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永遠是瞬息萬變的,可能你上一刻還佔據優勢,但下一刻就滿盤皆輸,危機與機遇並存,這正是其中的激情與魅力所在!
張遼是無雙帥才,他的大局觀和臨場應變的能力極強,清水河的修繕是冀州人都知道的,但哪怕是審配這種智謀之士也沒想到過要拿這一點做文章,但張遼卻如此做了,而且大獲全勝!
西涼軍的騎兵部隊全部陣亡,剩下的都是步卒,移動速度相比於騎兵來說無疑要慢了許多,這代表着西涼軍已經不能在冀州繼續肆虐下去,如果要強行攻擊的話很容易被前後圍堵,以大敗收場。
這想法非常好,張遼也完全做到了,但他千算萬算,卻沒算到賈詡的毒計,關鍵時刻賈詡居然果斷放棄了西涼鐵騎,掘開黃河之水倒灌清水河,讓張遼十萬大軍葬身在這個他們的勝利之地!
如果不是郭汜沒有完全按照賈詡的指示來行事,這一次西涼軍還是能夠保證優勢兵力的,雖然騎兵團隊全滅,但十餘萬近二十萬步兵也是一股強大的力量,至少守住到手的城池沒有問題,但現在郭汜的決定讓這個計劃更有難度,由於之前的強攻,救援,再加上洪水的肆虐,西涼也折損了數萬兵馬,如今郭汜手中的兵力只有十萬左右,可以說是捉襟見肘。
郭汜懊悔,無比的懊悔,自己就該聽賈詡的話,爲什麼要自作主張?
一聲長嘆,郭汜怒氣衝衝的轉頭尋找那個曾勸他出擊的偏將,但尋了一遍都沒找到,恐怕是已經葬身在洪流之中,沒有來得及逃出來。
人已經死了,想要遷怒都沒有對象,郭汜只能搖頭,一時也不知道該作何感想。
西涼軍和冀州軍隔着清水河對峙,而河中滿是雙方戰士的伏屍,看上去觸目驚心,讓人扼腕嘆息。
張遼咬牙,他知道自己還是大意了,太過小看對手,自己認爲萬無一失的計劃卻有這麼大的紕漏,他難辭其咎。
“文遠將軍不必自責,你能想到如此奇謀全滅西涼鐵騎已經是神來之筆,敵軍的應對太過突兀,也太過殘忍,甚至連自己人都可以捨棄,沒有預料到是我身爲謀士的過失,與你無干!”審配道,他並不怕承擔責任,卻害怕張遼如此奇才因此而頹廢,那對冀州來說是莫大的損失。
張遼看了他一眼,眼裡閃動微光,堅決道:“此戰是我料敵不周,哪能由你來負最後的責任?若主公因此而怪罪,我定不會躲避責難!”
“文遠將軍真豪傑也!”審配讚道,也不再多說什麼,大家都是好男兒,有些事情不需要明說,到了關鍵時刻自然會去做,該站出來的時候誰有會退縮?
那邊郭汜見張遼審配兩人滿面的愁容,不由冷笑:“張文遠,審正南!你兩人設計坑害我軍,可曾想到會有這樣的下場?與我西涼天軍作戰,你們必敗無疑!”
張遼審配咬牙不語,就現在的兵力對比來看他們確實處在極端的劣勢,不過好在清水河已經被灌滿,連橋都被沖毀了,西涼軍根本過不來,後方又是己方的地盤,所以兩人也沒什麼需要擔心的。
“掘開大敗,引黃河水倒灌,你們可知道會有多少百姓遭受劫難?更何況那時候河中還有西涼鐵騎在,如此惡毒又不顧後果的計謀,虧你們也用的出來!”
“是啊!喪盡天良!”
有人在大叫,這些人顯然是華夏玩家,在剛纔的洪水中他們有兄弟與戰友被吞沒,此時怒火難平,破口大罵。
“失敗者的叫囂而已!”
郭汜絲毫不爲所動:“戰鬥只講成敗,用什麼手段都無妨,而且這裡是冀州,又不是西涼,百姓是死是活跟我們有關係?”
他說的輕鬆,爲的就是故意氣一氣張遼與審配,畢竟西涼軍難以渡河,郭汜也只能佔佔口頭上的便宜了。
然而他沒有想到,正是因爲他最後的一句話,導致本就不怎麼理睬他們的冀州百姓對西涼軍更加抗拒,這就代表着西涼軍對冀州來說註定只能是過客,不可能真正紮根,也爲他們後來的失敗埋下了伏筆,不過這些都是後話,暫且不提。
雙方脣槍舌劍,又“戰”了一陣,忽然黑暗中有千餘人馬絕塵而來,正是賈詡!
賈詡看到郭汜身邊只有這麼多兵馬,不由眉頭一皺,心裡已經猜出了大概:“不是讓你只牽制不出擊嗎?爲何不聽我言!”
