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拈花識香,實有內情

雕格軒窗向外敞開,內裡一張梨花木的四方几案上,呈放着十餘個精緻小巧的五彩琉璃碗,甄茉纖纖玉指之間,擺弄着一個白橡木香鑷,從琉璃碗裡挑出那陰乾的花瓣,先在鼻端細細分辨一番香味,才小心翼翼地放入一個繡着白玉蘭的綃紗香囊裡。

日薄茜紗窗,塵繞牡丹樑,紅妝窗下坐,不覺歲月長。

七月間的夕陽,豔麗得就像美人嬌羞時的一抹靨紅,籠罩着拈花識香、年華正好的女子,當是一幅漫妙美好的畫面。

卻忽有一隻“巨掌”伸出,突兀地打擾了畫面的和諧。

甄三郎平躺在案几的另一側,胡亂抓起幾瓣芳菲,堆放在鼻子上,深深吸了一口氣,突發感慨:“這沒了生命的落花,怎麼比綻放枝頭時的香氣更盛?”

甄茉沒好氣地說道:“你都多大了,怎麼還沒個規矩,一到我這兒來,就跟個孩子似的,不是臥着,就是躺着,跟去了骨頭一樣,若是阿孃瞧見了,可又得說你。”

甄三郎嘿嘿一笑,撐起了半打身子,臉上的花瓣就掉在了袍子上,又隨着他一上一下晃動的雙腿,最終委屈地落在了地板上頭,無精打彩地躺在一抹霞色裡。

旁邊侍立的丫鬟立即心疼地說道:“三郎有所有不知,這些花瓣本就是盛放時摘下,浸在好幾種香脂、香露勾兌的香液裡,足足等三日後,方纔取出,用錦囊收好,放在薔薇花叢裡陰乾,纔有了與衆不同的香味兒,製成可得廢些功夫。”

邊說邊將地上的花瓣拾起,仔細地吹了吹上邊沾着的浮塵,放在貼身的香囊裡。

甄茉挑挑揀揀,最後方纔打開了一個密封的錦盒,用鑷子拈出一瓣陰乾的墨紫牡丹,仔仔細細地放入香囊,勒好口上的絲絛,交給丫鬟拿好。

“四姐可真是有耐煩心,廢這麼多周折弄這些,比外頭採買的香囊也沒什麼區別。”甄三郎撇了撇嘴角,不以爲然地說道。

甄茉瞪了他一眼:“你知道什麼。”

“四孃親手製成的香囊,哪裡是外頭那些可比,就連太子妃都愛不釋手呢,這些年來,四季可都指望着四孃的香囊。”那多嘴的丫鬟又忍不住糾正三郎的話。

“四姐,難道你就不關心衛國公世子今日的態度?爲了讓他耳聞那一場鬧劇,我也算廢了些心思,今日陪着坐了半個下午,這會子只覺得腰痠腿脹。”三郎捏着拳頭,狠狠砸了砸腿,一副恨恨的模樣。

“你早就說了,衛國公世子很有些俠士作風,素喜直率明理之人……我方纔安排了那一場戲,難道還會有別的結果不成?”甄茉沒好氣地說道:“知道你今天立了功,早準備了謝禮。”

甄三郎立即喜笑顏開,雙眼放光,滿懷期待地看着自家四姐。

甄茉搖了搖頭,從一旁的枕翕裡取出一個荷包,拋在了甄三郎懷裡。

三郎掂了一掂,喜笑顏開頓作沮喪,拉開荷包一看,卻見裡頭是黃燦燦的幾個小元寶,方纔又振作起來,一個雀躍,從炕上起身:“四姐可真大方,便就不煩擾你了,先行一步。”二話不說,大步出門而去。

