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有爲用過晚飯,原本打算告辭離去,卻被毛桂給纏住了。這完全不是親父子之間的心脈想通,全是得益於賈有爲表現出來的揮斥方遒。
毛桂覺得特別新鮮。在這之前,自己就沒有聽說過,並且從中還受益頗豐。他過去來自家庭和學校的傳統教育,無非就是父母師長一直以來的敦敦教導,都是好好地讀書,不要早戀,將來考個好大學,有一個好工作等等諸如此類的話。
賈有爲給他的理念,全然不是傳統的,保守的,而是具有開放性的,革命性的。對方不但允許談戀愛,而且大力提倡在讀好了書之餘,更應該多多地接觸更廣闊的社會和天地。
全然不是那一種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賈有爲傳遞給毛桂的思想就是,最鍛鍊人的地方莫過於社會。
即便是做生意,再大牌的商學院,再大牌的教授,也都不會教你如何去行賄。在實戰的商場上面,只要不被警察逮住,殺人放火都可以。
至於道德什麼的,等你成功了,你能夠說了算,再講吧!在沒有成功之前,一切道德都是不道德的束縛。
就正如在春秋戰國時期,孔曰成仁,孟曰取義,卻幾乎沒有諸侯國君聽從他們說得這一套。統治階級們都很清楚,這太不符合實際情況,畢竟是弱肉強食,靠實力說話。
“賈叔叔,你能夠告訴我,怎麼做才能夠嫁入豪門嗎?”毛曉雪用特別期盼的眼神看着賈有爲是要求一個答案道。
“爲什麼你不轉變一下思維角度去想,我爲什麼非要嫁入豪門,我自己成爲豪門不就得了。屆時,你想一想那會有多少花樣美男在圍着你團團轉。”賈有爲和善的笑着道。
毛曉雪那一張稚氣未脫的臉龐上面是流露出了恍然大悟,美滋滋的笑道:“對呀!我怎麼就沒有想到過呢?”
毛桂搖晃起了腦袋,沒想到妹妹這麼容易就被忽悠了。不過,他也從中看出了賈有爲帶有針對性的攻破了她的心房,成功說服妹妹的點就在於花樣美男,畢竟小女孩兒裡面沒有幾個不愛這類的。
“賈叔,富貴唯有險中求嗎?”毛桂仍舊在心裡面完全割捨不下那一種對階層躍升的極度渴望道。
“我們玩兒一個遊戲。你得老實的回答我。一把左輪手槍,六發子彈。我取出一枚子彈,彈槽內還有五發,你敢朝自己的腦袋開一槍嗎?”賈有爲認真道。
毛桂搖晃了一下腦袋,同樣認真回答道:“不敢。贏面只有六分之一,失敗的可能性高達六分之五。贏面太小,實在是太危險了。”
“那我再從彈槽內取出四發子彈,留下一發子彈在那裡面。你敢朝自己的腦袋開一槍嗎?”賈有爲一本正經道。
毛桂沉默了一下,繼而再次搖晃起了腦袋,認認真真道:“還是不敢。雖然贏面是六分之五,但失敗率是六分之一。要是運氣不好,那麼命就沒了。生命可是隻有一次,還是太危險了。”
“那不就結了。你就不該把時間放在不敢去做的事情上面,那麼只會讓你白白地浪費時間,卻不會有任何的收穫。
做人就應該腳踏實地,一步一個腳印。”賈有爲雖說嘴巴上面是這麼說,但是心裡面對他極其失望。自己的私生子太瞻前顧後,完全沒有那種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的氣魄。
他曾經以同樣的問題去問過賈錢錢,她的回答就是,我爲什麼要朝自己的腦袋開槍?我又不傻。我開槍把你打死了,不就完了。
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差別。一個只知道在既定的規則裡面轉圈圈,卻沒法突破,左右爲難敢還是不敢?
另一個是直接破壞規則,想着要自己制定規則。而這一個規則就是現行的法律法規。也就區分出了被統治階級和統治階級的思維模式是完全不一樣。
“看來,我只能夠當一個普通人了。”毛桂流露出了一些灰心喪氣道。
“人是善變的。現在,你沒有這個勇氣,卻不意味着你今後同樣沒有勇氣。你才十四歲,在未來還有着無限的可能性。”賈有爲鼓勵道。
毛桂頓時就又恢復了過來。他轉念一想,是這個道理啊!朱元璋當初就是一個放牛娃,誰會想到他在今後能夠奪取天下,成爲大明皇帝?
賈有爲掏出自己口袋裡面那一個連小偷都不要的手機,留了一個電話號碼給毛桂。看似一個很是正常不過的小事兒,卻在大人們的心裡面的解讀完全不一樣。
白潔的媽媽直接就笑開了花。這意味着什麼?是賈有爲對自己外孫的認可,即便在口頭上面不承認毛桂是他的親生兒子,也在心裡面承認了。
外孫有了這樣一個親爹的幫襯着,那麼日後的前程似錦就指日可待。全然不會像他養父那樣,什麼忙都爲其幫不上。
毛大龍同樣是歡欣鼓舞的很。在他看來,自己這一個養子就是一座橋樑,溝通了他家和賈有爲的關係。
他日後轉正,調回市區工作什麼的,完全就有戲了。如果可以,保不齊自己還能夠混上一官半職。
這一家子當中唯獨只有白潔的臉上是愁雲密佈。她一方面死也不會撒手把兒子交給賈有爲,另一方面同樣心知肚明,兒子跟着自己,未來不會有多大的出息。
畢竟,她能夠提供給他的資源,註定了有限的很。兒子要是跟着賈有爲,完全就不一樣了。理智和情感在白潔的心裡面是相互碰撞着,完全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
“時間不早了。我也應該走了。打擾到你們一家人了。”賈有爲拎得很清楚,沒有違背自己對白潔的親口承諾道。
“着急什麼,還早着呢!就算是晚了,讓白潔開車送你就是了。當然,毛桂也會跟着她媽媽一併送你的。”毛大龍百般的討好道。
賈有爲明白什麼叫做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連老婆和兒子都捨得送出去的男人,恐怕不只是想着非奸即盜,而是對自己定有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