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島海濱,獨立師海空軍基地,航空兵地面空指,劉粹剛從窗前收回目光,看了看手錶,再有四十多分鐘時間,護航的戰鬥機羣,在釜山一帶空域,就將與日軍混合機羣接戰了,不過,他對此一點兒都不擔心,老夥計親自上陣指揮,再加上戰鬥機的數量,佔有絕對的優勢,有什麼可擔心的?
“叮鈴鈴!”的電話鈴聲,在空指裡響個不停,不時有腳步匆匆的參謀進來,將一份份電報,遞給南方飛行集團參謀長何志軍上校,北方飛行集團參謀長董寧軒上校,兩個人低聲商議着,下達各種命令,除非重要的軍情,兩個參謀長都自覺的不去打擾劉粹剛,因此,在緊張而忙碌的屋內,似乎只有劉粹剛一個閒人。
“報告參謀長,接到地面雷達站的報告,五分鐘前,從日本九州島起飛的日軍混合機羣,忽然改變航線!”一個帶着上尉軍銜的參謀,語氣急促的報告到。
“什麼?”董寧軒跟何志軍,交換一下吃驚的眼神兒,“日軍混合機羣改變了航向?目的地是哪裡?”何志軍急切的問道。
“按照日軍混合機羣現在的航向,可以確定,是仁川方向!”參謀回答到。
“命令各地雷達站,嚴密監視日軍混合機羣的動向!”董寧軒對參謀說道,兩個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向劉粹剛走去。
“指揮官,敵情發生了變化,從日本九州島起飛的日軍混合機羣,五分鐘前,突然改變了航向,根據地面雷達站的報告,是去了仁川方向!”董寧軒簡明扼要的說道。
“哦?”劉粹剛也是詫異的一揚眉頭,“可以肯定嗎?”“可以肯定!”何志軍補充道。“我護航戰鬥機羣,預計還有多長時間可以接敵?”他又問道。“按照機羣目前的位置判斷,四十三分鐘之後,可與日軍混合機羣,在釜山一帶空域交火,不過。。。。。。”董寧軒遲疑一下,說道。
劉粹剛知道董寧軒的意思,日軍混合機羣突然改變航向。奔了仁川而去,那麼,在釜山空域攔截日軍機羣的原定計劃,將要落空,現在,擺在面前的問題是。是否命令木浦方向的護航戰鬥機羣,也改變航向,去追擊日軍混合機羣?
“仁川方向,我們的空中力量如何?”劉粹剛忽然問道
。
何志軍和董寧軒兩個人,都是老參謀長了,一下子就明白指揮官的意思,董寧軒皺着眉頭。回答到:“航空兵四個戰鬥機團,二百四十五架戰鬥機,艦隊一艘航母,艦載機二十八架,陸航轟炸機兩個團,一百零八架轟炸機,艦隊轟炸機二十架!指揮官,仁川方向。我軍護航戰鬥機羣在數量上,處於劣勢啊!”這些數據,都裝在腦子裡,隨口就來,因此,他提醒到。
“有意思啊!小鬼子在玩什麼花樣兒?”劉粹剛皺着眉頭,自言自語道。“接通樂指揮官的聯絡,我親自跟他通話!”
劉粹剛拿起通話器,“老夥計,敵情發生了突然的變化。日軍混合機羣在五分鐘前,改變了航向,本着仁川去了,你怎麼看?”他語氣如常的說道。
“嗬,有意思啊!”樂一琴咧着嘴嘀咕道,這話,跟劉粹剛如出一轍,“夥計,我的看法是,這是小鬼子空中機羣指揮官玩兒的花招,根據特戰支隊的情報,仁川方向的日軍主力部隊,都撤離此地,只剩下一些地方守備隊和武裝平民,擺明了是不打算死守的架勢,小鬼子的機羣去哪裡幹什麼?不理他!”
“哈哈哈!”劉粹剛大笑,“老夥計,英雄所見略同啊,日軍機羣指揮官虛晃一槍,放着最近的羣山空域不去,卻往仁川方向跑,目的無非是想調開我們在木浦方向的護航戰鬥機羣,最終目的,還是木浦方向我軍的登陸部隊,日軍地面部隊都集中在那個方向,沒理由不爭奪制空權!對,不理他!”
樂一琴咧着大嘴樂,說道:“小鬼子的機羣指揮官,還想引誘我們去攔截,無非是想消耗我們戰鬥機的油量,縮短滯空時間,他兜了一個大圈子,就是看準了我們的機羣航程較遠,油料不足的軟肋,老夥計,乾脆來個狠的,命令羣山方向的護航戰鬥機羣前出,從側面捅他一刀!小鬼子的真實意圖,一下子就能打出來!跟我玩兒這一套,老夥計,正好包餃子!”
