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6章

一行人在醫院的小餐廳簡單的吃完晚餐,餘老直說不好意思,粗陋了點兒。

“沒關係,治病要緊,這些就很好了。”方默南擺手道,招待他們這些大人物的,能差到哪兒去。

吃完晚餐,方默南先去查看了一下小病人,沒有明顯的變化,睡的很香,只是室內的暖氣足,有些熱。小潛兒睡夢中無意識的撓着自己臉頰。

“啓紅,給孩子抹止癢的藥。”方默南擡眼看向魏啓紅道。

“呃!好。”魏啓紅趕緊拿出白色的瓷瓶,從護士小姐的托盤裡拿出棉籤,打開瓷瓶,一汪綠水在白色的瓷瓶裡搖晃,一股清香撲面而來,聞着讓人精神一震,非常的舒服。

魏啓紅開始輕柔地給小潛兒臉上擦藥膏,透明色藥膏,冰涼的感覺讓小潛兒很快安靜下來,睡得更加香甜了。

“摸完藥後,估計藥也煎好了,喂小潛兒20毫升,你在這裡照顧孩子。”方默南站直身體眨眨眼,朝玻璃窗外努努嘴,說道,“另一個病人還等着呢!”

“謝謝!真是麻煩你了。”魏啓紅擡眼道。

“應該的。”方默南俏皮地說道,“出疹子的地方都抹上,放心沒有副作用,對皮膚還好!不會留下疤痕的,小潛兒還是小帥哥一枚。”

“呵呵……謝謝!”魏啓紅笑着說道。

方默南揮揮手,離開了病房,看向安再江說道。“安醫生,麻煩準備一間普通的手術室。”

“好的!我去準備。”安再江起身離開。

“失陪一下。”方默南看向賀軍堯和餘老、餘長龍點頭說道。

方默南從衛生間裡出來後,拿出大哥大,先給胖子打了個電話,“喂!胖子是我,又接診了兩個病人,歸期不定,如果不行的話,你先回雲縣好吧!”

“知道了,老大你也別太累着了。”胖子握着電話說道。

“嗯!”掛斷電話後。方默南又給雲縣老家打了個電話。是姥姥接的,告知她目前在京城,估計要回去得兩個星期。

姥姥也知道她手裡又接診了病人,只是叮嚀她別太累着自己了。又囑咐她京城下雪了。小心別凍着了。也別一看起病來,忘記吃飯了。嘮嘮叨叨一大堆,總之都是爲她好!

十來分鐘的電話就聽老人家一個人說話了。姥姥握着電話,猶豫了半天也沒把家裡的煩心事說出來,說出來只能給外孫女徒增煩惱。

掛斷電話後,“奶奶,誰來的電話。”身旁地大小夥子坐沒坐相的雙腳搭在茶几上,渾身得瑟着,手裡拿着蘋果咔哧咔哧的啃着,手裡的遙控器摁個不停。

姥姥眉頭輕皺起身向外面走去,“哎!奶奶,你上哪兒啊!”小夥子高聲喊道。

“我去看看雞、鴨、豬都進圈舍了沒,順便查看一下農場。”姥姥邊穿外罩邊說道。

“哦!有小灰在,那些畜生聽話着呢!”他把蘋果核直接扔到茶几上,手在衣服上蹭了兩下,把鞋一扔,直接躺在沙發上看電視。

剛洗完澡出來的比他年紀小的女孩兒擦着頭髮坐了下來,“哥!你文明點兒行不行,丟個蘋果核能浪費你多少時間啊!”她拿起蘋果核直接丟進了垃圾桶。

“沒看見咱奶不高興了。”她接着數落道,“你那身土勁兒,也該改改了。沒看見人家在背後笑話你呢!丟人不!”

“不高興咋了,不高興我也是老莫家的嫡親孫子。”他仰着下巴得意地說道。“去一邊待着去,回房做你的作業去。”

“你給我閉嘴,連姓都還沒改過來呢!想做老莫家的孫子你還早着呢!”她氣憤地說道。

“你個丫頭片子,賠錢貨,說什麼呢你!”他一下子紅了眼,“不管我姓什麼,這身體裡流着總是老莫家的血吧!只要咱奶認了咱這一家子就中!”

“不是就改姓嘛!趁機掏點兒錢,買個城市戶口不就得了,反正咱奶有的是錢,不給我們花給誰花。”他嘴裡嘟嘟囔囔地說道。

“你真是想的太簡單了。”她驚詫地看着這個掉在福窩兒裡,有點兒不知道天高地厚地傻哥哥道。

“二妹,我這嫡長孫的位置在這兒擺着呢!就這麼簡單!行了!別囉嗦了,打擾我看電視,回你的房間去。”他不耐煩地揮手道。

女孩子起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離開了,她得給家裡拍一封電報,她這個哥哥有些忘乎所以了。

姥姥遛着小灰,緩步的走在農場的小道上,明亮的月色可以清晰地看見農場的一切。

林老爺子揹着手跟在姥姥身後,“大妹子,當斷不斷,必受其亂,要早做決斷。”

姥姥的眼淚逼了回去,“老爺子,人心真就那麼難測嘛!”

