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蘭打趣道:“隨着他們折騰,你們也不怕虧得不見底。”
這方面蘇晴倒是看得挺開的,別人的設計好不好她不敢說,她手底下出來的她倒是有自信,要折騰就折騰去,說不定還真能折騰點什麼出來呢?
“沒事,虧也虧不到哪去。”
梅子蘭沒有再說什麼,有這份胸襟的人一定會大有所爲,“那這事就這麼定了,你需要幾個人?”
蘇晴想了想,她其實覺得一個人就差不多,真能幫她做的事也不多,她也習慣了什麼都自己來,但是她總要習慣放下,“三個吧。”
“沒問題,不過現在離過年也沒幾天了,等過了年行嗎?”
“當然可以,大家都要過年嘛。”
梅子蘭起身,“那你忙,我就不打擾了,有其他什麼事我會找葉倩的。”
蘇晴也跟着站起來,“好,我確實挺忙的,就不送您了。”
“再見。”
二十世紀的最後一個除夕,蘇宅過了搬進來後最熱鬧的一個年,閻家三口,蘇家三口,加上老金葉倩,圍着一個大桌子吃得歡天喜地,連平時秉持食不言的蘇晴都隨着說了幾句話,還喝了一小杯葡萄酒,小臉紅紅的,讓閻覺爾差點狼性大發。
話說搬北京來三個年頭了,她好像沒有正式出去拜過年,想想真是不禮貌,蘇晴決定今年好好補上。
初二一大早,葉倩就準備回孃家,正準備和蘭香他們打聲招呼,卻見大家都坐在堂屋裡,穿着要出門的衣服,茶几上還擺着不少禮盒,詫異的問:“你們是要去哪裡拜年嗎?”
閻夫人笑道:“和你一起去給葉老爺子拜年啊,真算起來他還是長輩,我們去拜個年也是應該的。”
葉倩一排黑線,拜託,他們家門檻不夠高,哪經得起他們一家去拜年啊!
好像是看出了她的顧慮,閻夫人安慰道:“就把我們當晴晴的長輩就行了,其實我們夫妻就是湊熱鬧的,這麼多年沒在國內過年,這走門竄戶的拜年也好多年沒經歷過了,那種熱熱鬧鬧的氣氛我喜歡得不行,好了,準備出發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葉倩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襯着出門的空擋打了個電話回家,讓家裡人心裡有個底,既然閻夫人說是做爲晴晴的長輩去,那就是不要太過客氣了。
蘇晴穿得很暖和,圍脖帽子手套全上陣,打扮得比蘇家小雨還要圓,她多想呆在家不出門啊,可是這年還真得需要去拜,再好的交情如果自己不去維持也會淡了的。
他們的車一駛進院子,葉家的大門就打開了,一個個從裡面走了出來,還真是一個不缺,連葉老夫婦都迎了出來,哈哈大笑着說道:“這可是貴客上門啊,哈哈,快裡面請。”
閻任軒和葉老握了握手,原就儒雅的人更是多了份平易近人,“哪是什麼貴客,不要嫌我們不請自來就好。”
蘇晴衝美人二哥眨了眨眼,現在她基本可以肯定這是他們兄弟中最大的那隻大尾巴狼了,平時裝得可真像,葉祥明也偷偷向她眨了眨眼,閻覺爾看到後挑了挑眉,好像有什麼事是他不知道的?
蘇晴挨着個的叫了人,大哥葉祥達彎腰把蘇雨抱了進去,三哥湊到她身邊問她過年過得好不好之類的,在葉家,蘇晴真的覺得特別輕鬆,這個家庭很溫暖,到處都能看到親情流動的痕跡。
今天的葉家空前熱鬧,滿滿兩桌子人,一片笑語歡聲,閻家夫婦臉上的喜悅遮都遮不住,比起在國外冷冷清清的正月,他們愛極了現在這樣的熱鬧,雖然好像很俗氣,但是人只要活着,誰又能有多高貴?不用吃喝拉撒嗎?
