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拋磚引玉,奇恥大辱

南堤楊柳照澄水,翦影不曾到波心。

衛國公府的鏡池佔地十分可觀,一大片清波浩渺,即使是七月初的金陽也無法將之填滿,也正是這一面水,將前院與後宅,東西兩路宅子區分開來,而比翼塔,正是位於南堤。

雖說名爲“塔”,實際上卻是兩座比肩的三層高閣,之間有天橋架接,東西兩閣之間,相隔不過兩丈,此時,閣樓內分別坐滿了男女賓客,相對的一壁雕花摺扇門收起,故而雖是分閣而坐,那言語笑談卻分明可聞,衣色鬢影更是清晰可見。

已是申初,酒宴已經結束,進入了才子佳人展示才藝的環節,故而,一部份賓客便移步至此。

西閣裡的郎君大多是尚未婚配的少年,好比衛國公這樣已有家室、子女雙全的長輩自然不會出席,因此首席上,坐着的是二、三、四三位皇子,一側是做爲主人的蘇荇兄弟,一側是五、六、七幾位皇子,八皇子年歲委實還有些太小,對佳人興致不大,這會子正跟秦相的嫡長孫坐在一側玩着雙陸棋。

楚王世子虞渢的位置也安排在首列,與他同席的自然是虞洲。

這時,三皇子正對纔剛歸席的蘇荇兄弟大加讚賞:“雖說宮宴上也常見絲竹合奏,不過教坊司演編的禮樂未免有些呆板,聽得多了,委實有些膩煩,遠不如你們兄妹今日所奏這般新雅,還不失喜慶,衛國公世子果然文武雙全,這開場曲委實獨特精彩。”

說完,舉杯爲賀。

蘇荇自是謙虛,謝了酒,方纔說道:“殿下盛讚,荇愧不敢當,不過是妹妹們的主意,荇哪有這般巧妙的心思。”

這話自然讓一幫郎君心下度量——是哪個妹妹的主意?自然是不好問出口來,都用目光遠遠地望向對面東閣,在大長公主身旁圍繞的幾個嬌俏紅袖裡搜尋。

虞洲因着早上發現旖景對謝三孃的惱意,情緒一直不高,剛纔只對專心撫琴的旖景目不轉睛,這時遠遠地瞧見她滿面笑顏,端着一杯茶呈給大長公主,似乎在說着什麼,恨不得幾步通過中間的天橋,到那邊去湊趣,冷不丁地聽見蘇荇的話,不由自主地脫口而出:“曲子是魏先生所作,能編排得這般巧妙,定是五妹妹的功勞。”

“這就難怪了,蘇五娘一連兩年在芳林宴奪魁,自然名不虛傳。”相府金七郎坐在次列,可巧就在虞洲後頭,這時笑着拍了拍虞洲的肩:“聽說你們青梅竹馬,真是讓人羨慕不已,蘇五娘雖說年齡還小,這時已經能看出是個美人胚子,二郎以後可是豔福不淺呀。”

他與虞洲是國子監的同窗,兩人自有一番交情,說話就有些隨便,這時又是壓低了聲音,只當沒人聽見。

並沒注意到來自虞渢那淡淡一瞥,眸光冷洌。

虞洲卻是一笑,回頭睨了金七郎一眼。

而東閣裡,場面卻比這邊要熱鬧得多。

不僅僅是正值妙齡的小娘子們,但凡家有待嫁女兒的貴婦自然也不會放過這個“擇選佳婿”的良機,齊聚一堂,這時都圍繞着那別出心裁的開場曲恭維不停。

“大長公主果真是福澤深厚,如今子孫繞膝,兩個孫子文武雙全,孫女兒們也都是如花似玉。”

“剛纔一曲,風雅與喜慶俱存,難得的是孫子孫女兒這般心意,齊心協力,同爲公主您賀壽,委實讓人羨慕。”

“真不知大長公主怎麼調教的,實在讓人眼紅。”

