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兩點鐘,賈有爲身着睡衣走出了自己客房的房門,輕輕地擰動把手,推開了女兒的房門。
他透過窗外照進屋子裡面的亮光,清清楚楚地看見她習慣性的把蓋在身上的被子給踢開了。
自己搖晃了一下腦袋,心裡面嘆息這孩子就是睡覺不老實。於是,他走到了女兒的牀前得以駐足下來,親手把她踢開的被子給其好好地蓋在身上。
賈有爲在完事之後,轉身走了出去,順手把房門給關閉了。他沒有返回自己的房間,沿着過道是走下了樓去。自己有些失眠,睡不着,於是就想着到花園裡面去走一走。
賈有爲在花園裡面還沒有走上兩分鐘,便看見了大表弟賈有仁獨自一個人坐着在喝紅酒。自己禁不住說笑道:“長夜漫漫無心睡眠,我以爲只有我睡不着,原來你也睡不着。”
賈有仁聽到這話,側身一看來人是表哥,主動的站了起身,沒有進行絲毫的遮掩道:“心裡面鬱悶。”
賈有爲完全理解他這話的內涵。自己走到了他的對面,伸出右手拉開了椅子,徐徐地坐下道:“不要鬱悶。鬱悶只是暫時的,總會過去。”
“我進屋去給你拿一個杯子。我這裡還有很多心裡面話想和你說說。”賈有仁滿臉愁容不展道。
“杯子就不用了。我們兩兄弟之間聊聊,沒問題。”賈有爲看見西洋款式的圓桌上面已經打開了兩瓶紅酒,一瓶已經被對方徹底喝光,而另一瓶也被他喝掉了三分之一。
賈有仁重新坐回到了自己原來的椅子上面道:“哥,你也能夠看得出來,我這一個長子的日子是真心不好過。
在家裡面,我不受媽的重視,沒地位,沒話語權。哪怕我現如今負責一家公司,也只是我媽集團下面的孫公司。若是把我負責的這家公司擱在賈家的整個集團裡面,那就是孫子的孫子。”
他說到這裡,心裡面又開始了無比的鬱悶,右手拿着紅酒杯,一仰頭就把杯子裡面的紅酒給一口喝進了肚子裡面去。
賈有爲一邊瞧着他自斟自飲,一邊背靠在椅子上面,耷拉着腦袋,有的放矢道:“像你手裡面的這一種紅酒,市場價一瓶至少得要好幾萬元吧!”
“五,六萬是肯定要的。”賈有仁朝着自己空杯當中倒入了四分之一,繼而放下了左手握着的紅酒瓶,回答道。
“恐怕你還不清楚多數的中國,一個人辛辛苦苦一年到頭,還賺不到這五,六萬。就你面前這兩瓶紅酒,少說也有十萬元了。”賈有爲平靜道。
賈有仁不明白他想要說什麼?當然,自己雖說不夠聰明,但是也知道對方不會無緣無故和他提及這個事情。
“哥,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賈有仁平視着他道。
“要說鬱悶,年收入還抵不過你一瓶紅酒的那些人,且不是更加有資格了?這不就是因爲你覺得自己在姑媽集團旗下的一家孫公司裡面當負責人,而不是在母公司裡面工作,便倍感失落。
據我所知,你所在的那家公司也不是什麼毫無前途可言或者即將被拋棄的小公司,不是沒有大有可爲的地方。
無論是姑媽,家族,還是公司,商場,都是非常現實的。何況商人重利輕離別,首先講得就是利益。
這是商人逐利的本性,無關道德,無關善惡,無關對錯。你只要做好了分內之事,甚至做出了工作業績,那麼纔會得到對應的關注和重視。簡而言之,就是拿成績說話。”賈有爲慢條斯理道。
“可我又不是你。”賈有仁自知個人資質平庸,完全不能夠化腐朽爲神奇。即便是自己當前掌控的這家公司,也讓自己疲於奔命和焦頭爛額。
賈有爲聽到對方說這話,便感受到了他早已經失去了進取的銳氣,乃至都開始了自暴自棄。自己既沒有打算勸慰,鼓勵,也沒有打算給予心靈雞湯。
“今後,你有什麼打算呢?”賈有爲本着表兄弟的親戚關係,關心的問道。
“還能夠有什麼打算?回東南亞去唄!”賈有仁苦笑不止道。
賈有爲瞧着他灰心喪氣的樣子道:“你也不容易。想必弟妹沒少給你壓力。”
“女人嘛!誰不想妻憑夫貴呢?再說,你知道的,她家過去在馬來西亞那也是首屈一指的鋼鐵大王。
現如今,我老婆確確實實地屬於落架的鳳凰不如雞。不過,她還算好的,畢竟是屬於嫁出去的女兒隨丈夫姓,靠着我們家在外,也是能夠隨意進進出出東南亞那些名門望族的府邸,備受各方尊敬。
她家的其他人可就沒有這麼幸運了。這不但和上流社會無緣了,而且還滑落到了社會的幾乎最底層。
我老婆的家人靠着這個女兒偷偷摸摸地私底下給予他們經濟上面的救濟,致使其沒有慘到吃不上飯和露宿街頭的地步。
現如今,她最小的妹妹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這女孩子沒有一個好的家世背景,那也是在馬來西亞找不到好的夫家。”賈有仁據實以告道。
他說完之後,再次拿起酒杯,一飲而盡。自己繼續自斟自飲的同時,突然話鋒一轉道:“哥,你覺得我那兩個孩子當中之一,有機會被我媽選中留在身邊嗎?
若是有機會,你可不可以替這其中之一在我媽的跟前說說好話?她相信你的一句話是勝過我們弟兄所有人的千言萬語。”
賈有爲一方面是理解他這種生在豪門內的悲情,另一面是不甘心就此被家族給放逐了。同樣,外面的人也不是傻子,誰在其家族裡面受重視,誰不受重視,可謂是一目瞭然。
“孩子留在你們身邊不好嗎?”賈有爲的本意還是不想摻和進姑媽家“立儲”的紛爭當中去。自己和姑媽雖說同出一門,一脈分支,但各家是各家。
賈有仁聽到他說這話,那心裡面頓時就冷了。自己的理解就是他那兩個孩子肯定沒戲唱了。於是乎,他不出聲,悶悶不樂的又喝起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