郭汜羞愧,訕訕道:“事出緊急,實在是不得不爲!”
這完全是在推卸責任,賈詡又如何看不出來,不過他也只能恨鐵不成鋼,畢竟郭汜是西涼軍的最高長官,他也不好過多苛責,否則適得其反。
“接下來我們怎麼辦?”郭汜問道。
賈詡其實對西涼軍已經很失望,郭汜雖然是一員猛將,但智計不足,爲人又衝動,實在難當大任,這樣的人根本不值得他輔佐,倒是西涼大將張濟比較沉穩,其侄張繡武藝高強,而且善聽人言,可以觀察一二。
郭汜問計,賈詡不可能不答,現在是深入敵境作戰,必須要時刻小心,於是他道:“張文遠大敗,又在清水河另一面,所謂窮寇莫追,便由他去吧!我們立刻前往廣宗城,將之接收!”
“廣宗?對啊,我怎麼把這給忘了!”
郭汜一拍腦門,猛然反應過來,張遼此次是帶出了全部大軍的,也就是說廣宗城現在已經無人鎮守,自己若是回軍,還不手到擒來?
想到這裡,郭汜連忙一揮手:“撤!前往廣宗,駐紮休整!”
西涼軍滿懷怨恨的朝河對岸看了一眼,而後緩緩轉身而走,不多時就消失在黑暗裡,張遼看的牙關緊咬,頓足道:“完了,廣宗城又陷入到敵人手中!之前西涼軍曾放言要屠城,如果他們真的這麼做了,讓我有何顏面去面對冀州百姓?”
審配的面上也閃過一絲慌亂,他不畏懼死亡,卻因張凡的教導,一向把百姓的位置看的極重,如果西涼軍真的喪心病狂,那他也就成了大罪人!
“怎麼辦?別說我們渡不過河了,就算能渡過去也不可能是西涼軍的對手,難道就將廣宗城拱手相送?”審配有些亂了方寸。
張遼思慮良久,只能長嘆,忽然他的目光變的銳利起來:“希望西涼軍不要做那天怒人怨之事吧,否則我就算死也要與他們同歸於盡!”
“若他們屠城,我們也願意死戰!”有華夏玩家道。
這些華夏玩家能夠出現在這裡,說明他們都是守備軍中的將領,實力絕對是千里挑一,善於征伐的,張遼聞言十分欣慰:“有衆位將軍相助,何懼西涼惡賊?”
“將軍謬讚了!”這些玩家姿態放的很低,他們是想進入張凡的主力軍中的,但現在成爲了張遼的直系下屬,也不可謂不好,要知道冀州其他守備軍中的玩家可是對他們萬分羨慕的,張遼是少有的名將,跟隨在他身邊絕對能有很好的成長,這樣的機會可遇而不可求!
一行人又向廣宗城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由於隔得太遠根本就看不清,眼前只有黑暗一片,但這些人的眼裡都閃動着光芒,總有一天,這座城市會從西涼軍的手中奪回來,而那一天必定不會遠了!
“若大帥回來,區區西涼軍不在話下!”
“是啊!若是大帥回來,別說郭汜賈詡了,就連劉備諸葛亮這樣的陣容都能擊潰!”
“反攻的一天不遠了!”
玩家們的談話讓張遼一頭霧水,劉備他自然是知道的,但那諸葛亮又是誰?難道可與使出如此毒計的賈詡媲美?天下能人何其多!
玩家們對張凡幾乎是盲目的崇拜和信任,畢竟張凡現在代表的整個華夏,而他的戰績也確實讓人驚歎,百戰百勝,誰可匹敵?
玩家們都相信,只要張凡回到冀州,西涼軍必定被打的連他們的親媽都認不出來!
“主公在軍中的威信居然至此!”張遼驚歎。
至此審配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微笑:“主公所向無敵的天神,任何敵人在他面前都如同土雞瓦狗,文遠將軍剛來,慢慢也就清楚了!”
張遼點了點頭,心裡面無比敬畏,一個人能起於微末,到現在成爲冀州之主,怎麼可能是弱者?
滅黃巾,戰董卓,橫掃冀州放眼天下,張遼爲自己有這樣一個主公感到振奮,張凡無疑要比呂布好太多了,自己算是跟對了明主!
收拾了一下心情,張遼揮了揮手:“將河中的屍體撈上來就地掩埋,莫要污染了水源,影響百姓生計!”
命令一出,此地三四萬士卒都開始行動起來,用各種方式從清水河裡撈屍體,這條河是冀州的命脈水源之一,如果被污染了將有無數百姓遭殃,他們不可能坐視,這就是西涼軍與冀州軍的本質不同,一爲客居,一爲主場,思考的角度不同,取得的效果更大有不同,至少冀州百姓肯定是無條件的支持冀州軍,這是一支真正爲百姓着想的子弟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