大長公主也沒有料到幾個小輩會合奏這麼一曲,甚是驚喜,聽了這些話,臉上更是喜笑顏開,其實她也知道,幾個孫女兒之間並非沒有芥蒂,往常也是時有爭執,二孃跋扈、三娘心重、六娘又太孤傲、八娘委實懦弱,大娘倒是端方,性情卻有些古板,唯有一手帶大的四娘與五娘最合心意,因此她也偏疼幾分。

不想今日生辰,這幾個孫女兒卻能攜手合作,把一首曲子演繹得精彩紛呈,可見往常就算有些矛盾,到底是血緣手足,隨着年齡漸長,那些女兒家的閒氣與芥蒂必然會日益淡薄,相處和睦。

家和萬事興,這纔是大長公主最爲珍惜的賀禮。

旖景陪着大長公主坐了一陣,就被黃江月拉去了一旁:“難怪我早先問你準備了什麼,你笑而不答,原來你們幾姐妹早有預謀,連我也矇在鼓裡,這下好了,你們倒是一鳴驚人,可讓我怎麼辦。”

前世之時,旖景與黃江月聯手合彈了一曲。

這時,旖景只得故作驚訝:“怎麼?你原本有何打算?”

“我原本是想與你合奏的呀,從前咱們不是編排了一首《瀟湘水雲》麼,只以爲你必不會拒絕的。”黃江月哭喪着臉。

原來這貴族宴會上展示才藝,頗有些沒有約定的俗成,例如每人只能上場一次,無論是單人獨奏,還是與人合作,好比旖景,剛纔已經上場撫了一曲,若是再與黃江月合彈,就算將曲子演繹得餘音繞樑,那也成了存心顯擺,愛慕虛榮,委實輕浮之舉。

“你也知道,那曲子頗有難度,我一人是不敢獨奏的,可這一時半會兒……”黃江月正着急呢,偏偏還有人火上澆油——

“快瞧,剛纔一曲《瓊臺宴》技驚四座,引得咱們三皇子都摁捺不得了,這是要撫琴,爲姑祖母賀壽呢。”

說話的年輕婦人身着錦繡鳳袍,發上佩滿金釵翠鈿,明珠流蘇步搖,明豔四射,光彩照人,正是太子妃甄氏。

旖景微微擡眸,正見三皇子輕撩紫蟒衣襬,往琴案邊一坐,眸中含笑,有如春水瀾然,與她的目光不期一遇,竟然微微地挑眉,旖景連忙去看旖辰,卻見與祖母同坐首席的孔夫人正拉着她的手,不知在說着什麼,這時,也往天橋上睨去,只看了一眼,就垂眸端坐。

一曲《瀟湘水雲》,流暢而出,泛音飄逸間,一幅碧波盪漾、煙霧繚繞的畫卷似乎在陽光明媚中緩緩展開,引得一衆小娘子心蕩神迷,看向豔陽下那個紫衣皇子,都微紅了面頰,迷惘了眼神,綻開了各自不同的心思,卻成了壓死黃江月的最後一根稻草。

她一聲低低地慘叫:“這下好了,我更不知該怎麼辦。”

而旖景卻沒有心情安慰閨中好友。

該死!前世時,因爲與七娘同爲芳林宴魁首,開場曲是她們兩人攜手合奏,一曲《瀟湘水雲》引衆人盛讚,三皇子並沒有機會一展琴技,不想這一世因她起意,改變了開場曲目,卻讓這妖孽得到了在長姐面前開屏的良機!這時的旖景,一時忘記了原本的盤算,只忐忑地打量着旖辰。

卻見旖辰只是垂眸端莊,並沒有如同那些小娘子們,一臉懷春。

旖景方纔吁了口氣,慶幸長姐並不擅琴,對琴曲也無過份喜愛。

不由得意地盯了那個正微閉着一雙鳳目,自我陶醉的妖孽一眼——三皇子殿下,你這可是失算了,我家長姐可不比得那些輕浮女子,被你一曲就引得失魂落魄。

一曲終了,寂然一息,方纔從西閣裡傳來了讚歎之聲,有人附掌,有人乾脆吶喊:“三皇子琴藝出衆,委實爲我們漲了威風,對面佳人們,你們可得細細籌謀,不要落了下風。”

