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到客廳,發現除了舅舅一家外,大家全都坐在了沙發上,氣氛似乎很是凝重。
蕭雲海與趙婉晴相視一眼,笑道:“這是怎麼了?”
陳嘉鴻道:“雲海,把蕭遠洋給你的東西拿出來。”
蕭雲海從兜裡掏出那個小盒子,交給了陳嘉鴻。
陳嘉鴻將盒子打開,從裡面拿出一個晶瑩剔透的手鐲,道:“果然是它。”
“咦”
趙婉晴驚咦一聲,露出陳嘉鴻當初送給她的鐲子,道:“外公,這兩個手鐲怎麼都一樣呀?”
陳嘉鴻嘆口氣,道:“它們本來就是一對。呵呵,這老頑固竟然沒有把它送給兒媳婦,反而送給了您,算他有心。婉晴,你把它帶上吧。”
趙明生連忙道:“老爺子,這首飾太貴重了,婉晴有一個已經是福氣了,再給她一個實在是讓她承受不起。”
陳嘉鴻道:“第一個是我送的,第二個是雲海的爺爺送的,兩個本來就是一對,若是婉晴承受不起,那誰又能承受的起呢。”
趙婉晴驚訝的望向蕭雲海,道:“你有爺爺?老公,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從來沒告訴我?”
蕭奇峰嘆道:“婉晴,你不要怪雲海,我從來就沒有告訴他有關我們蕭家的事情,他也從來沒有見過他爺爺。哎,一轉眼間,二十多年過去了,雲海和雲靈都已經長大成人,有些事情是該告訴你們了。”
趙明生和燕飄雲相視一眼,道:“我們有些累,就先回房休息了。”
蕭奇峰擺擺手,笑道:“親家,你是不是早就認出我來了?”
趙明生一怔,點了點頭,道:“沒錯。當初,您在燕京大學是一位有名的才子,全校同學差不多都認識你。我自然也不例外。”
蕭奇峰道:“原來如此。呵呵,既然咱們已經是一家人,兩位就不要避嫌了。我的名字原來叫蕭長風,父親叫蕭樂山。”
蕭雲靈張大了嘴巴,難以置信的問道:“爸,您說的是哪個蕭樂山?”
蕭奇峰道:“就是你心裡想的那個人。”
蕭雲靈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嘴裡喃喃道:“這怎麼可能?”
趙婉晴也是目瞪口呆,丈夫的爺爺竟然那位做過華夏最高首長的老爺子,這太讓匪夷所思了。
“老公,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蕭雲海道:“我是不久前從蕭遠洋表哥那裡聽說的。婉晴,我不是有意要瞞你,而是我確實不知道里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爸,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讓您二十多年都沒有回燕京?”
陳嘉鴻嘆道:“還是我來說吧。”
原來,陳嘉鴻與蕭樂山是同門師兄弟,兩人雖然相差七八歲,但關係非常好,蕭樂山的功夫就是由陳嘉鴻代師授藝。
那時候,軍閥混戰,社會動亂不定。
師傅死後,陳嘉鴻關了武館,加入了洪門,憑着驚人的功夫,很快就做到了堂主的位置。
他深知文化的重要性,自己不是那塊料,於是就把希望寄託在了蕭樂山身上。讓他好好上學,將來也好有個好前程。
蕭樂山很聰明,學習非常好,一下子考上了燕京大學。
在那種兵荒馬亂的日子裡,通訊是非常難的,蕭樂山去眼睛上學後,基本上就斷了聯繫。
當兩兄弟再次見面的時候,已經過去七年了。
陳嘉鴻成爲了洪門副門主,而蕭樂山則加入了ge命隊伍,成爲了一團之長。
一個是兵,一個是黑社會,兩人的矛盾自然而然的發生了。
就在這時,日本發動了全面的侵華戰爭。
爲了保家衛國,洪門數以萬計的幫衆加入了抗擊日本侵略者的鬥爭之中。
陳嘉鴻與蕭樂山也展開了緊密的合作。
在一次城市攻防戰中,蕭樂山爲了轉移大部隊和數以萬計的民衆,便讓數百名洪門弟子加上一個營的人馬,去阻擋日本軍隊。最終,上千人全軍覆沒,其中就有陳嘉鴻好幾個親傳弟子。
