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得自己親身上陣:“再怎麼也沒法的,這可是多事。若是夫人去了,家中誰是主事?老身可是對着商行的事最近真是有些弄不懂嘍。莫不成,李姨娘想着這中樞之事?”薛甘氏看向李姨娘,眼中冰冷一片。實際上她說的不過是託辭,她有心想把薛家留給薛阿敏,自是要動作一番,又怎麼會弄不明白商行的事?
李姨娘強笑:“老夫人說的哪裡話,奴婢這不才哪裡做得了那個,這不是有錢姨娘嘛,錢姨娘出身商戶,身份學識那可是頂頂的好。奴婢呀,可還是隻能做那侍奉人的份兒,奴婢可要在老夫人的膝下盡孝呢!”李姨娘說着,笑着甩起了帕子,看着端是嬌俏。
這李姨娘可是做足了姿態。清清楚楚地表達出了,若是她薛甘氏不與着作對,犧牲一個外孫女兒,可換一個女兒和孫子。
她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盤,那錢姨娘是個愚笨的,薛齊氏一走,薛甘氏又不與之作對,這府中可不就是成了她的天下
而要是薛齊氏進京尋找薛阿敏,且不說她能不能找到。單是用心的份上,她便是照料好自己愚笨的和哥兒尚且來不及,怎麼還能顧及其他?
這樣一來,和哥兒走仕途是不回來了,薛阿敏也是回不來。
再之後,怕是薛齊氏能不能回來還是兩說!
真真是一手好算盤!
只是,到底是奴才秧子,薛甘氏心中冷笑。
她太低估了薛阿敏在薛甘氏心中的分量,薛阿敏於薛甘氏頂頂算是世上唯一的親人了,就是這麼個心理寄託的,可不比心尖兒上的肉還寶貴?
她也低估了薛甘氏心中對她的恨,那可不是看不順眼那麼簡單。
薛婷柯正是被尋回來,懷胎八月鬱鬱寡歡,她這個當初攛掇着薛婷柯私奔的丫鬟,本就被看不順眼。
又是在薛婷柯死後不過一月,怕得了懲罰,爬上了大老爺的牀。
偏生那爬牀後也不說低調些,整個人那個喜慶喲!
至此,她便是入了薛甘氏的眼。
此時又是鬧騰着和薛阿敏爭家產,呵,這麼沒眼色的人,能得了幾分好?
薛甘氏欲笑不笑的樣子,扯着一張臉。
“不必了,說起我在老太太也是五六年沒有回個過京,也是想念的很。再着了,到底是主母,有威望,比別家個好上不少呢,知根知底的……”說罷太擡頭直直的看向李姨娘。
她這話可謂是拿着刀子在捅李姨娘的心窩,什麼叫知根知底,感情她在薛府那十幾年丫鬟白當了!什麼叫有威望,若不是她攔着不讓大爺給自己消奴籍,自己又顧及着代哥兒,什麼個夫人,她算個什麼!
想着李姨娘眼露兇光,合作是不必了,李姨娘心中早已把薛甘氏捅了個對穿。
她正又要說什麼,被薛甘氏厲聲的和斥打斷:“老大,今兒個實在是晚了,回了院中立好規矩,明兒個下午收拾了行李進京。咋和哥兒可是要科舉的文人,萬不能出了事情,擾了他!”
這下薛江河怎麼的也反應過來,母親這是不想再被叨擾了,這都說了兩回了,事可不能過三。
“兒知道了,母親要好生歇息……”說罷行禮直接向外走去,李姨娘也不得不跟着出去。
臨走了回頭暗暗的瞪向薛甘氏,扭回頭又邁着小碎步扭着向前走去,端是婀娜多姿。
“德書,叫人好生打掃這這堂子,晦氣!”薛甘氏看着李姨娘那副狐媚樣子,冷冷道。
說完,依靠着桌子垂目。
“德書,提前收拾些東西吧,明兒個早些出發。”
她似是不需要孫德書的回覆,就那麼靜靜的坐着……
薛甘氏是爲薛阿敏操碎了心,卻不知正主那邊玩的正歡,薛阿敏是重活了一輩子,卻只重活到死前的二三十天,剛回來正打算崛起復仇就掉進了甘將軍的安樂窩,也不見得長點心眼。
……
“快點……額,你小心些!”薛阿敏着急的喊着,看他擦着樹枝過去又擔心的轉了話音。
甘恆越卻不似她想的那般將要跌倒,只倚在樹枝上。
“嗖,嗖,嗖……”甘恆越連發三箭,將那隻被嚇傻了的兔子困在樹間,直接暈了過去。
“給你,快回莊吧,晚上了,危險得很。他收拾了弓箭,道。
”“早着呢。”阿敏此時也是跑的全身是汗,見他抓着那兔子不放,嬌笑着“唉,你怎麼揪兔子的耳朵吖!”
“……”甘恆越看了她一眼,不說話。在莊子裡,除了處理雜物的便只有兩人。
相處後,之前怎麼就以爲她是個呆的呢,想着習慣性按上額角,他軍營裡的流氓兵都沒那麼能折騰。
毛病這麼多的人甘將軍生平還是頭一回見,可無奈咋就對她那毛病喜歡的緊,便只,受了吧……
薛阿敏接過兔子,笑得挺是好看:“晚上我們吃□□吧。”
果然了……
“嗯.”早知道她不是個能抵抗住食物的誘惑去憐惜兔子,甘恆越也不驚奇,不再多言,只是邁出步子後,才又緩緩添了一句:“可少放些甜物。”說罷又走開了。
薛阿敏摸着兔子耳朵,沉思,他這麼說,意思是晚上要和自己一起吃飯?這也可是頭一回……
他們來莊子裡第一次共進晚餐,原因卻是爲了一隻甘恆越親手打到,但是薛阿敏想吃的兔子。
甘恆越感受着嘴裡甜的似乎是要發苦,一陣噁心,但長久以來的習慣卻讓他堅持嚥了下去。只吃着,黑了臉。
卻是不解她到底是怎麼的就喜歡這種滋味。
薛阿敏吃的可是歡快,這裡沒有總唸叨着怕她蛀了牙的阿嬤,吃的盡興,也算是她離了家的唯一慰藉?
但看到的得甘恆越黑臉,怯怯的低下頭,畢竟說來她也是着實算不上無辜,這菜可不是平白的就這麼甜了的。她可是專門囑咐了廚娘,要多放點糖……
想着,薛阿敏不敢多吃,早早的停下了筷子,做出要走的樣子。卻擡頭就見的甘恆越皺眉,也是無奈他這是不是來的一下,這又是怎麼。
甘恆越看着她又只吃那麼丁點兒,皺眉。
怨不得那天抱她時,除了大腿根兒那裡還有些肉,其餘乾巴巴一片。看來自己着實是任重而道遠,給她增肥的首要的一個任務,其餘的,自己還沒禽獸到要吃一個小丫頭。雖說看上小丫頭便已經是禽獸極了。
“莫走,你多……”他還未說完,薛阿敏不見了身影,走的很是急促。
留甘恆越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眸色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