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過後,賈錢錢揹着小書包上學去了。雖說有姑婆一干人等到家暫住,但是依舊沒有改變爸爸和胖子送自己到大門口,再看着她走出巷子口,消失在他們的視線當中。
在賈錢錢轉身離開之前,也不會忘記先和爸爸擁抱一下,親吻一下他的側臉,繼而好生摸一摸胖子的大狗頭。
賈有爲在送走了女兒之後,領着胖子走進了院門,順手就把大門給關閉了。由於姑媽帶來了專職的女僕和廚師,讓自己既用不着收撿餐桌上面的東西,也不用忙着去菜市場買菜。
他直接奔着書房去了。自己坐下還沒有多久,便聽到了敲門聲。賈有爲沒有關門,擡頭一看來人,姑媽的女管家,於是就讓她得以進來。
“是夫人讓我把這兩樣東西給你送過來的。”女管家走到了他的書桌面前駐足下來,一邊放下手中的東西,一邊據實以告道。
賈有爲脫口而出“我知道了”四個字之後,低頭一看它們。一個是項目投資計劃書,另一個是姑媽極力推薦那個東南亞華裔女子的DNA詳細鑑定書,她個人的詳細資料,家族資產負債表等合併成的相親對象隱私材料。
爲此,賈有爲只是笑了笑,順手拿起了項目投資計劃書開始進行逐一翻頁過目。至於相親對象的那一份詳盡的隱私材料,完完全全地就是不屑一顧,以便在今後找個恰當的時機把它放進碎紙機裡面去銷燬。
女管家在辦完了女主人交待的事情之後,不多留的就轉身離開,重新回到了賈紫玉的身邊覆命。在接下來的時間裡面,她得陪着女主人出門去走一走,看一看,順便買買買。
賈有爲翻開了幾頁之後,隨手就把它給扔在了書桌上面,身體重心朝後一倒,直接靠在了椅背上面。
他雙手交叉的放在胸前,耷拉着腦袋,有感而發道:“完全就是要讓中產階級心甘情願的給自己的脖子上面套上枷鎖爲奴爲僕。”
自己姑媽的這一份項目投資計劃書,那可是絕對的大手筆,有關新區衛星城的商品住宅等建設項目。
這涉及到三,四十萬人的規模,足足就是京城新區三分之一的面積,一個縣,也就是一個衛星城。
賈有爲不擔心資金的問題,單單憑藉賈氏一門深不可測的雄厚財力,且不說是三分之一,即便是整個新區建設,也照樣能夠完全吃掉。
最大的問題就在於會前所未有的和其他利益集團的衝突是不可避免。爲此,讓他不免想起死去的爺爺親口講述自家當初拿下那二環路內1200米商業步行街開發權的種種困難險阻。
那時候,改革開放最初期,國家沒錢,需要招商引資,於是纔有了給自家千載難逢的絕佳機會。
在上個世紀70年代末期,全國人裡面有幾個真正懂得什麼叫做市場經濟?而計劃經濟仍舊主導着全國的經濟局面。
與其說是爺爺高瞻遠矚的爲了賺錢,還不如說是爲了給國家做貢獻,起好一個帶頭人的角色。於是,他拍板定奪動用自家存在瑞士銀行裡面的美元。
此一時,彼一時,現在的國家是有錢了。他能夠幹成一切想幹的事情。何況誰都知道這是賺錢的特大項目,不但劃定爲經濟特區,而且還得按照全國二類大城市的標準在進行建設。
這一系列的各種基建項目,商業投資和建設,那可讓多少人,多少利益集團都流着哈喇子,墊着腳尖,伸長了脖子,眼巴巴地望着,能夠多咬一口是一口。
賈有爲真心不想去趟這一個深不見底的渾水。自己預見性的知道,一旦踩進去,便會牽扯個人全部的精力。
光上上下下地各種關係協調,便能夠讓他無暇顧及寫作一事。他最大的理想是當大作家,哪怕只是明面上,暗地裡的文抄公,抄襲死去和消失掉的名作家的作品,也好過去當大資本家,大商人,大地主......
再者,賈有爲早就有了計劃,還打算用最近一段時間是把路遙的中篇小說《人生》投稿到全國性文學刊物《收穫》上面去。
《人生》這部中篇小說是路遙的成名作,激勵了當時不少人,也從中改變了不少人的命運軌跡。
整部小說的基調是滿滿地正能量。出身農村,高中畢業的男主人翁高加林是無論遇到什麼艱難困苦都沒有退縮,積極向上,從而鼓舞了不少那時候的年輕人。
沒有什麼社會閱歷的城市大學生,很難理解高加林一個鄉村老師的職位都會因爲村支書的干涉,以及村中利益關係的糾葛而被擼掉。
鄉村老師有什麼好稀罕?對於當下出身於城市的大學生而言,現在就算求老子去,也不去。他們全然不清楚那個時代的特殊性。
非體力勞動的腦力勞動不但高人一等,具備稀缺性,有穩定的每月收入,而且還備受人尊重。
別以爲過去就不講關係,不講實際利益,只會講清廉云云。農村幹部的壞,遠遠超出很多人的想象力。別以爲他們看上去老實巴交,而實際上是滿肚子的男盜女娼。
長得模樣俊俏的女知青,不是被他們給兒子,侄子等人相中做媳婦兒,就是明裡暗裡都有帶着賊心賊膽兒的如同貓兒見了魚兒一樣。
若是你不識時務,保證會讓你做重活兒,累活兒,朝死那方面去整你。至於目的,無非就是要讓你妥協,乖乖地就範。反之,輕巧的活兒就會被安排着你去幹。
而與之女知青相對的白面書生男知青,也差不多會被農村幹部惦記着給女兒,侄女兒等人當男人。
嚴歌苓的《天浴》不就是講述了一個女知青想回城市,以自己的身體作爲資本的讓農村男幹部們一個接一個欺騙和白白地日。
她的動機確實充滿了功利,不單純,而目的無非就是想要拿到回城的指標。就是爲了這樣一個回城的指標,還有男知青有意砸掉了自己一隻腳上的兩根趾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