這就是下了戰書。

而這邊廂,多數小娘們還沒有回神,沉浸在黯然神傷中。

三皇子才華出衆,又生得……可惜身份太過高貴,她們不過是肖想罷了。

其中最爲失魂落魄者,無疑是三娘旖蘿,這樣的時刻,她更爲痛恨庶女的身份。

這些時日以來,晚晚入夢前,都將三皇子的容貌氣度反覆回憶,只望在夢境裡與他相會……可就連夢境裡,他也不曾來……如果不曾有那場邂逅,他不曾那般溫柔地與她交談,不曾用調侃般地語氣留下那句“素裙俏立青莧裡,閉月羞花一佳人”,不曾走時回眸,深情一笑……她也不敢肖想,那可望而不可及的,他的身邊。

可是這一切分明發生了,她感覺到了來自於他的情愫。

但偏偏,就要止步於身份懸殊嗎?

但三娘就是三娘,儘管黯然神傷,卻也沒放過刁難別人的機會。

她收拾情緒,笑着對黃江月說道:“三皇子殿下一曲,技驚四座,可惜的是五妹妹已經不好下場,好在咱們這邊還有阿月,去年芳林宴比琴,你可是魁首,當下場應戰纔是。”

頓時引來了不少貴女的附和。

“阿月別有負擔,就算比不過三皇子,但以你之才藝,也不致讓我們落敗太多。”有人緊跟着慫恿。

黃江月小臉煞白,哀怨地看着旖景。

“既然三皇子殿下撫了琴,莫如阿月以一首琵琶曲爲應吧。”旖景這纔想起了自己的計劃,笑着給她出主意:“魏先生作的《寒江映月》,並沒有在外流傳,世人皆未聽聞,好在我早已教會了你,你彈得也甚是熟練,那曲子難度頗高,再加上是新曲……”

話還未說完,黃江月就是眼中一亮。

可不是嗎?何必侷限於琴呢,相比起來,她更擅長的一直是琵琶,《寒江映月》爲魏淵所作,世人聞所未聞,只要自己發揮往常水平,必能博得滿堂喝彩。

當下,落落大方地起身,抱着琵琶往天橋上去了。

一曲下來,以致西閣的郎君們沸騰,東閣這邊的小娘子們,也覺得揚眉吐氣。

唯有甄茉十分焦急。

她早打聽得衛國公世子善箏,準備以一手琵琶相合,造成“琴瑟合鳴”之勢,無奈衛國公府的郎君娘子竟然別出心裁的合奏了,她若是抱着琵琶加入,委實莫名其妙,落人笑柄,更有這時黃江月一曲驚人,若她再演奏琵琶,實在沒有勝出的把握。

若再撫琴,也比不過三皇子。

其實,類似於宴會比才,輸贏委實不是那般緊要,不過甄茉爭強好勝,又別懷目的,纔不甘心被人搶了風頭。

一急之下,不由得就對旖景抱怨:“你那主意倒是爲阿月解了急,卻讓我左右爲難了,我可不管,你也得爲我出個主意纔好。”

旖景等的就是這句話,她之所以慫恿江月彈琵琶,就是爲了搶甄茉的風頭,就算甄茉之後再彈琵琶,無論曲子還是技巧,也難以越過江月,自然就不會引起長兄的注意,可甄茉若是不甘被人壓過風頭……

少女揉了揉眉頭,清麗的面孔上盡是愧疚:“阿茉姐姐,我委實不知道你竟然也準備的是琵琶曲。”

甄茉倒也不好衝旖景發怒,只得勉勉強強一笑:“我想着你與阿月琴藝出衆,自是不敢與你們比較,方纔準備了琵琶。”誰知,意外迭出,又殺出個三皇子,這會子改成瑤琴也是不好,竟然一時沒有後路。

旖景愁眉苦臉了一陣,似乎絞盡腦汁地思考,眼神在西壁下襬放的樂器上頭搖擺不定,忽然一亮:“上次也不知聽誰提起一句,姐姐會奏楊琴?”

