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一動手就控制不住自己,幾天沒動手手就有點兒癢,沒着沒落的。”韓兆頎有些不好意思撓撓頭說道,“曾經我以爲我離開部隊,就能平靜的生活了,事實發現我錯了,錯的離譜,我很後悔,可也知道從脫下那身軍裝,再想穿上是有多的難!真的很想戰友們。想想在部隊上,還是部隊裡好,大家有一說一,有二說二,一起高興一起痛哭。雖然部隊太苦,訓練苦,可也咬着牙堅持下去,這是紀律的約束也是爲了榮譽,誰也不想當孬種,每一天都是痛苦甚至噩夢般的回憶,你們感受過自己每天滿屋子飛嗎,飛是被班長踹飛打飛的,一天不捱打感覺像過年,這是我剛進部隊真實的寫照。可也多虧了班長們的下死勁兒的訓練,才知道和真是的戰場一比,那是的訓練簡直是天堂般的享受了。”
“對啊!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李慶傑笑着道,“嘿嘿……我們都是這麼過來的。果然身體是革命的本錢,那段時間艱苦的訓練,戰場上就多一分活下來的希望。”
韓兆頎看了一眼他,這是他忙的共同語言,方默南和汪婷純粹是聽衆。
“生活的簡單快樂。”韓兆頎眼神暗了下來,“可是退伍,回到地方上,我顯得就和他們格格不入。真的是天下烏鴉一片黑,不像在部隊那麼的簡單,人與人之間就像隔着一堵牆,你必須得去猜,才能知道別人在想什麼,辦公室文化比起刀光劍影來,更黑暗,太複雜太累了。我沒有朋友,跟別人沒共同語言。”
“對滴!對滴!”李慶傑附和道,“我剛進工廠保衛科的時候。他們都圍着我讓我講講戰場事,覺得聽好玩兒的,我就如祥林嫂似的,不厭其煩的說了一遍又一遍。”他皺着眉頭,“每次都是令人痛苦的回憶,後來我說打仗一點都不好玩兒,會死人的,而且越南人全民皆兵。也很勇敢的。結果他們認爲我的思想有問題,後來漸漸就疏遠了。”
“原來你也有相同的經歷啊!”韓兆頎握着李慶傑的手激動地說道。
“對啊!我甚至比你還慘一些。”李慶傑臉色陰鬱,悶悶地道,“你知道我原來是傷殘,我最怕別人同情、憐憫的目光了,有時候甚至想還不如死在戰場上的了,一了百了。可是一想想家裡的老媽,想想可憐的烈士撫卹金,還不如一頭老母豬的價格。我又慶幸自己活了下來,不用老媽白髮人送黑髮人。承受喪子之痛了和那些犧牲了的烈士相比,我們又無比幸運。活了下來。還能娶妻生子,贍養老人。”
說着說着,李慶傑笑了,“這世界上哪有真正的世外桃源,有人的地方就又鬥爭,哎!人生不如意十之**,只能自己適應。難道讓地球圍着你轉不成。”
韓兆頎很難得,一般人很難承認自己心裡有疾病,有精神病。很多都是諱疾忌醫。能這樣坦誠的說出來,已屬難得。有一個相同境遇地人和他談談,更是好上加好。
方默南附和道,“這個世界並不是你所想的那麼灰暗,如果你只看到不愉快的地方,你的人生就是沒有陽光的,那多沒意思。”她看着韓兆頎說道,“我能明白你想過平凡安靜的生活,每一個人一個活法。你想想那些上班的人,或者就是你的同事,他們都在爲生計而忙碌,也許爲了當月能拿到那點微不足道的獎金而開心不已;還有那些路邊的小販,也許在晚上營業結束之後,發現自己多找了顧客的錢,而悔恨不已。但這就是生活,每一個人的生活都有不同的軌跡不同的目標,還有學生你覺得他們簡直生活在了福窩裡,可是他們也擔心自己的學習成績,考不好,免不了一頓竹筍炒肉絲。在你看來他們很開心,其實每一個人都有自已苦惱的地方,只是家醜不可外揚,你看不到而已,再有就看你對生活的態度。你看不懂別人,別人何嘗能看懂你呢?每一個人都應該有權利按照自已地活法活着,只要不要妨礙別人!”她歪着頭看着他道,“明白嗎?”
“不明白。”韓兆頎搖頭道。
“我明白,你跟着我們去善事就明白了,人間處處有真情。”李慶傑拍手道。“乾脆你辭職算了,省的心裡在有陰影。先跟我去看看那些長眠於地下的老戰友,然後基金會也正值是用人之際,不如來幫我們算了。”
韓兆頎有些意動,不過汪婷先道,“這……這,他可是我們家的頂樑柱啊!”言下不言而喻,你把當家的拉走了,他們母子倆吃啥!要是一天、兩天,十天半個月還行。這常年累月可怎麼使得,那可是鐵飯碗啊!