甄茉無奈一嘆,便讓那丫鬟捧着香囊跟在身後,也出了院子,往甄夫人所住的正房行去。

甄夫人正讓院裡的丫鬟打點着藥膳補品,分別裝在幾個錦盒裡,手裡捏着張辛辛苦苦尋摸來的藥方,焦眉灼目地看着,瞧見甄茉入內,只擡了擡眼瞼,也沒怎麼理會。

“阿孃,這又是從哪兒尋得的方子?”甄茉挨着母親坐下,掃了一眼藥方,臉上的笑容十分乖巧。

“是你外祖母求來的,雖說是名間的大夫開的方子,聽說已經讓不少婦人有了身孕。”話雖如此,甄夫人神情卻很是猶豫:“我這也是病急亂投醫,誰讓太醫院那些方子不管用呢,太子妃自從那次小產……這都已經是第五個年頭了,一點消息都沒有,偏偏那個什麼‘送子聖手’任我這些年來四處尋訪,卻是半分音訊都沒有。”

太子妃大婚也有六年了,還是五年之前小產過後,一直沒能再懷身孕,雖說那兩個側妃因小產傷身,暫時不足爲懼,那些個姬妾也被灌了藥,可也防不住“漏網之魚”,不久前,就有一個侍婢懷了身孕,好在太子妃耳聰目明,下手狠準,纔沒讓那賤婢得逞。

東宮無後,太后與皇后雖能放縱一時,卻也不會放縱一世。

孔夫人這幾次與甄夫人會面,言談之中就很有些警告的意味。

甄夫人也勸過長女,與其讓那兩個出身望族的側妃產下庶子,莫如擇個出身卑賤的姬妾,大不了將來留子去母,把孩子養在自己膝下,也算是對皇室的交待。

可太子妃偏偏在這件事情上油鹽不進,任甄夫人如何勸解,都不鬆口。

三年之前,國都來了個民間遊醫,治癒了不少生養艱難的婦人,工部侍郎家的李氏,成婚十餘年,過了三十依然無孕,病急亂投醫,卻被那大夫診治後,隔年就生了個大胖小子!一時之間,衆人都稱那民間遊醫爲“送子聖手”。

無奈“聖手”是遊醫,來無影去無蹤,當甄夫人聞訊,他早已離開了國都不知下落。

“阿孃還是好好勸着大姐姐纔好,太子今年已經二十五了,膝下仍無子嗣,長此以往,太后與皇后兩位可不會袖手旁觀。”甄茉緊跟着甄夫人嘆了聲氣。

“你大姐姐的性子,哪裡肯聽我的話。”甄夫人越加煩惱。

“明日阿孃要去東宮,就替女兒將這香囊捎給長姐吧,前次她見我時,還專程提過呢。”甄茉招了招手,讓丫鬟遞上剛纔準備的綃紗花囊。

甄夫人看也沒看,直接讓貼身丫鬟收好,又才問道:“今日你那頭的事兒,可還順利?”

“能不順利麼?阿孃只管寬心。”

甄夫人微微頷首,卻突然一聲冷笑:“我今日與黃氏挑破了窗戶紙,可她卻滿面爲難,說衛國公世子的事她作不得主,還得回去稟了大長公主。”

甄茉微微蹙眉:“女兒今日可是聽衛國公府的幾位小娘子說了,那董家自從回了錦陽,阿音已經被大長公主下帖子邀去了兩次,不僅與旖景、六娘很是相投,就連旖辰也成她的手帕交,再兼着大長公主與董老夫人的交情……”

“所以我才擔心。”甄夫人挑了挑眉頭,一雙杏眼裡似乎深藏不屑:“到底是個庶女,行事畏畏縮縮,如今也是子女雙全了,還掌着國公府的中饋,卻半分果斷都沒有,不過這樣也好,將來你嫁了進門,只消奉承好大長公主,黃氏這個婆婆,不過是個擺設。”

“如今說這些也太早了些吧。”甄茉卟哧一笑,傾身挽緊母親的胳膊:“阿孃,如果沒有董家從中作梗,與衛國公府聯姻一事必有九成把握。”

