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病人家屬在陳天麟的勸說下終於散開,讓宋崇文和他的同事們都暗暗的鬆了一口氣,結果他們怎麼也想不到,雷部長竟然會突然來到綜合科,當着在場所有病人家屬的面,囂張跋扈的訓斥柳忠明,甚至當面誣陷陳天麟慫恿病人家屬鬧事,讓宋崇文和他同事們的心一下子竄到嗓子眼。
正如宋崇文他們預料中那樣,那些原本準備散開的病人家屬,聽到雷部長的怒喝,重新聚在一起,不過這次病人家屬們包圍的病不是宋崇文等人,而是眼前完全目空一切的雷部長。
雷部長沒有親眼看到宋崇文他們被病人家屬包圍的一幕,自然是不清楚陳天麟在病人家屬心目中的地位,自以爲高高在上的他,看到將他圍在其中的病人家屬,一臉囂張地對病人家屬怒喝道:“你們這些刁民想幹什麼?信不信我一個電話,讓你們全都進去吃牢房?”
“哎呦!簡直是嚇死哥們了!老傢伙我勸你還是回家,找面鏡子好好照照自己,看看你那禿頭上究竟長了幾根蔥,沒有的話,我給你一毛前,你趕緊到市場去買一把插在頭上。”年輕混混,聽到雷部長的話,裝出一副害怕的樣子,拍了拍自己那肌肉發達的胸脯,拐彎抹角的嘲諷雷部長。
雷部長非常忌諱別人背地裡說他禿頭,雖然他並沒有聽明白年輕混混話中的意思,但是年輕混混嘲諷他禿頭的話語,讓他感到怒火中燒,憤怒的對年輕混混質問道:“小癟三!你知道老子是誰嗎?竟然敢對老子進行人身攻擊,如果老子不讓你把牢底坐穿的話,老子就不姓雷!”
“不姓雷!難道想要跟我姓,那可千萬使不得,像哥們這樣帥氣的有爲青年,怎麼可能會生出你這種稀奇物種,我看你爸是731部隊的吧,研究病毒沒研究明白,把你研究出來了,不然你這腦門也不至於會寸草不生,需要靠插蔥來裝蒜。”年輕混混壓根沒有把雷部長的威脅放在眼裡,反而是接話繼續嘲諷雷部長。
之前雷部長並沒有聽明白年輕混混話中的意思,現在他聽到年輕混混嘲諷他裝蒜時,他纔算明白過來,自從他靠上張明生這艘大船,在單位裡就算是副職對他也是畢恭畢敬,曾幾何時像今天這樣,在大庭廣衆之下,被一個小混混當衆羞辱。
看到周圍的病人家屬們,因爲年輕混混的嘲諷捧腹大笑,一股火辣辣的感覺從雷部長的臉頰傳來,讓雷部長感到怒不可歇,對人羣外的宋崇文喊道:“宋崇文!你們還愣在那裡幹什麼?還不給我打電話報警,讓警察局派人過來,把這羣刁民都抓起來。”
之前被病人家屬包圍的時候,宋崇文已經從病人家屬那裡得知,他們被雷部長給利用了,如果今天的事情辦的漂漂亮亮,功勞全都是雷部長的,如果辦砸了黑鍋則是他們幾個來背,這讓宋崇文和他的同事們恨透了雷部長。
看到雷部長都到了這個份上,竟然還沒有搞清楚狀態,稱呼這些病人家屬刁民不說,竟然還敢揚言將這些病人家屬全都抓進去,讓宋崇文感到非常鬱悶,他對雷部長的喊聲完全置若無睹,低聲對身旁的同事們嘀咕道:“不怕神的對手,就怕豬的隊友。”
“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情況,這雷富民竟然還敢當衆威脅這些病人家屬,那張明生也是瞎了眼了,竟然會看上雷富民這種蠢貨,安排雷富民來辦這件事情,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挖坑嗎?”
“宋科!這你就不懂了吧?你想想雷富民是怎麼當上後勤部長的,那還不是靠溜鬚拍馬,不過這次雷富民這馬屁恐怕要拍在馬腿上而來。”衛生監察局的一名幹部,聽到宋崇文的話,想到這件事情鬧大後,即將引起的後果,低聲對宋崇文等人說道。
雷富民見到身處人羣外的宋崇文他們,面對他的指示竟然置若無睹,就好像是一桶火油澆在雷富民的心頭上,憤怒地對宋崇文等人怒斥道:“宋崇文!你們是不是不想幹了?還不趕緊給老子打電話報警,讓警察馬上過來將這羣刁民全部都抓進去。”
剛纔這些病人家屬之間的議論,宋崇文和他的同事們幾乎都聽的一清二楚,甚至有些病人家屬還提出,聯合所有病人家屬前往市衙,要求市裡給他們一個交待,這就意味着今天發生的事情,想要善了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爲了避免他們被雷富民給拖累了,宋崇文已經全然不像之前那樣,對雷富民畢恭畢敬,開口對雷富民建議道:“雷部長!前來調查取證之前,你不是對我們千叮萬囑,一定要把工作做紮實了,多聽取病人家屬的意見。”
“現在這麼多病人家屬想要向你反應情況,你爲什麼就不聽聽他們怎麼說?反而還要報警抓他們呢?另外做爲你的同事,我友情提醒你一句,在場的這些病人家屬,都是我們最可愛的人民羣衆,不是什麼聚衆鬧事的刁民!”
此時的雷富民早已經被仇恨衝昏頭腦,根本就沒有意識到眼前的困境,他聽到宋崇文的回答,臉上浮現出猙獰的面容,雙眼中迸射出憤怒的火花,咬牙切齒地說道:“好!很好!等回到單位,老子在跟你們算賬。”
雷富民說到這裡,看到圍在面前的病人家屬,轉而對身旁的柳忠明命令道:“柳忠明!你還愣在那裡幹什麼,還不趕緊安排醫院的保安,給我把這些刁民都轟出醫院。”
雷富民論級別要比柳忠明低上半級,對方拿着雞毛當令箭,到他們醫院找麻煩就算了,還對柳忠明指手畫腳,全然不把他這個院長放在眼裡,原本就已經讓柳忠明感到非常不爽。
現在竟然還當着這麼多病人家屬的面前,對他大吼大喝,讓柳忠明感到有點下不來臺,語氣極爲不爽的對雷富民回答道:“雷部長!這些人都是我們醫院的病人家屬,你讓我把他們趕出醫院,醫院裡的那些病人由誰來照顧?”
“另外我還要提醒你,像你現在的這種思想很危險,怎麼能夠把羣衆比做刁民呢?爲什麼羣衆的意見你就聽不進去你?難道你不知道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更何況你只是衛生監察局的後勤部長,什麼時候後勤部連監察科的工作都分管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