渭水河邊,站在臨時開闢出來的一處點將臺上,眼觀臺下步營、驍騎營、親兵營、後勤營、斥候營還有今天大比武的主角部隊步兵戰隊、騎兵戰隊整整9500人齊齊的列隊站在臺下,一面面旌旗迎着北風呼呼作響的飄着,一杆杆、一把把被擦得曾亮的長矛大刀在太陽的照‘射’下更加的奪目耀眼,戰馬嘶嘯、士氣如虹,顧同心中不由的讚歎一聲:“這纔是‘亂’世應有的壯觀景象啊!”
什麼江山美人,什麼江海湖泊,這個時候,他的眼裡神武軍近萬名的將士纔是最美、最媚。
“你這麼美,你這麼媚,你這麼美美美,妹妹,你是寒冬裡的‘花’蕾,你是西施攪‘亂’了‘春’水,你是天使般的恩惠,你是我寵愛的貴妃……”
顧大人很想高歌一曲《美》來抒發自己內心此時的種種高亢,奈何前邊被他黑了的陳大參將這個時候捏準時機,又給他黑了回來。
只聽作爲神武軍步騎大比武暨神武軍第一屆全軍大比武總裁判長的陳季常將一番客套的慣例開場白說完之後,又朗聲對着全軍將士說道:“下面,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歡迎我們可親可愛、威猛無比、光彩照人、偉大睿智的指揮使大人爲我們訓話。”
被陳季常沒來由的當着如此多的人的面這麼不要臉的誇讚,顧同覺得事情很反常。
“這不是向來只在人後拍我馬屁的陳大參將的作風啊?”顧同心中如此想到。
不過話人家都說出來了,更何況下面的掌聲一‘潮’高過一‘潮’,‘潮’‘潮’都是直拍顧大人的心窩窩。
顧大人決定還是說兩句吧,好歹自己也是神武軍的老大不是?
懷着如此想法,顧同從陳季常手裡接過一紙發言稿,就王八之氣大作,模仿着後世蔣大校長的樣子,就開始對全體將士進行比武之前的訓話。
“我們神武軍是一支有着光榮傳統、作風優良、敢打敢戰、不怕困難、不怕挫折的英雄部隊、模範部隊……寒風凌烈,猶不能阻止我們對於信念的執着追求,爲此我們在這裡隆重舉行神武軍步騎大比武暨神武軍第一屆全軍大比武,我希望這次參賽的步騎兩個比武小隊,不管是那一隊勝出,都要戒嬌戒‘操’,繼續前進,當然,也衷心的祝願你們,能夠通過自己的英勇向全軍戰士、向無數的父老鄉親們證明你們的選擇……下面,請允許我宣讀神武軍步騎大比武暨神武軍第一屆全軍大比武的比賽規則和獎懲條例。”
雖然對於陳大參將爲何會讓自己宣讀本該是裁判長應該宣讀的比賽規則和獎懲條例心中很是好奇,不過看在前面陳大參將爲自己寫的那份水準還算可以的發言稿的情面上,顧大指揮使決定還是照本宣章的讀上一讀。
“比賽規則,一不許做逃兵,二不許出離制定比武場所,三不許攻擊對手下三路,四不許故意致人傷殘,一切都要奔着友誼第一、比賽第二的競技‘精’神,在和和氣氣之中,賽出風格、賽出‘精’神、賽出水平。”
“關於本次比武的獎懲,凡是能夠在比武之中獲取勝利的一方,將獎勵金緞十匹,緞百匹,銀五百兩。”
聽到有如此豐厚的獎賞,參與此次比武的戰士們不由自主的都吸了口涼氣,人人想着:“他孃的,這次參賽真是值了。”其他沒有參賽的將士們,此時卻是覺得懊悔不已。
要知道這次參賽每個小隊不過五百人馬,要是真的贏了,那豈不是人人都可以得到一兩的銀子還有小半匹的綾羅綢緞?