男人們都喝了不少酒,難得的葉老都多喝了一杯,老人大概都喜歡這樣的歡騰,最小的孩子蘇雨得了不少壓歲錢,蘇晴再厲害現在也還沒成年,所以也收了不少壓歲錢,她也不推卻,這是長輩的心意,推了纔會讓人不痛快。
一直到吃了晚飯大家才散了,到家後蘇晴撥通了白老的電話拜年,順便問他他家裡的地址,認識兩年了,她好像從沒問過白老爺子家裡的情況,門朝哪都不知道,大過年的茶社已經停業了,她想找人還得臨時打探。
“怎麼,終於想到要問我住哪了?你個丫頭片子,早該問了纔對。”
蘇晴傻笑,“白爺爺,這不,我準備明天來拜年呢,你爽快點給個地址吧。”
白老也不折騰她,把家裡地址告訴了她,叮囑道:“人來就可以了,別準備那些虛頭八腦的東西,家裡什麼都有。”
蘇晴瞟了眼離她不遠的閻夫人,小聲說道:“白爺爺,這大過年的,我要是敢空手出門拜年,閻伯母肯定要念叨我了。”
那頭是白老爺子的大笑,這頭是旁邊幾人好笑的望向她的眼光,閻夫人也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蘇晴縮了縮脖子,好像聲音還是大了點。
“這還沒進閻家的們呢,你倒是聽話,不過這也是好現象,看閻家夫婦都挺喜歡你的,這樣以後也不會有家庭不和的情況出現,好了,明天早點來。”
“知道了,白爺爺再見。”
掛了電話,蘇晴正準備說點什麼,葉倩已經開口了,“晴晴,爲什麼是你閻伯母會念叨你,不是蘭香呢?”
蘇晴看了她娘一眼,眨巴着眼道:“我家裡我做主啊,我媽從沒提過反對意見。閻伯母一看就是當家做主的,看我不提東西就出去拜年肯定會覺得沒禮貌。”
這孩子挺懂的嘛,各人眼裡都表達了這樣的意思,閻覺爾輕笑,蘇晴這樣子可真好玩。
初三,蘇晴和閻覺爾帶着鬧着要去的蘇雨去白老爺子家裡過年,其他人在家裡打牌聊天,畢竟白老爺子和葉老爺子不一樣,白老是官家,規矩要多一點,以閻家夫婦的身份去敏感了點,大家都不自在,再說和白老的家人也沒有葉家那麼熟。
車子剛駛進西山別墅區,便看到見過幾面的白老的警衛員在路邊等着,看到他們的車便自動坐進了副駕駛座給閻覺爾指路,過年之前蘇晴就給藍他們幾個放了假,大家都是人嘛,中國人哪個不想在家過個團圓年的?
原本一開始知道白老住在西山別墅,蘇晴還小小的吃了一驚,她從來沒打聽過白老到底是什麼級別退下來的,但是看着有警衛員跟着,應該是比較高級別的,現在看來她好像還想低了點。
在警衛員的指示下,閻覺爾把車停在一棟別墅前,白老正笑眯眯的看着他們,後面還跟着幾個人,蘇晴也沒在意,佯嗔着抱怨道:“白爺爺,您怎麼在外面等啊,想讓我折壽嗎,外面這麼冷。”
“哈哈,你以爲個個都跟你一樣怕冷啊,走走,快進屋。”
閻覺爾一次跟着蘇晴叫了“白爺爺。”
白老爺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這小子向來懂得順着杆子爬,晴丫頭怕是逃不掉了。
對老爺子身後唯一認識的白默笑笑,叫了聲“白叔叔”,蘇晴便跟着進了屋,反正其他人她也不認識,說不上禮貌不禮貌。
進到後看到桌子上擺着的茶具,蘇晴很自覺的去泡茶,她平時在白老茶舍的時候做慣了,難不成還等着白老泡給她喝?