陳嘉鴻得知這個情況後,對蕭樂山大打出手,差點兒把他給殺了。
一氣之下,陳嘉鴻帶着自己的人馬回到了老家鄭海。
三個月後,日本進攻鄭海,蕭樂山奉命駐守,兩兄弟又走到了一起。
由於寡不敵衆,大家僅僅抵抗了三天,日本便攻破了鄭海的城門。
蕭樂山帶着剩下的部隊不得不離開鄭海,但他的妻子正在待產期,不宜跟隨部隊撤退,無可奈何之下,蕭樂山便求陳嘉鴻代爲照顧。
陳嘉鴻答應了下來。
日本部隊進入鄭海後,燒殺搶掠,無惡不作,陳嘉鴻帶着數十個洪門弟子偷偷殺了不少日本軍官。
日本人大怒,瘋狂的追捕他們。
不想,陳嘉鴻被叛徒出賣,日本人來到他家裡,看到陳嘉鴻不在,便把蕭樂山即將臨盆的妻子抓走了,以此來威脅他。
陳嘉鴻組織人馬前去搭救,好不容易把人救了出來,卻因爲大出血,蕭樂山的妻子死在了逃跑了路上。
兩個月後,蕭樂山偷偷溜了回來,得知自己妻兒的事情後,悲痛欲絕,與陳嘉鴻大吵了一架。
爲了救他的妻子,陳嘉鴻這邊也死了不少人。
兩人越鬧越厲害,最後分道揚鑣,從此老死不相往來。
轉眼間,幾十年過去了。
蕭樂山的官是越做越大,甚至成爲了最高首長。
而陳嘉鴻明裡雖是個武館交拳的師傅,但實際上卻是洪門的大長老。
原本兩人是不可能再有交集了,可事情的發展往往出人意料,蕭樂山的兒子蕭長風與陳嘉鴻的女兒陳秀竹在燕京上學的時候,竟走到了一起。
蕭樂山在得知陳秀竹是陳嘉鴻的女兒後,大發雷霆,直接將蕭長風給關了三個月,還給蕭長風訂了一門親事,對象也是一個政治大家族的女兒。
蕭長風自然是強烈的反對,偷偷的跑了出去,不顧一切的與陳秀竹到民政局登了記。
蕭長風的做法讓蕭樂山差點兒被氣死,訂親的那個家族也找了過來,對其大爲不滿,政治聯盟不但沒結成,反而有反目成仇的趨勢。
那時蕭長風的大哥蕭重陽正處於關鍵的上升階段,加上陳嘉鴻的黑道身份對蕭家確實是非常不利,蕭樂山爲了給對方一個交代,便與蕭長風斷絕了父子關係,把他趕出了燕京。
陳嘉鴻在得知蕭長風爲了女兒做出的犧牲後,很是感動,親自跑到了燕京,找到了蕭樂山,兩人又是大吵一架,不歡而散。
蕭雲海出生後,蕭長風與陳秀竹起初每年都帶着孩子去一趟燕京,希望蕭樂山能看在孫子的面上,重新接受他們,可沒想到的是兩人連蕭家的門都進不去。
蕭家的一些外戚不願意看到蕭長風回來侵佔他們的政治資源,便對二人冷嘲熱諷,蕭長風一氣之下,便將名字改爲了蕭奇峰,併發誓再也不回燕京一步。
至於那兩個手鐲,則是陳嘉鴻和蕭樂山師傅臨時之前,送給他們的。
聽完整個事件的經過,蕭雲海直接笑了,道:“我怎麼聽着像小說故事一樣曲折離奇?外公,現在還有洪門嗎?”
陳嘉鴻點點頭,道:“有,不過已經是跨國級的打公司了。畢竟時代已經變了,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樣打打殺殺。而且我在二十多年前就辭去了門主之位,現在洪門的大門朝哪兒開,我都不清楚。”
“婉晴,你將這個鐲子也收起來吧。他既然在婚禮上,讓人交給了雲海,那就說明這老傢伙已經承認了雲海是他的孫子。過些時候,我們一起去燕京,多年的恩怨也該了結了。”
蕭雲海道:“乾脆,我們後天就啓程吧。”
陳秀竹道:“你們不度蜜月了嗎?”
蕭雲海笑道:“事有輕重緩急,先把這事兒解決了,我們再出去玩。婉晴,你說好不好?”
趙婉晴點點頭,道:“當然好了。”
三天後,蕭雲海一家人飛回了燕京。
走出機場,早已等待在那裡的蕭遠洋迎了上去,道:“爺爺派我來接你們過去。”
陳嘉鴻道:“算這老小子還有點兒良心。”
這是蕭家的家事,趙婉晴作爲孫媳婦過去無可厚非,但趙明生與燕飄雲就不合適了,所以兩人打了聲招呼,便先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