“說什麼呢?不給錢我也幹,能幫助更多的人,爲啥不幹。”韓兆頎扒拉了她的手一下。
男人總是頭腦一熱,結了婚的女人更多的是理智與現實。
“嫂子,你誤會了,我們也有工資開的。”李慶傑接着道,“做好事也不能讓餓肚子不是,不過工資不高,還得長期外跑。”
“呵呵……俺沒意見了,只要他願意。”汪婷忙不迭擺手道,眼中閃過一抹羞愧。“對不起啊!”
“是我沒解釋清楚。”李慶傑把錯攔在自己身上,畢竟這要長期在外,大後方不穩定怎麼能行。
“快點兒,快點兒,魚兒上鉤了。”方默南指着水面說道。
韓兆頎一拉魚竿,還真釣上來一條寸把長的小魚。
“啊!這麼小,放了吧!就是吃也沒什麼味道。長長再說。”李慶傑笑着道。
“呃!好!”韓兆頎拉過魚線,把小魚取下,‘撲通’一下仍水裡,很快就看不見它的蹤影了。接着他繼續顧掛餌,甩釣竿。
傍晚,太陽收斂起刺眼的光芒,變成一個金燦燦的光盤。落日將雲染成悽絕的豔紅,一眨眼,層層相疊的雲,竟幻化成爲朵朵耀眼的玫瑰,在天空裡遊移。夕陽西下,湖面上波光粼粼,金光閃閃層層的晚霞染紅了半邊天空,縷縷紅光流瀉而下,把半山浮蕩的雲霧染成了七彩雲霞,恍若人間仙境,闊朗的視線,令人心胸瞬間開闊起來,看到如此美景,李慶傑手圈在嘴邊,衝着水面大聲高喊:
“啊……”
聲音層遞而出,迴旋遠去,彷彿一個天然的迴音壁,方默南有些着迷的看着眼前的景色,不禁低聲道:
“白駒過隙,瞬間滄海桑田,是不是指的就是這種感覺”
“大自然的神奇魅力。”韓兆頎感慨道。
“感覺在它的面前我們渺小好多。”汪婷看着眼前的美景,有多久沒有靜下心來欣賞了,擔心這個、擔心那個的。夕陽西下,晚霞映紅了半邊天,又反射到江中,江水霎時變成了紅色!真像一朵朵紅蓮綻開在江中。
“開飯了!”邱蓮來到水庫邊喊道。
“哎!好嘞!”方默南站起來收拾東西。“走吧!吃飯去。”
“一點兒收穫都沒有。”李慶傑沮喪道。
“誰說的,今天我們的收穫可大了。”方默南笑意盈盈道。“你的功勞可真不小。”
“是嗎?”李慶傑撓撓頭,嘿嘿傻笑。
“解開心結,病就好了一多半了。”方默南眉眼帶笑,“心病還需心藥醫。”
“行了,吃完飯,再把脈看看,需不需要用藥。”方默南接着道。
“粗茶淡飯不要介意。”林老爺子坐那裡說道。
晚飯很普通,小米粥,不過做的很多,因爲李慶傑聚集的人都來了,人很多。包子姥姥從飯店裡帶來兩大簸箕大白包子,絕對管夠、管飽。
吃過飯,“邱蓮,來給把把脈。”
“哎!好嘞!”邱蓮沖沖手,在身上圍裙擦了擦,坐在椅子上。韓兆頎的手放在餐桌上,邱蓮的三根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
少頃鬆開,’“肝氣鬱結,時間有些長久有五、六年了,得服用丹枝逍遙丸。其實問題關鍵在於你自己怎樣調節,心態和壓力調節好自然就會好的。要看你自己怎樣排解壓力和調節心態。”邱蓮說道。
“嗯!對很對!”方默南欣慰道,“我回屋給你弄些藥丸,這樣方便攜帶。”
“謝謝了。”汪婷說道。
“應該的。”方默南笑着向外走去。
等方默南拿了藥回來後,聚集到這裡來的老人們已經知道了小神醫的大名,說什麼都得讓方默南給看看,機會難得。所以他們排起了長隊,方默南開始把脈,然後開藥方。老年人多少都有些慢性病。
因爲是午夜的火車,把看完病的老人家安置妥當,青壯年乾脆大家就在一起聊天,等着把脈,有病治病,就當是檢查身體了。反正幾個小時就上火車了,也不睡了。
方默南的農場離火車站不遠散步也就半個小時,李慶傑從胖子的公司裡專門借來大巴車把這些可敬可佩的母親、父親們,都送到了了火車站。
第二天也汪婷也告辭離開。
ps:??月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