待她泡了一輪茶才覺得屋子裡安安靜靜的,莫名的看了一圈才發現大家都眼光灼灼的望着她,白老爺子倒是挺開心的,給大家做介紹,“這就是我說過的晴丫頭蘇晴,丫頭,從左邊開始,我大兒子白幕,兒媳婦蔡雨潔,二兒子白華,媳婦董佳,邊上那個你見過的白默,他小子現在還沒帶過人回家,沒本事的傢伙,那三個是我孫子白臨,白兵,白皆,你們一輩兒的,以後多處處就熟悉了。”
好在蘇晴記性不錯,一個個都給記住了,聽到白幕的時候她不自主的抽了,白目啊,真是有才的名字,叫了一圈的人,大家對她挺友好,畢竟麼,這麼個有出息的孩子,平時別人要見一面並不容易,這都送上門來給他們觀賞……呃,來拜年了,又沒有利益糾葛,怎麼會態度不好。
看着年紀最小的白皆蹬蹬的跑開,又蹬蹬的跑過來,手裡拿着她的漫畫,還有一支筆,蘇晴了了,識趣的接過來簽了名,好麼,送上門給人服務了。
蘇晴只是大概知道白老的兒子都是政客,到底混到什麼位置了,她倒是沒關注過,反正她只是和白老走得近,平時白老也一直呆在茶舍,和他們家沒有多大關係。
大概是白老家沒有和蘇雨同齡的小孩,他一直都表現得乖乖的,可愛的樣子引得幾個女同志頻頻捏他臉蛋。
吃過午餐離開後,蘇雨得到了足足的壓歲錢,雖然臉上還有點疼疼的,不過看在他們給壓歲錢這麼大方的份上,他就不計較了。
回到家後看到家裡來了客人,許家的三代來拜年了,蘇晴只是挑了挑眉,還是和圍過來的許君明和泰思打招呼,他們之所以一直不走,就是爲了等晴晴回來,他們可是有任務的,自從女朋友知道晴晴是他們的表妹後,都央着要蘇晴的親筆簽名,都折磨他們好久了,晴晴應該會給他們個面子吧。
蘇晴倒真沒駁了他們面子,爽快的在他們遞過來的漫畫書上籤了名,在他們離開前遞給他們一大堆東西,分成四袋裝好,蘇晴指着說道:“最大的那個袋子是給外公外婆的,其他三袋是給舅舅們和姨媽的,不要問我爲什麼不去拜年,這個問題我不好回答。”
看泰思想問什麼的樣子,蘇晴先堵了話頭,她不會一竹竿打翻一船人,但是也不會幫着說好話,想知道?問你們家長去。
禮物是閻夫人幫着挑的,全是好東西,讓他們想不滿都找不着由頭來。
李奶奶家是讓媽媽帶着蘇雨去的,閻家三口去了閻覺爾的小姨家拜年,本來是想讓蘇晴也去的,反正都是內定的媳婦了,早點和家裡人接觸拉點交清也是好的,蘇晴拒絕了,名不正言不順的,她臉皮沒那麼厚,再說以後怎麼樣還得兩說呢!
打電話和容永樂聊了一陣後,蘇晴進了工作室,果然,她還是更喜歡安靜的氛圍,這讓她的心都特安定。
她得努點力,希望在寒假結束之前可以把林小姐的服裝搞定,一個人做這樣的大單太累了,看梅老師的意思,助手大概也要出了節才能過來,在摸清那些人的底細前,她也不敢讓她們做太多事,啊,怎麼感覺有助理後她會更累?
閻覺爾回來後看着又開始忙得昏天暗地的蘇晴直搖頭,怎麼就不多疼惜自己點呢?
終於,在開學前一天,她把那一批服裝給弄完了,蘇晴有種仰天長嘯的衝動,中間有兩天做得太趕了,做出來的兩件沒過得了他自己那關,重新做了兩件,不知道什麼原因,越到後面心裡越浮躁,這種任務式的工作,讓她對做衣服都產生了一定的反感,接下來她打算把心力放學習上多一點,爲了新公司開張準備的設計稿早就交給閻覺爾了,除了工作室每個星期定量的幾件衣服,她手裡基本上就沒有其他事了。
只要大學畢業了,她的時間上會自由許多,現在才大二,她打算在大三的時候申請提前畢業,只要學分修夠了,拿了畢業證就行,反正大四課並不多,基本都是我公司實習去了,廣告學對暫時的她還沒什麼作用,當時她選這個專業是爲了以後籌備自己的服裝展時能起點作用,其實她到現在還沒想明白,這廣告學對她真的有幫助嗎?當時怎麼就選了這個專業呢?望天!
打了個電話給林小姐,告訴她服裝已經全部完成了,讓她有時間來一趟北京,如果有不滿意的還有不少富裕時間可以重做,不過她非常希望林小姐能全部滿意,畢竟,這批服裝耗掉了她太多的心力,遠遠超出了他一開始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