楊琴是太宗帝時,從波斯流傳到大隆的樂器,世間識者甚少,貴女們也就是在宮宴上見樂師奏過這稀罕物,方纔有少數人好奇,從胡商那裡購得,請了樂師教導,旖景記得,甄茉似乎粗通,而她更記得,虞洲的妹子安慧,爲了在比才一鳴驚人,悉心練習了許久,前世之時,就是在祖母生辰宴上,她以一手嫺熟的楊琴曲,贏得滿堂喝彩。

甄茉似乎極爲猶豫:“才習了不久,實在不敢當衆獻醜。”

旖景連忙說道:“楊琴傳入大隆,不過數十年,熟悉者甚少,不過比起慣常的瑤琴、箏瑟,勝在音色更爲飽滿、明亮,獨奏來不顯單薄,又新奇有趣,姐姐既然習得,莫不如讓我們一開眼界?”

甄茉又思忖一陣,覺得此言有理,不說別的,貴女們會楊琴的本就稀少,也不怕被人壓了風頭。

太子妃似乎也留意到甄茉的尷尬,存心接近,聽了兩人言談,當即就爲甄茉拿定了主意,把她拉到一旁耳語:“阿景提議甚佳,這比才嘛,本就圖個熱鬧有趣,想來今日,大家都只准備了慣常的,你不如別尋奇徑,劍走偏鋒,必會引得衛國公世子注意。”

這時,那邊郎君們又有一人撫箏結束,該輪到東閣娘子們上場了。

甄茉當即不再猶豫,就選擇了楊琴。

旖景好整以睱,睨了一眼正與平樂郡主閒話的安慧——她果然變了臉色,一雙杏眼瞪得溜圓,簡直恨不得將甄茉挫骨揚灰。

安慧自恃爲宗室女,身份高貴,不屑與勳貴女兒、世家女兒一處,只與平樂郡主和幾個宗室女言談,當然不曾留意旖景與甄茉的那一番話。

她已經及笄,原當議親,自然重視展現才藝的各大場合,尤其是大長公主生辰宴,京都勳貴齊集,爲了擇得良配,早悉心準備了衆人皆不嫺熟的楊琴,原本有備無患,哪裡想到半路殺出個甄茉來?

更何況甄茉已經十七,早至婚齡,儼然是安慧的潛在對手。

直到——當聞甄茉那曲楊琴不比自己嫺熟,安慧方纔鬆了口氣,眼中的凌厲便換爲了鄙夷。

可甄四娘一曲終了,也引得不少讚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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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在宮宴上才聽樂師奏過這西洋琴,不想甄氏四娘也會這般技藝。”有郎君們附掌。

甄茉福身之時,明眸微擡,準確捕捉到了衛國公世子挺拔的身姿與英俊的面容,他正微微頷首,似乎是在讚賞,甄茉頓時心花怒放,喜悅不已,脣角一牽,笑容豔麗。

卻在轉身之時,見虞安慧昂首從東閣迎面而來,鬢角的一朵芙蓉絹花襯得滿面嬌豔,那媚媚的目光順着精緻的鼻樑剜了自己一眼。

甄茉暗道不妙,卻完全沒想到接下來發生的事。

安慧一笑:“多謝阿茉拋磚引玉。”

什麼?拋磚引玉!

