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不小心上了賊船
過了好一會肩上被輕輕拍了兩下,雲聽雨這才睜開眼睛直起身,其他她根本沒睡只是在裝睡。本來以爲莫離會帶自己去些熱鬧非凡的西餐廳,誰知道他帶她跑到這樣一個烏漆麻黑的地方來。
莫離把還在播放的音樂關掉,“前面是一條小巷子車子開不進去,只能走進去。”反手把後面的外套拿起來遞到雲聽雨跟前,“把這個穿上,外面在又在下雨,免得着涼。”
似乎爲了證明自己沒撒謊,莫離指指前面的玻璃,果然細細密密的雨落在擋風玻璃上。
雲聽雨穿上外套時莫離已經下車繞道這邊幫她打開車門,一手撐着傘一手搭在車門上。聽雨愣了一下,說了謝謝下了車。
“前面有水坑,你跟着我走,”莫離很自然地把雲聽雨的手握在掌心裡,她沒有掙脫讓他很有成就感,在如墨的黑夜裡展開一個絕美的笑容。
那時候她沒跟着周濤走過這樣的巷子,長長的蜿蜒着彷彿沒有盡頭,雲聽雨項來害怕走在這樣漆黑的巷子裡,就算周濤緊緊牽着她的手她還是無法趕走她內心的恐懼,而現在她被身邊這個男人牽着竟讓她感覺不到一絲害怕或恐慌,很安心。
無意識地拉了下有些往下滑的衣服,這才察覺身上的外套上沒有香菸或者古龍水的味道,卻帶着一些使人安寧的青草味道,很淺很淺。
走了大概十五分鐘,他們站在一座被夜色籠罩着的小四合院門前,門兩邊掛着兩隻紅紅的小燈籠。
雲聽雨有些困惑地看了下莫離,他笑看了她一下,擡手抓着一邊門上的鐵壞敲了兩下。
“這是哪裡?”終究還是問了。
看到雲聽雨警惕地看着自己,莫離笑了笑,要不是現在一手拉着她一手撐着傘他真的很想摸摸她的臉。神秘的笑了笑,說,“進去你就知道了。”
雲聽雨皺了下眉頭,有些不好的預感正通知她不能進去,“我要回家了。”說着甩開莫離的手轉身就走。
莫離眼疾手快地抓住雲聽雨的手把她拉了回來,於此同時房門“吱嘎”一聲被打開,凌孫有些意外地站在外面的兩個人,而後瞭然地笑了笑,側身站到一邊靠着門,一手左請。
“走吧,”見雲聽雨氣鼓鼓地瞪着自己,莫離慢條斯理地說,“這裡離打車的地方至少二十分鐘,到歐陽家至少一小時。”
“你”雲聽雨恨恨地用手指指着一臉得逞的莫離,百密一疏啊,恨啊,都怪自己立場不堅,一頓宵夜就把她騙上他的賊船了。
“我們家沒有老虎獅子,沒有妖魔鬼怪,更沒有洪水猛獸,”凌孫笑看着五官皺在一起的雲聽雨,“到是有一位很可愛的老太太。”
算了,既來之則安之。
“哥,你可也有福氣,外婆今晚剛做了混沌給你留了些,本來說明天去公司帶給你,你來了我就省事了。”凌孫邊領着他們往裡去邊跟莫離說話,然後又跟雲聽雨說,“外婆的混沌可是天下一絕,平常很難吃到的。”
“哦”雲聽雨就着夜色打量了一下環境,院子並不大,但很幽靜,天井裡種着兩棵棗樹,夏天的時候一定是綠蔭遍地,迷迷糊糊的回答了一下,她還在生氣莫離騙了她。
“小凌,誰來了,是不是你哥哥?”話音剛落,一位老人便從裡屋出來,看到院子裡的三個人愣了一下,等他們走近了看清他們的樣子,老人“啪”的一聲拍了一下手掌,“小陽真的是你啊”
注意到旁邊的雲聽雨,老人問,“這位是……”眼睛卻已經在看着聽雨後將她仔細打量了幾個來回。
“雲聽雨,我的……朋友。”要不是雲聽雨一個眼神瞪過來莫離會在朋友前面加個“女”字。又跟聽雨說,“這是我外婆。”
他的外婆她怎麼叫?不能跟着一起叫外婆吧?可是人家偏偏不跟她介紹外婆姓甚名誰,只好禮貌了叫了聲,“外婆好。”
這聲外婆叫得崔玉梅那叫一個歡喜,笑得見牙不見眼,莫離也開心不已,只不過沒表露出來,否則某人很炸毛不可。而凌孫想笑又不敢笑出來,實在憋得厲害。
“走走,先進屋,外婆給你煮混沌去,”崔玉梅拉着雲聽雨轉身進裡屋,又回頭跟站在外兩兄弟說,“站在外面做什麼,還不進屋。小凌給你哥那件衣服換上不然容易感冒。”
這時雲聽雨纔看到莫離右邊半個身體都溼透了,低頭看了下自己,一點溼的痕跡都沒有。涌到喉嚨上隨時可能爆發的火生生被她壓了下去,“你去換衣服吧,免得生病了賴在我頭上。”
看到依舊憋着笑的凌孫,雲聽雨說,“想笑就笑吧,也不怕憋出內傷。反正我今晚是誤入賊船。”
莫離感覺兩滴汗從頭頂滑下,不是色狼不是流氓,原來是把他當賊了。賊就賊吧,只要目的達到把他當什麼他還真不在乎。
“你先坐一下,我去換件衣服,一會兒出來陪你。”莫離跟着凌孫一起走向左邊一間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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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聽雨嘀咕,“誰要你陪”
房間裡的擺設很簡潔,傢俱有些顯舊卻很難溫潤,彷彿有時光的印記。雲聽雨在竹椅上做了會眼睛便被放在靠窗櫃子上的以只翠綠的花瓶抓了過去,瓶子不大卻透露的精緻,她在電視上見過和這個一模一樣的瓶子,什麼名字不太記得了,但記得瓶子價格不菲。
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它,更沒想到這樣一個價格不菲可以說價值連城的寶貝居然被拿來這插花,而且還是幾支野花。
換好衣服出來莫離看到雲聽雨站在那裡看着花瓶發呆,走過來,“喜歡它?一會兒我讓外婆送你好了。”
回頭不客氣地送了一個白眼給莫離,他不是賣珠寶的嗎,能看不出來這花瓶是寶貝,還是說他故意逗着她玩的?雲聽雨轉身走到剛纔的竹椅上坐下,這時崔玉梅端着兩碗熱氣騰騰的混沌出來。
莫離吃完混沌,滿嘴油光,揚了下下巴,問對面的人:“好吃吧?”