“天可度,地可量,唯有人心不可防。”林老爺子感慨道。

“嗯!我知道該怎麼做!”姥姥拍拍小灰毛茸茸地腦袋,小灰愜意地在姥姥手裡蹭蹭,“走吧!接着轉轉,回去看見他們也是生氣。”

“軍堯!這此真的謝謝你了。”餘老面色平靜地說道,有些話不用多說,這人情他們是欠定了。

“要謝就謝南南好了!”賀軍堯神色平靜地回道。

這小子居功不自傲,看着他彪炳的軍功,軍事素養,他欣慰的點點頭,曾經他的兒子也這麼優秀,可惜,現在能活着就好。

賀佬真是養的好孫子,說起來兩家都是軍事世家,且遭遇有點兒同病相憐的意味。都是人丁單薄,他家裡戰死了兩個兒子,唯一的兒子再也繼承不了他的衣鉢,好在還有一個孫子。賀佬的大兒子戰死,小兒子是搞軍事科研的,膝下只有一女,唯一的孫子又是個那種情況,論起來更慘了些!

唉!家家有本難唸的經。

方默南掛斷電話,敲門進來!安再江隨後也跟了進來,“丫頭,手術室準備好了。”

“那走吧!”方默南說道。

安再江推着輪椅把餘長龍進了手術室,“賀大哥!進來幫忙。”方默南招手道。

“呃!好!”賀軍堯也跟了進去。

賀軍堯輕車熟路的先退下餘長龍的褲子,饒是見過各種各樣的疤痕,方默南他們也被餘長龍雙腿的傷疤給震懾住了,如蜈蚣一樣的疤痕佈滿了兩條腿,兩條腿像是被人拆解後重新縫合似的,沒有一塊兒完整的地方。

可以想見當時的車禍有多嚴重,能保住命,保住腿,簡直就是上天的恩賜了。

“當時的手術整整做了十來多個小時。”安再江說道。

“怎麼回事?”方默南好奇地問道。

“當時接到緊急的飛行任務,去機場的途中爲了躲避迎面而來的拖拉機,結果被身後的大貨車給撞了,我因爲坐的靠前,保住了命,雙腿受到重創,而坐在我後面的人就沒那麼幸運了。”餘長龍現在回憶起來還心有餘悸。

賀軍堯又解開上衣的衣衫,全身脫光了,他和安再江,兩人合力,把他擡到了手術牀上。

全身脫光了的餘長龍只蓋住重點部位,賀軍堯自覺地開始了用酒精給餘長龍全身消毒。

方默南則交代一下她的治療過程,讓病人心裡有個底,不至於驚慌失措。

安再江如別人一樣,第一次見到如此鍼灸給鎮的目瞪口呆的,看見黑色的淤血從針尾處不斷的冒出來,已經驚地無法說話了。但是他知道餘長龍是真的能站起來了,沒有絲毫的懷疑了。

一場鍼灸下來,耗費了方默南不少的靈氣,好在這次無論怎麼使用,靈氣也足夠了。

推着餘長龍出了手術室時,已經是兩個小時後了。看見手術燈熄滅,餘老和魏啓紅站了起來,走到門前。

“怎麼樣!”餘老擔心地問道。“咦!長龍醒着呢!”

“當然醒着了,做鍼灸,又不需要全身麻醉。”方默南調侃道,“我是個中醫,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用手術刀的。”

魏啓紅彎腰問道,“長龍,感覺怎麼樣!腿部有知覺嘛!”

“對啊!兒子,有知覺嘛!”餘老關切地問道。

“治療的時候,有知覺,酸、麻、脹還疼!現在沒了。”餘長龍老實地說道。

“你們不會以爲一回就治好了吧!”方默南勾脣一笑,打趣道,“怎麼也得三、四次鍼灸才行。”她頓了一下接着說道,“每三天鍼灸一次。”

“現在先去病房吧!”安再江說道。

魏啓紅看向餘長龍溫婉地說道,“這事用不用告訴媽一聲,省的她擔心。”

“不用了,你媽來了。”餘老起身看向匆忙而來的人說道。

“老頭子,我孫子怎麼樣了,這麼大的事,你也不知會一聲,你這是想要我的老命啊!我就這兒一點念想了。”說着說着老太太嗚嗚地哭了起來。

餘老上前摟着老伴兒的肩膀道,“沒事了,別哭了,孫子沒事,告訴你個好消息咱兒子也能站起來了。”說着老人一雙鷹隼般犀利的眸子瞪着自己的大女兒。

妖豔婦女閃躲着父親凌厲地眼神,硬着頭皮呵呵傻笑,“我這是也是怕小媽着急嘛!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