甄夫人再度挑眉:“你的意思是……”

“阿孃明日橫豎要入宮,可與長姐先商量着。”甄茉卻不將話說明,轉而又提起另一件事:“晴妹妹今日幫了女兒大忙,阿孃也該給她一顆定心丸了。”

甄夫人聞言,眼中再次晃過不屑地神情:“到底是小門小戶出身的娘子,眼皮子就是淺,她那畏頭畏腦地模樣,我原本是一萬個瞧不上眼的,想到將來有這麼一個兒媳婦,只覺得心裡頭堵是慌。”甄夫人似乎忘記了,她的母親,可不是就出自廖家。

“阿孃……”甄茉哭笑不得:“您難道還真想二哥娶個望族出身的閨秀不成?再說,阿晴懦弱,也有懦弱的好處,您將來甭管怎麼拿捏,她還能有句二話不成?”

甄夫人自入甄府,一連生了兩個女兒,年近三十才盼來了一個三郎,後來又生了四郎,前頭大郎與二郎都是庶出。

大郎之母原爲甄夫人的侍婢,對她自然不成威脅,卻也早在五年之前就“病逝”了,二郎之母卻是甄老夫人的丫鬟,生下二郎之後,就“血崩”而亡,二郎打從出生,就頂着個克母的惡名,不過頗得甄老夫人心意,雖爲庶出,也考入了國子監,將來入仕成爲必然。

甄夫人又哪裡會讓二郎娶望族閨秀爲妻?

“他倒是想?一個庶子,有哪家望族嫡女願意嫁?虧得你祖母還嫌廖府門楣低微。”甄夫人冷笑。

剛纔,也不知誰說阿晴是小門小戶出身,看不入眼,甄茉腹誹一句,卻晃了晃母親的胳膊:“二哥雖是庶子,可好歹也是身在世家,眼下又是監生,配個名門庶女還是合適的,阿孃還得着緊些促成了二哥與阿晴的親事纔好,祖母本就有些不滿,若您再一拖延,可別真讓二哥鑽了空子,給您娶個刁蠻的名門庶女入門。”

甄夫人細細一想,廖氏阿晴性子怯懦,家世也微末,又是自己外家的小輩,雖那性情實在不討喜,橫豎不是嫁給自己的嫡子,二郎得了這麼一個妻室,將來再怎麼出息,也少於憑仗,翻不出什麼浪花來,便拿定了主意,籌謀起今日該怎麼吹枕頭風,說服孩子他爹允了這門婚事。

而這時在衛國公府的遠瑛堂,大長公主膝下,也圍滿了孫子孫女。

從甄府歸來,黃氏自然要帶着小輩們問安,利氏聽說,也穿金戴玉地趕來,一手拉着二孃、一手挽着四娘,不斷追問着在甄府作客的詳細。

四娘已經卸了頭上的金鳳步搖,換了身清爽的襦裙,只覺得自在了許多,卻依然不太熱衷說起甄府的事兒。

二孃卻是十分亢奮,眉飛色舞地將甄茉如何智擒盜賊,又寬容大度的事蹟細細說了一遍,讚不絕口,滿面奉承,把八娘聽得一驚一怍,一雙黑葡萄般的眼睛瞪得溜圓,目不轉睛地盯着二孃。

三娘卻沉浸在悲憤裡——因是庶出,今日她未能隨行,心裡本就有些怨誒,又打聽得利氏的盤算,更是不甘。

甄家可是世家,又出了個太子妃,成了如假包換的國戚!甄三郎也好,四郎也好,都是太子妃的嫡親弟弟,前途不可限量,憑什麼便宜了二孃、四娘,她們的生母,不過是個獵戶出生的平民,自己好歹是衛國公的女兒,比她們難道就差了?