雲聽雨很不想理對面的某人,還是點點頭,真的很好吃啊,說不出的好吃。
莫離很滿意站起來過去圈着崔玉梅:“也不看看是誰做的,我外婆啊,我外婆做東西最好吃了。”
雲聽雨很不給面子地翻了下白眼。
“我知道你是在妒忌,”莫離表現出一副很大度的樣子,“沒關係,我可以常帶你來這裡讓外婆做好吃的給你,我絕對不吃醋。”
雲聽雨還沒來得及反駁,崔玉梅反手拍了莫離後腦一下,“有你這樣拿女朋友開心的嗎?我告訴你,你要是欺負聽雨我第一個不答應。”接着又跟雲聽雨說:“小陽要是欺負你儘管告訴外婆,外婆一定替你做主。”
雲聽雨怔了一下,趕忙解釋,卻被一邊一直沒說話的凌孫截了先:“外婆,哥疼聽雨都來不及了怎麼捨得欺負她,你沒看電視裡都這樣演嗎,這是在打情罵俏,就是聯絡感情。”
話說,她怎麼覺得今晚自己比任何時候都愚蠢,這兩兄弟明擺着一早串通好的。
回去的時候一路無語,上了車雲聽雨把外套往後使勁一扔,把外套當成了莫離,然後把音樂打開,把頭側着靠在車窗上,不管莫離怎麼問怎麼刺激她就是一聲不吭。
想起幾分鐘前崔玉梅跟她說的兩兄弟的事情,沒想到金光耀眼的莫離還有這樣複雜的經歷,遇上海難,失去雙親,兄弟被衝散,雲聽雨不由得想起那些狗血的電視劇和小說情節,明明有血緣關係的兩兄弟,明明近在咫尺的手足在別人卻要可以保持一段距離,保持上下屬的關係。
“唉,你本名叫什麼?”雲聽雨忽然坐起來,看着莫離問道。
他看着她愣了一下才明白她問了什麼,“你知道了?外婆告訴你了?看來外婆真的很喜歡你。我可以把你剛纔的問話當作你在關心我嗎?”
雲聽雨很無語,“當我什麼都沒問?到了叫我。”說着滑下去把頭低在靠背上。
“我告訴你,但是你要牢牢記住,”看了下裝睡的雲聽雨,莫離搖搖頭,自顧自地說,“我本來的名字叫凌陽。”
羚羊豈不是動物?
車子剛停下來,雲聽雨撐着懶腰坐起來,“謝謝你送我回來。”說着拉開門就往下跳。
“等一下,”莫離伸手抓住雲聽雨手臂,垂了垂眼瞼,低聲說,“對不起我……”
呃這傢伙怎麼了,好好的幹嘛道歉?雲聽雨轉過來看到莫離一副小孩子認錯的樣子,扯開他的手,“算了,看見你知錯能改的份上我就大發慈悲的原諒一次你今天晚上的所作所爲,但是,你記住了,下不爲例”
莫離驚愕地擡起頭,看着雲聽雨好一會才明白她誤會了,“我並不覺得自己今晚做錯了。我道歉是想說你來北京半個月一直沒來找你,主要是公司最近真的很忙,這些天幾乎每天在天上飛所以……”
“停”雲聽雨一隻手舉到莫離面前,打斷他,“那個,有些事你怎麼還是不明白呢?我不是你女朋友,不是你未婚妻,更不是你老婆,你每天做什麼說什麼去過哪兒發生什麼事都沒必要跟我報備,我和你現在最多勉強算的上朋友,我想朋友沒必要解釋的這麼清楚吧?以後別這樣了啊。”
“聽雨……”
“時間不早了,再不回去乾媽他們該擔心了,走了啊,”說完轉身跳下車,忽然又轉過來,“對了,這個給你你還給外婆吧。”雲聽雨從包包裡陶出一個銀色花紋的盒子遞過去。
莫離只是偏頭看了一眼,就知道里面是什麼,“那是外婆送你的,我有什麼資格收回來,你要還自己還好了。”
“你”雲聽雨氣結,要不是容不得她推辭她會把這麼個燙手山芋接過來?雖然她不知道這山芋到底是啥。“東西我放這裡了,你愛還不還我還給你了掉了可別賴我。”
把手裡的東西翻了個身,拍在副駕駛座位上,“砰”一聲把車門推過去關上,轉身就走,一點不拖泥帶水。
氣得莫離咬牙切齒,握着方向盤的手手指骨節泛着冷寒的光,這丫頭總是能輕易讓他生氣。過了會莫離把銀色盒子拿在手裡,打開,裡面躺着一枚金戒指,很精緻很漂亮。
看着外面已經看不到的身影,莫離嘴角漸漸泛起一絲笑意,“總有一天我會你心甘心願答應我爲你戴上這枚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