在衆人掰着手指頭算計贏得一方可以拿到多少獎勵的時候,只聽顧大人繼續念道:“凡是此次比武的輸方,將要無條件接受集體禁閉4天,50斤負重百里越野長跑,野外集體特訓一個月的懲罰……”
顧大指揮使沒有繼續往下念,他現在可算是明白了,爲何在自己宣讀完獎勵的時候,陳季常會笑的那麼猥瑣,原來人家早就挖了個坑,讓自己來做這個一等一的大壞人。
顧大人很生氣。
但是聽完他宣讀完懲罰措施之後,參賽將士更加的膽顫心驚。
“這他孃的也太狠了吧?”
一想到輸了的話,就要接受如此慘不忍睹、慘不忍聞的懲罰,不論是杜謙還是王韜,都開始爲自己一時的口‘交’之爭開始後悔。
不過開弓沒有回頭箭,這般苛刻、沒有人‘性’的懲罰,就像是一把懸着的彎刀一樣,開始讓他們馬上開動腦筋,思尋更加完美的制勝法子。
“你小子敢給我挖坑,讓我做壞人,好好好,有膽氣,有魄力,你更我等着。”
咬牙切齒的在陳季常耳邊發了一頓狠話,顧大人生氣的同時,也爲自己及時反應過來慶幸不已。
要知道陳季常制定的懲罰措施上還有集體‘裸’泳渭水、集體抓蒼蠅百隻等等低俗下流的手段。
“還好自己沒有讀出來,‘裸’泳還好說,可是大冬天的你讓人家小夥子上哪裡抓蒼蠅?”想到陳季常居然如此變態,顧同決定事後一定要對參賽的千人講明白,這些都是陳大參將的主意,不管大人我的事,你們可以找他‘心平氣和’的友好‘交’談‘交’談。
抱着敢黑大人我決計不會有好下場的顧大指揮使,收回思緒,將腰間戰刀往出一拔,就宣佈道:“神武軍大比武現在開始。”
一句開始,觀看比賽的其他戰士快速的便退到了一邊,將中間的一片開闊,給王韜和杜謙所帶領的千餘人的人馬騰出了比賽的場地。
王韜和杜謙,兵對兵,刀對槍,拉開陣勢,就準備開打。
由於是比賽,所以他們都用的是仿真的武器,都是用木頭裹着一層爛布做的,倒也不怕會造成意外的傷亡。
按照既定的作戰部署,王韜帶着五百步兵先是退後,藉着一處高地作爲屏障,擺開防守的架勢;而高頭大馬之上,杜謙卻是不聞不動,身後五百騎兵,早已經列爲錐形戰陣,三娃子打頭,正等待杜謙的命令。
點將臺上,以符虎、羅通兩大步騎首領,這個時候卻是一點都不緊張,彷彿這場比武和他們沒關係一樣,無恥的居然拉着其他的將領開了賭盤,在王韜的步兵戰隊和杜謙的騎兵戰隊上開始下賭注。
顧同卻是沒有阻止,看着陣勢已經擺開,隨時都可能將戰局開啓的雙方,他的心中想的卻是另外一副長遠。
陳季常這個時候也收起了先前的腹黑和猥瑣,一面在腦海中想象着顧大指揮使時候會怎麼報自己給他挖坑的這個‘仇’,一面看着攻防分明的兩個比武小分隊,等待着戰局的開始。
在萬衆矚目之中,杜謙將手中比賽版的長矛往前一揚,對着身後五百鐵騎,朗聲高喊道:“各位兄弟們,現在到了用你們手中的武器證明你們所堅守着的榮譽的時候了,我們要用我們手中的長矛、馬刀,告訴對面的這羣肌‘肉’塊,咱們騎兵纔是不敗的神話,衝鋒。”
隨着杜謙一句:“衝鋒”,三娃子雙‘腿’一夾座下駿馬,長矛‘胸’前一揚,就怒衝衝直奔對面山包上的步兵戰隊。
三娃子身後,四百多騎手,同樣姿勢,隨着打頭的三娃子,就像一支利箭一樣疾馳向前,馬嘶人吼,當真是有騎兵進攻如風的那副派頭。
隔着一里多地,山包之上的王韜,早在杜謙說出“衝鋒”二字的時候,就已經下達了弓弩手彎弓搭箭的指令,等三娃子等人一口氣衝到離步兵陣地三百步的時候,王韜大手一揮,下令道:“‘射’!”