卻連登門爲客的資格都沒有,如何不讓人恨那個“庶”字!一念及此,三娘忍不住又暗中剜了旖景一眼,青着臉咬着牙,絞着錦帕泄憤。

“原來還出了這等事故,看來阿茉果然是個明智的孩子,又心懷寬容。”聽二孃說完,黃氏似乎意味深長地感慨一句。

大長公主只是微微一笑,卻不置可否。

旖景眼見端坐一側的長兄,雖沒有搭腔,只捧着茶淺啜慢飲,脣角卻噙了抹笑意,頓時繃緊了周身的弦,想了一想,方纔說道:“母親說得是……若是換了我,可不會這般敏銳,立即就想到賓客們帶的丫鬟身上。”

“哦?往常看着你是個小機靈鬼兒,怎麼這會子又遲鈍起來。”大長公主看向旖景,似乎很是好奇。

“祖母是沒見到當時那場面。”旖景微微一嗔:“因着衆人要淨手撫琴,丫鬟們捧着水盆出出入入,更有斟茶倒水的、奉入茶點鮮果的,出入頻繁,我只想着,就算是沒從她們身上搜出贓物,說不定是早轉移去了別處,哪裡想得到會是客人們的丫鬟起了貪念。”

黃氏微微一怔,大長公主卻蹙了蹙眉。

“再有,咱們出門作客,帶的丫鬟都是貼身侍候之人,當然是可信的,阿茉姐姐才說要搜身,我倒是吃了一驚,論她旁人,今日跟我前往的秋月、秋霜定不能白白受了委屈,她們的清白,我深信不疑。”旖景又說。

二孃連忙笑着爲甄茉說好話:“阿茉就是那麼一說,不過是要逼着那賊自亂陣腳,又不是真要搜身。”

旖景頻頻頷首:“所以才說阿茉姐姐睿智,若換成我,只怕就亂了手腳,只能稟了長輩來處理。”

大長公主正自若有所思,宋嬤嬤卻趁興接了一句:“出了這等變故,小娘子們做不得主,稟了長輩卻也合情合理。”

大長公主卻忽然問旖辰:“辰兒說說,若是在我們家出了這等子事,你該如何處理?”

旖辰微微一怔,情知祖母是在考較她的爲人處世,便不輕言,細細思量一番,才謹慎作答:“孫女愚笨,事發突然之下,必不如阿茉這般沉着,頂多是看好了那幾個丫鬟,不讓她們亂走,稟了母親再作決斷。”

“若你發現了客人的丫鬟有些蹊蹺,又當如何?”大長公主又問:“假如那個客人,還與咱們有親。”

旖辰再是一怔,這一次,思索的時間又久了些。

旖景卻是吁了口氣,情知剛纔那一句話,已經讓祖母起了疑心,其實甄茉的安排並非沒有漏洞,不過二孃一意奉承,當然不會察覺,四娘與六娘是沒放在心上,也不會多想,可祖母到底是長輩,隨便一聽也就罷了,當受到提醒,必然會發現其中蹊蹺之處。

這還多虧了二孃今日一亢奮,把這話題提了出來,否則,自己還得廢些心思。

再看長兄,這時也斂了笑容,放了茶碗,全神貫注地琢磨着什麼。

旖景便更加輕鬆了下來。

而旖辰思量一陣後,也有了主意,斟酌着回答:“若是換了孫女兒,已經注意到那丫鬟將鐲子擱在了百寶格上,最多也是尋了出來,交還失主……這事雖是丫鬟起了貪心,一時衝動的行爲,可傳揚出去,多少有傷小娘子的名聲,大家原本還是親戚,當送了外客離開,私底下再揭發才合情理。”

大長公主聽了這話,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卻對甄茉的行爲不作評價。

六娘看了一眼旖景,默了一默,一反往常事不關己絕不多言的性情,竟然說道:“要說起來,廖氏阿晴卻也有些蹊蹺。”

黃氏立即肅言:“背後莫論他人是非。”