劉粹剛和樂一琴,滿不在乎,認定之日軍空中機羣指揮官在玩兒花招,董寧軒和何志軍可是心裡不託底啊,董寧軒斟酌一下,提醒到:“指揮官,到目前爲止,登陸部隊的進攻方向,已經沒有隱蔽的可能,日軍指揮官可以確定,木浦、羣山、仁川方向,爲我登陸部隊的進攻地點。。。。。。”
劉粹剛帶着微笑,“參謀長,說下去!”
面對劉粹剛有些高深莫測的笑意,董寧軒心裡有些沒底兒了,但他還是硬着頭皮,“指揮官,既然日軍判明我軍的登陸地點,從理論上來說,木浦、羣山和仁川三地,都可以成爲日軍航空隊攻擊的目標,即便是日軍混合機羣改變航向,也無法排除,真的空襲我仁川方向登陸部隊的可能!您和樂指揮官的決定,是在冒險!”董寧軒的情緒,有些激動了。
劉粹剛笑了,笑得很是開心,但沒有理會董寧軒,目光卻是看向南方飛行集團參謀長見作戰部部長何志軍上校,“何參謀長,你也是這樣認爲的?”
何志軍很是老實的回答到:“是的,劉指揮官,我跟董參謀長的意見一致,我認爲,樂指揮官的主力戰鬥機羣,還是以改變既定的在釜山空域。與日軍機羣交戰的作戰目標,前往仁川空域,畢竟,仁川方向我們的護航戰鬥機羣,弱於日軍,如果日軍機羣真正的攻擊目標是仁川,不但護航機羣要遭受重大損失,登陸部隊和護航艦隊,也會遭到日軍轟炸機的重創
!”
“看來,兩位參謀長都是擔心啊!好啊,拭目以待吧!”劉粹剛撂下這句話,轉身走到窗前,何志軍跟董寧軒面面相覷。
“啪!”田中大將怒不可遏的將茶杯,狠狠的摔在地上,茶葉沫子濺了前來報告的神谷參謀長一腳面,“熊本那傢伙在幹什麼?爲什麼違抗命令?第三航空隊去了仁川,難道,木浦的空中,就不設防嗎?命令熊本,不得違反駐屯軍司令部的命令!否則,我會向大本營報告,將他撤職查辦!”
辦公室內,所有人都噤若寒蟬,看着氣得面目猙獰的田中司令官憤怒的咆哮,神谷參謀長臉色十分難看,“司令官,與第三航空隊熊本將軍聯絡多次,都得不到回答,第三航空隊地面指揮所的解釋是,爲了達到空襲發起的突然性,空中機羣在保持無線電靜默!”他語氣乾巴巴的說道。
“八嘎!熊本這個混蛋!他這是藉口,拙劣的藉口!分明是畏懼木浦方向獨立師的大機羣,而採取避戰的卑鄙手段,以我的名義,給第三航空隊地面指揮所發電報,熊本少將,你的所作所爲,已經違反了帝國軍人的基本準則,我以戰區最高司令官的身份宣佈,從現在起,你已經不再是第三航空隊司令官,職務由參謀長代理,並責令你,立即執行駐屯軍司令部的命令!機羣馬上返回木浦方向!”田中大將語氣森冷的說道,他的確氣炸了肺,鼻子跟個噴壺似的,“呼呼”直喘粗氣。
田中大將想不通,熊本爲什麼去註定守不住的仁川,即使是你指揮機羣,將仁川登陸的獨立師部隊,炸得損失慘重,可改變不了地面戰鬥的結局,你的作戰飛機,能落到地面上守戰壕嗎?
這個混蛋,竟公然違抗命令,在木浦空域,沒有一架帝國的作戰飛機,難道,地面上的帝國士兵,就任由獨立師機羣的狂轟濫炸嗎?
臨戰,罷免一名空中編隊指揮官,而且,這個編隊還正在空中飛着,這在帝國陸軍歷史上,都是罕見的,就不怕空中的機羣,失去指揮嗎?
神谷參謀長和屋內的參謀們,都暗自腹誹,田中大將是失去了理智,竟然下達這樣不明智的命令,可看着司令官閣下氣得扭曲的面孔,滿頭的黑線,神谷參謀長明智的閉緊嘴巴,暗自嘆口氣,給第三航空隊發電報去了。
朝鮮半島空中,日軍第三航空隊混合機羣,改變航向之後,熊本少將知道,自己這一手,不但田中大將不理解,就是航空隊的幾個聯隊長,也是糊里糊塗,滿腹的疑問,不過,他不想解釋,只要部下忠實的執行命令就可以了,至於自己所用的計謀,說了他們也不懂,更無權過問。
熊本少將滿意的看看跟在自己座機後面的機羣,繼續下達命令,“第一戰鬥機聯隊,以兩個大隊的兵力,前出機羣,往木浦方向警戒偵察,第二戰鬥機聯隊,以兩個大隊的兵力,前出機羣,往羣山方向警戒偵察,各個前出的戰鬥機大隊,發現獨立師戰鬥機羣之後,不得與其交戰,立即返回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