一聲“‘射’”字,一百弓箭手齊刷刷的就將特製的去了箭頭,用布包着頭的箭‘射’了出去,霎時間一陣箭雨,從遠處觀望,實在是壯觀。
馬衝,箭往,當兩股洪流擊撞在一起的時候,勢必要分出來一個勝負。
疾馳而出的箭簇,端端的就將一個個衝鋒着的騎手‘射’中,凡是中箭者,立刻退出衝鋒着的戰隊,以示死亡。
可是沒了鐵製的箭頭,弓箭的殺傷力就失去了它應有的強大,在第三‘波’箭雨之後,三娃子帶領着騎兵戰隊所剩的三百多人立時就出現在了步兵的陣地上,而這個時候,騎兵的威力馬上就顯現了出來。
戰馬之上,三娃子將馬刀左劈右揮,兩個小步卒立刻就倒在了地上。
順着三娃子撕裂開來的這道口子,身後的其他騎兵魚貫而入到步兵的陣地,將這道口子撕得越來越大,步兵的‘傷亡’也越來越大。
可是每一名被王韜親自挑選出來的戰士,沒有一個人害怕,他們手中的長矛、大刀、盾牌在這個時候也開始發揮應有的作用,不時就有一名騎手被長矛刺中,落到馬下。
王韜、周輝兩個新生代步營的預備軍官,看着自己手下的士兵一個個開始倒在地上,心痛之餘,卻也是毫不猶豫的就衝入到了已經‘混’‘亂’了的戰局中去。
步兵按照之前預定出來的戰術佈局,也慢慢開始結成一個個的三才陣,相互協作,砍殺馬上的騎兵。
再將步兵戰陣從中撕開了一個大的口子之後,三娃子不去理會身後又少了八九十人的隊伍,迂迴,再次折殺而回,與步兵戰在了一起。
戰局開始膠着,隨着時間的推移,騎兵的優勢,慢慢地也開始起作用,畢竟是佔了馬的高度,俯衝砍殺,總是有優勢的。
比武中的雙方,這個時候早也已經沒有了比賽、勝負這些觀念,這個時候,步騎雙方的士兵,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將對方砍倒在地。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戰爭就是這樣的殘酷。
失去了比賽這檔子想法之後,後面的戰局之中,也逐漸開始出現受傷的局面,可是沒有人停止,也沒有人制止,顧同沒有,陳季常也沒有,將目光從賭局上收到比武戰局中得符虎和羅通更沒有,大家都靜靜地看着人數越來越少的‘混’‘亂’戰局。
尤其是那些上過戰場,有過血和傷的經驗的老兵們。
戰局開始的快,結束的也快,畢竟只有加起來1000人的雙方,哪裡需要那麼久的磨蹭?
比武或者說是一場模擬戰爭的結局也是讓人說不出話來。
王韜帶領的步兵戰隊全軍覆沒,包括最早的發起者和比武中的指揮者王韜和周輝兩人,步兵戰隊所在的山包上,只剩下一面旗子還在迎風飄揚。
而比武的另一方,騎兵戰隊,因爲還存活有120人的優勢,明顯是勝出了,可是作爲勝利者的他們,看着滿地被木槍、木刀打的滿地‘亂’滾的己方戰士還有戰至最後一人也沒有人說出投降的步兵傷員,他們也是滿嘴苦澀,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