六娘卻說:“並不是廖氏阿晴有什麼不好,但聽那丫鬟所言,她只是個外頭買來的丫鬟,並且入府的時間尚短……正如剛纔五姐所說,咱們出門做客,帶的丫鬟都是貼身侍候的,就算不是家生子,必然也是經過嬤嬤們的教導,循規蹈矩是基本,防的,也就是在別人家言行不當,生出什麼差錯,牽連家聲。可廖家那個丫鬟,就算父母患疾,有難言之隱,她身爲主子貼身侍候的丫鬟,必然是有幾分顏面的,大可求主子恩典,難道廖家還會見死不救?怎麼會在親戚家做客時,生了那等貪心,昧了別人的鐲子,她是內宅的丫鬟,又不是家生子,就算運氣好沒被發現,又要怎麼將那鐲子換成銀兩,以解父母之危?”

衆人難得聽到六娘長篇大論,一時都有些訝異,再細細一琢磨,果然就覺得這事多有蹊蹺。

可到底是甄家的事兒,大長公主也好,黃氏也罷,雖說猜到了其中真相,也不會明言。

旖景腦子一轉,忽然問長兄:“大哥哥今日也在甄府,不知可有什麼趣事?”

蘇荇這會子又重新端起了茶碗,聞言淡淡一笑:“我本與甄三郎沒什麼交情,他今日倒是熱情的很,三邀五請地讓我去了他家,磨着我下了半下午的棋。”

“哦?大哥哥定是贏家吧?”旖景滿懷好奇。

“未分勝負。”蘇荇又是一笑,見祖母似乎也甚是關注,才加了一句:“一局還沒下完呢,就被你們幾個小娘子又是撫琴,又是斷案的吵得不得安寧。”

大長公主與黃氏的神情瞬間就微妙了。

唯有利氏不明白這一來一往說的是什麼,還端着張熱切的笑臉,滿懷期待地盯着黃氏。

二孃大爲驚訝:“原來阿兄就在隔壁呀!”

蘇荇挑了挑眉:“我也沒想到會如此巧合。”

旖景心上懸着的石頭這才徹底放了下去,瞧着長兄的態度,顯然已經明白了甄三郎的“熱情”和“碰巧”所聞的奇事內幕,甄茉這番悉心安排,可算是事與願違了。

黃氏原本還打算等避了一干小輩,將甄夫人的話與大長公主細細一說,但沒想到出了這等變故,悄悄打量公主神情,便知今日不是時機,便告辭了出去,不想利氏卻腳跟腳地出來,一路上盡在追問甄夫人對二孃、四娘可還歡喜,有沒有婉轉提起聯姻的事。