一時之間,沒有長輩在場的西閣少年們都沸騰起來。

旖景眼看太子妃與甄夫人齊齊煞白了臉,不由得腹中哀嘆,她想到了結局沒想到過程,安慧姐姐還真是……超出了想像的強悍。

老王妃似乎不明白眼前什麼情況,還側身對大長公主說道:“安慧悉心準備了許久,就等着今日給你賀壽呢,這琴比起慣常的箏瑟倒是喜慶些。”

小謝氏暗暗叫苦,心虛地與太子妃陪笑:“安慧被臣妾慣得沒邊兒,實在是……”

太子妃還沒說話,甄夫人就冷哼一聲:“阿慧貴爲宗室女兒,與她相比,我家四娘自然是磚了。”

小謝氏被這話一噎,頓時也有些不甘,乾脆轉了身,再不理會甄家母女。

太子妃怎麼了?眼下太子還沒登基呢,將來能不能成皇后還是兩說,有什麼好高傲的。

說話間,安慧已然在琴前落坐,手持琴竹,叮叮咚咚地敲奏起來,竟然是《將軍令》。

再回席中,甄茉已然是面青脣白,她自然聽得出,安慧的技藝比自己高出不止一倍,再想到那句拋磚引玉……

今日真是,奇恥大辱!

而西閣那頭,郎君們卻興奮起來,間中響起的掌聲,與沸騰的讚歎,這些落在甄茉的耳中,更如銀針毒刺,刺激得她幾欲憤而離席,還好有太子妃緊緊一捏她的手掌,小聲警告:“不要繃着臉,落了下乘,這比才本就是玩樂,能決定得了什麼,有我這個姐姐替你籌謀,衛國公世子夫人的位置跑不了,虞安慧輕浮跋扈,大長公主哪裡瞧得上她,你與她計較個什麼勁?”

甄茉方纔強自抑制住盛怒,微微閉了閉目,努力讓自己笑靨如花:“不想阿慧竟將楊琴奏得這般嫺熟,我果然是拋磚引玉了。”

竟是沒有半分尷尬,坦然認輸。

大長公主看在眼裡,不由微微頷首。

旖景也不擔心,畢竟今日種種盤算,無非是爲了避免長兄對甄四動情罷了,就眼下的情形,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沒有琴瑟合鳴,也沒有技驚四座,長兄對甄四當不會有太深的映象。

至於接下來……

她還沒開始呢,她可是答應了杜宇娘,要讓甄四名聲盡毀的。

安慧大出風頭,就連三皇子也連聲稱讚:“佳人們這招拋磚引玉實在高明,這下好了,咱們應當如何應戰?”

這話音有些高,頓時讓甄茉的俏面又白了一白,狠狠緊了一下手掌。

卻聽那邊有人說道:“咱們可還有殺手鐗,早聞楚王世子才華出衆,詩賦字畫咱們好歹見識過,卻不曾聽過世子撫琴,眼下,也只好請世子……咦?世子呢?”

