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幷州軍竟然進城了?”賈逵喃喃道,雖然他很不想接受這個事實,但是城內的喊殺聲越來越大,幷州的軍隊也是在不停的向城內而去,一切都說明着幷州軍的確進入安邑了。
“賈大人莫要灰心,聖上會爲河東做主的。”蒯越寬慰道,對於賈逵這樣的人才,他還是比較欣賞的,舉止有度,這樣的人才如果到了荊州,也是不錯的。
戲策聞言不以爲然,呂布或許僅僅是擔憂掌握在劉表手中的大義罷了,至於說幷州軍會礙於朝廷的威壓將到手的河東再讓出去,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同樣的事情就算是放到己方的身上,也會選擇不做理會,除非荊州軍有着強橫的實力,能夠攻佔幷州軍守衛的河東,然而一切表明,劉表沒有這個實力,否則不會僅僅是派遣使者前往河東了。
荊州與弘農臨近,只需發兵弘農,以漢室的威望,佔據弘農輕而易舉,而後以弘農爲基,攻打三輔之地,坐擁長安之後,號令羣雄,纔是王道,然而此時的荊州爲江東軍拖住,而荊州軍的軍力不足,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諸侯坐大。
此時,賈詡則是在中軍大帳內,不停的調度兵馬,城內的守軍人數與幷州軍大致相當,若是守軍衆志成城抵抗幷州軍的話,即使佔據了河東,幷州軍也會付出很大的代價,與幷州軍比起來,守軍對城內的地形更加的熟悉。
賈詡也知道幷州軍進城之後,城內的守軍定然能夠逃脫。
“魏續將軍帶領千名士兵,趕往此處,莫要放過城內逃脫之人。”賈詡指着沙盤上城西的位置緩緩道,若是手中的兵力充足,賈詡有信心將河東之人全部留下,可惜城外的幷州軍只有萬餘人,大軍攻破安邑之後,手中的兵力不夠。
魏續領命而去,大軍攻打河東,而他卻是守在營帳內,早就心癢難耐了。
魏續點齊千名將士,剛剛埋伏在城西不遠處的一個山谷內,便有斥候傳來約有兩千人趕來的消息。
“軍師真乃神人也。”魏續不由讚道,隨即大喝道:“兄弟們隨我殺敵。”
這些年一直駐守在晉陽,魏續對於戰爭更加的渴望,他也明白這是呂布對於他的信任,作爲昔日呂布手下的猛將,他更爲希望的是跟隨呂布衝殺戰場,他相信壺關的成廉和侯成也是同樣的想法。
在晉陽,魏續也是苦練槍法,只爲着有朝一日能夠回到久違的戰場上,如今就是他的機會,他要用手中的長槍告訴所有人,他魏續回來了,他仍舊是呂布麾下的猛將。
且說衛家、裴家和被士兵保護突圍出城西,三方相遇之後,兵合一處,向着襄陽的方向而去,此時他們手中的兵馬亦是有兩千人。
不過這兩千人的神情有些恓惶,即使知道幷州軍精銳,真正面對之後,那種發自內心的無力感,深深折磨着他們,此時他們寧願在城內與許多袍澤一般投靠幷州軍,也不願意跟隨王邑奔波他鄉,他們本就是河東之人,若是這一去,不知何年才能返回。
抱有這樣念頭的士兵不在少數,只是礙於一旁虎視眈眈的裴炎親衛,他們不敢擅動。
“呂布小兒,攻打河東,此仇來日必報!”裴炎冷聲道,與衛家比起來,裴家在表面上強大,但是離開了河東,在衛家的面前就算不得什麼了,他將這一切歸結於呂布,若不是因爲呂布,他就不會失去手中的一切。
“將軍,前方有幷州軍。”副將面色慘白,聲音亦是有些顫抖。
裴炎冷喝道:“殺過去。”
“喏。”副將沒有絲毫的信心,當初幷州軍攻打箕關之時,他可就是在裴炎的身側,親眼看到了幷州軍如何攻上箕關,將關內的守軍如同殺雞屠刀一般趕出了箕關。
“殺!”魏續率領百餘名騎兵一馬當先,殺向了王邑等人。
“放箭!”裴炎急忙道。
裴炎的命令是沒有錯誤的,畢竟魏續只有百餘名騎兵,然而他忽略的是麾下的將士面對幷州軍之時,那種發自內心的恐懼,即使有士兵搭弓上箭,也是準頭極差,這一輪箭雨,也僅僅是給魏續造成了一點困擾罷了。
“速速保護三位大人離開。”裴炎命令道。
裴家的馬車和衛家的馬車調轉方向,在士兵的保護下且戰且退,然而馬車即使是在微弱的火光下,亦是那麼的清晰可見,這也爲魏續的進攻指明瞭方向。
魏續見此心知馬車內定然是河東的大人物,帶領騎兵直接殺了過去。
迎接河東軍的是接踵而至的幷州軍的殺戮,本就心中畏懼的他們,面對如狼似虎的幷州軍,一身本領更是發揮不出三成。
裴炎大喝道:“斬殺一名幷州士兵,賞萬錢。”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句話也讓許多的將士心動不已,萬錢在他們的眼中可是一筆大數目,裴家在河東勢大,擁有的財富更是令人難以想象的。
“河東城已破,降者免死!”魏續副將的大喝,也讓許多士兵從幻想中清醒了過來,安邑城已經破了,縱然裴家以往有多麼的勢大,而今不過是喪家之犬,就算是殺死了一名幷州士兵又能如何。
一些士兵互相使了個眼色,紛紛將兵刃丟在地上,選擇了投降。
裴炎氣急敗壞的看着越來越多的士兵在幷州軍的衝擊下選擇了投降,他能做的只能是不斷的指揮士兵試圖阻擋幷州軍的步伐。
魏續帶領百餘名騎兵追來,在軍中引起了不小的慌亂,他們更多的是步卒,面對騎兵之時,有着發自內心的畏懼,這種畏懼就像是羊見到狼一般,明知不可抵擋,一些士兵掉頭向一旁跑去。
不過裴家和衛家的護衛合在一起仍舊有上千人,這些人不會因爲跟隨士兵逃走,因爲他們的性命都是兩家的,雖然在死的面前,他們也會畏懼,但是離開了兩家,他們找不到活路,從小被灌輸的思想就是爲了兩家可以不惜一切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