黃氏哭笑不得,欲言又止地看了利氏好一陣,到底還是,保持緘默。

第三百九十三章 良策蠢策?各有見解第一百一十章 蘇氏七娘,爽郎大度第四百八十一章 蠢人無敵,可惜安瑾第三百零三章 婚事未定,已有籌謀第五十六章 虞洲獻計,勢不罷休第五百四十八章 珠胎暗結,動手清算第兩百六十章 陰霾驟生,有客遠來第一百七十五章 當面對質,好戲開鑼第一百四十章 勝負之間,一步之遙第五百二十七章 比棋招親,突降豔福第一百九十二章 忙時習務,閒來踏歌第七百零九章 仲春風暴,暗器脅人第六百五十六章 一願達成,一變突生第三百四十一章 據理力爭,領命施罰第六百九十六章 不速之客,嬋娟“見鬼”第五百六十六章 無情內鬥,棋子已動第六百六十四章 城禁解除,永別西樑第一百七十四章 又生命案,二爺休妻第五百一十一章 最高長輩,登門問罪第三百四十二章 藉機立威,杖責刁奴第兩百五十三章 病也及時,死也及時第六百八十一章 隔扇有耳,貪慾顯明第六百七十四章 京都局勢,三姓混戰第六百八十八章 預算反目,迫在眉睫第四百六十二章 如願以償,雲裡霧裡第五百九十章 致勝心腹,故人遠歸第四百六十四章 搬得靠山,殺回王府第三百九十八章 深不可測,無奈折腰第一百一十七章 註定糾纏,放手不易第七百一十一章 王妃“中計”,入宮“和離”第四百六十七章 “神醫”出場,氣焰熏天第二十八章 噩夢驚醒,道出真相第一百九十四章 一步接近,隔世十年第兩百三十二章 利氏受辱,許氏不平第七十七章 妖孽皇子,險失清白第五百二十八章 王府春宴,三娘意動第兩百九十三章 恩冊郡主,各人心情第五百一十六章 太后訓言,秦妃居喪第八十一章 史四恍悟、三順現形第兩百零二章 御史還朝,兩相鬥法第七百七十章 大變在即,許氏施令第五百二十三章 平樂姻定,衛冉入京第四十六章 洞悉人心,竭力爭取第七百零八章 決斷不易,步步相逼第四百五十四章 初見端倪,終究難測第六百三十章 美名惡名,全靠輿論第六百三十章 美名惡名,全靠輿論第兩百七十八章 聲名掃地,暫扣死獄第三百七十五章 風向直轉,將有良妾第七百八十章 勝負落定,廢位收場第四百七十五章 違逆“慈母”,教訓頑劣第三百一十七章 驚悉真相,天子“惡意”第五百九十四章 徹底摧毀,一筆勾銷第七百五十八章 楊秦互掐,遼王不愚第四十九章 溫言安慰,巧救臘梅第一百三十九章 口蜜腹劍,坦率阿薇第九十八章 三女繪畫,兩副被毀第六百四十七章 深入分析,引蛇出洞第七百一十三章 添妝之賀,秦氏試探第四百三十六章 翁媳計定,決不買單第四十三章 故作懵懂,擢升櫻桃第八十章 閨閣芳心,所託非人第七百二十七章 鴻門宴近,鬥志昂揚第三百四十九章 意外收穫,知情之人第二十七章 姨娘教子,嬤嬤教孫第四百三十六章 翁媳計定,決不買單第兩百六十六章 各自出子,正式開局第兩百二十三章 春心萌動,欲擲孤注第兩百四十七章 棋局已動,一方尚迷第兩百九十六章 奪秒赴險,爭分勸諫第四百七十三章 候府闔牆,縱容之禍第七百三十七章 妄度人心,敗勢如山第六百九十九章 子若被誇,實非善事第十章 先發制人,小勝一局第兩百八十九章 身臨其境,決心更堅第一百二十七章 侍婢易主,共赴宴席第四百二十八章 虞洲定親,舅父入京第四百三十九章 你有急智,我有對策第兩百五十五章 世子絕斷,直面陰謀第七百六十五章 莞爾之間,有若朝晞第六百四十八章 聞言察據,剷除禍根第四百五十八章 以彼之道,還彼之身第二十一章 一見牽心,盤算姻緣第六十三章 入宮謝恩,商談姻緣第兩百六十六章 各自出子,正式開局第四百五十章 離家出走,姐妹交心第兩百五十三章 病也及時,死也及時第五百零四章 年氏逞兇,反被氣死第兩百三十七章 儲君無能,實爲隱患第七百三十六章 挑釁有因,獠牙畢現第兩百二十章 不知不覺,已有行動第五百九十六章 暗中舊情,福王審案第五百四十九章 太妃出馬,二嬸遭殃第二十三章 握手言和,設宴謝師第二十八章 噩夢驚醒,道出真相第五百七十四章 勸逼指證,虞棟獲死第三百三十二章 新婚次日,不速之客第六百一十七章 旖景含怒,吉玉受辱第五百四十二章 家宴認親,虞湘婚事第兩百三十六章 或有紕漏,不及詳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