旖景往那邊一看,不知何時,虞洲身邊已經空空蕩蕩。

她微微蹙眉,不過一息,便將目光看向鏡池東測,默立水邊的沐渾樓。

於是趁人不察,悄悄起身,只拉了一把秋月,兩人離開了喧譁之中。

第五百零九章 世子“寬容”,大度求情第三百四十六章 各有離間,高低顯然第六百五十六章 一願達成,一變突生第兩百二十四章 計謀迭出,誰是高人第兩百八十四章 兩地不同,一樣月色第三百六十八章 登門赴邀,有意爭執第三百七十六章 坦言不諱,嫡母庶子第五百四十九章 太妃出馬,二嬸遭殃第三百二十七章 原本“閒談”,卻生驚疑第三百八十六章 狡辯不脫,破釜沉舟第五百三十五章 正欲滅口,天降救兵第七百六十二章 蘇公出徵,大君來使第六百三十六章 總算通信,大勝歸來第兩百九十二章 關鍵一步,聖旨忽降第五百八十六章 唯一對手,勸人納妾第三百六十八章 登門赴邀,有意爭執第七十五章 幾人明白,幾人糊塗第七百二十章 小嫚“復寵”,六娘出閨第三百八十九章 癡心狼心,生不如死第三百一十九章 深思熟慮,兩全之計第兩百章 所謂慈母,蹊蹺內情第三百二十三章 怪人怪事,漸次浮現第五百二十五章 有意秦晉,各方思量第七百三十六章 挑釁有因,獠牙畢現第三百六十一章 揮鞭相助,美人英姿第六百四十章 甘心臣服,不懷妒恨第五百六十九章 奸細入宮,“雲雀”現形第三百四十四章 簪纓望族,清高太甚第四百三十七章 循循說理,背後拆臺第兩百七十九章 各生毒計,搶奪先機第六百九十七章 三大收穫,混亂局勢第二十七章 姨娘教子,嬤嬤教孫第六百五十章 再潛西樑,關鍵一步第四百零四章 天子圓場,各人計量第四百三十一章 兄弟反目,爭執爆發第三百六十七章 兩條暗線,完成拼圖第七百四十八章 惟恐不亂,王妃歸來第五百一十三章 各有謀劃,歪打正着第六百五十五章 果然如此,劍指白衣第六百四十六章 衛冉滲入,肖蔓遭疑第五百九十八章 隱隱不安,即傳噩耗第五十六章 虞洲獻計,勢不罷休第四百五十章 離家出走,姐妹交心第一百四十五章 母女爭執,風波漸釀第五百六十二章 姐妹管家,刁奴犯橫第七百二十七章 鴻門宴近,鬥志昂揚第兩百一十三章 迷霧揭開,驚聞真相第七百七十章 大變在即,許氏施令第六百七十六章 衛冉“入仕”,子若爲奴第七百八十章 勝負落定,廢位收場第三百六十六章 皇子審案,世子旁觀第兩百九十三章 恩冊郡主,各人心情第兩百六十五章 瞞天過海,喪盡天良第七百四十九章 生死相隨,永不分離第八十二章 逼迫之辭,徹底否定第六十七章 暗藏心意,問君知否第一百五十七章 諸美比才,結交新友第兩百二十一章 有人中計,有人隱忍第六百二十九章 稱誓在前,決不另娶第六百一十三章 隱忍僞裝,爭取脫身第七百五十章 安排“後事”,睚眥必報第四百一十二章 皇子相助,美人知恩第三百六十一章 揮鞭相助,美人英姿第五百二十八章 王府春宴,三娘意動第六百三十四章 牆裡牆外,暫不得見第六百四十九章 以你之死,引發衝突第一百五十章 再結“同盟”,年後初見第六百六十六章 久別重逢,但享靜好第五百四十四章 謀劃分府,江月發招第兩百二十七章 六娘之疑,險揭真相第五十九章 甄氏阿茉,董氏阿音第一百六十章 雖未攜手,早已並肩第三百六十七章 兩條暗線,完成拼圖第四十二章 巴掌甜棗,俱都給之第六百三十五章 神醫衛曦,再見故友第四百九十九章 遏制謠言,留下憑證第三百二十一章 楚王府裡,已有暗涌第兩百三十一章 旖景勸言,將計就計第兩百二十二章 福王慰妻,兩妃爭強第三百三十六章 虎狼大舅,三個妖精第四百六十二章 如願以償,雲裡霧裡第三百八十七章 塵埃落定,各得其死第六百零二章 先有安排,金蟬脫殼第四百九十六章 突封郡主?爭端升級第兩百零七章 貴女之間,涇渭不明第三百七十七章 劇毒*,偷樑換柱第一百七十七章 人生短暫,盡力一次第兩百五十九章 巧“斷”疑案,蘭心“晦”質第一百七十五章 當面對質,好戲開鑼楔子第五百九十九章 人逢悲痛,脫胎換骨第三百一十章 一語成讖,前路未明第四百四十章 臉面盡失,勇闖青樓第三百四十九章 意外收穫,知情之人第七百七十章 大變在即,許氏施令第四百八十九章 本該投繯,未知命運第四百三十八章 忽有轉機,柳暗花明第六百四十三章 窺破隱情,暗懷算計第九十三章 戲裡戲外,誰主浮沉第七百一十六章 針鋒相對,固執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