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別過來!”秦羊看着眼前幾乎有半人高的大狼狗,額角原本幹掉了的汗水又開始大滴答滴往下流,雙腿不住顫抖着往後退。她手上就一隻敲核桃用的小錘子,對付那些小昆蟲是沒問題,可眼前這大傢伙?跑路纔是上策吧!
誰能告訴她,大白天的這狼狗打哪兒來的啊?!還咬着一條血琳琳的手臂!你妹的,拍電影的吧?!
“前面的人——不要慌!援救人員馬上就到,請不要亂動,不然你會激怒它的!再支持一下就好,真的!求您了,不要動!”
後面估計是有警察趕過來了,秦羊這會兒心裡慌得很,兩世爲人都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你叫不要動就真能停得下來啊?她的雙腿不受控制地一點一點往後退,心臟跳得極快,快到她都感覺下一秒就能蹦出來。可她每退一步,那頭狼狗就跟着往前一步,一前一後的,倒是一人一狗都走到了馬路中央!
身後的警察還在不停的叫她不要動,到了最後幾乎就是哀求了。可是秦羊就是忍不住!她好幾次想要停下來,可見那狼狗的前腿一擡起,她就雙腿發軟不由自主往後倒。
怎麼辦呀?秦羊現在的腦子裡一片空白,也許是空氣中那股血腥氣刺激了大腦,平時的聰明勁這會兒完全發揮不出來。誰來救救她吧?它妹的幹嘛就是盯緊了她啊,這也太倒黴了一點吧?!
突然身後有人跨着大步子衝了上來,伸出雙掌用力按住了秦羊:“別動!”
剛開始秦羊還下意識的掙扎,但很快就反應過來,後面的人是來幫她的。這才心裡定了些,腿也慢慢不抖了,開始不再往後退。
身後人見她冷靜下來了,便放輕了手上的力道,卻並不放開。
秦羊深呼吸,逼着自己擡頭直視那頭狼狗。只見那大傢伙感覺到她在看它,又發出了“嗚嗚”的幾聲低嚎。秦羊不免又是嚇出了一身冷汗。
“不要看它。”身後人發現秦羊的舉動,手掌又放上力道,沉着聲音命令出聲。
秦羊乖乖地低頭數着地上的水泥壓線,心裡卻是驚濤駭浪。剛剛她用了透視眼,這頭大傢伙竟然是35級的怪!本來她還抱着一丁點的希望,覺得如果藉助警察手裡的武器,她也許還能打贏眼前這頭狼狗。可這東西的實力比她強太多了,不用再想,肯定打不贏,只有跑路的份!
跑還不一定跑得過人家呢……想到這裡,秦羊心裡就更?辶耍?皇悄??淼蛔旁?熱嗽備轄艄?礎??p
“阿旋!援救人員呢?怎麼還不死過來?!”身後的男人也覺得那些傢伙的速度太慢了,足足過了3分鐘!就算是從總部出發,這會兒也應該到了吧?都幹嘛去了?一羣沒用的飯桶!
“就來了就來了,他們說現在在金鈴大道,很快!”叫做阿旋的,也就是剛剛一個勁在求秦羊不要動的那個男警官,這時正拿着一臺呼機,臉上全是豆大的汗珠,清秀的五官都皺成一團。他心裡也憋屈極了。今天早上的警犬晨練,本來還進行得好好的,不料其中那頭前個月纔剛來的純種黑背突然就發了瘋,極其恐怖地一口咬斷了負責訓練它的訓練員,就這樣咬着一條斷臂在警院裡瘋跑了起來,看守大門的小兵被嚇得目瞪口呆,大個子就趁機逃了出去。最糟糕的是還碰上了早上出來晨練的附近居民,好死不死的還是個小女生!
真是倒黴透了!
“那傢伙有沒有跟來?”
“來了,正和大隊一起向這裡趕。”同事四年,王子旋還是與正站在馬路中央的那位老大很有默契的,一聽就知道老大說的是兩星期前被上頭從“方池”裡帶過來的那個渾身上下都是優越感的毛頭小子。據說人稱什麼“大地之子”,不過那小子性格臭歸臭,能力卻是不可置疑的。
“你不用怕,聽見沒?援救人員就在路上。”陸卓林感覺到手掌下的人兒又開始顫抖,皺着眉頭儘量放柔語調安慰道。秦羊一臉要哭的表情,說話也不利索:“沒,就是、就是有點、有點冷!”
“冷?”六月的天氣,冷個屁啊?爲什麼女人都這麼麻煩?陸卓林已經快要失去耐性,厭惡地瞥了秦羊一眼,卻沒說什麼,只是繼續用手掌壓着秦羊的肩膀,迫使她冷靜下來。可是她的身體還是不停的抖着……
媽的!陸卓林真想就地發一通脾氣,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真是倒黴到家了!一大早就被眼前這條瘋狗給弄得局裡雞飛狗跳,好不容易找到了罪魁禍首,偏偏就只有他和王子旋在附近,援救人員都不知滾哪裡去了。王子旋一個文警,身上從來不帶槍,事實上他也不需要帶槍,平時危險的任務從來不用他去。只是今天的情況真真特殊,瘋狗事發時局裡士官以上軍銜的武警就只有王子旋一個在崗位,他只好硬着頭皮跟大衆趕過來抓狗。
而陸卓林自己,原本今天不是他的工作日。他就是一個剛被王子旋從被窩裡挖出來的,警服都沒來得及穿,他的配槍又剛好拿去總部調試了。再說,眼前這頭純種的德國黑背,可是上頭那批大爺塞過來的,據說爆發力一起來實力一點不比藏獒差,能是說斃就把它給斃了的嗎?要不是這個限制,他陸卓林還會怕一隻沒人性的瘋狗?
“來了,他們來了!”王子旋伸長了脖子望向路口,只聽鳴警聲“嗚嗚”地響起,路口那裡的幾輛警車便出現在幾人的視線裡,車隊在飛速接近。
“看,人已經來了,你真不用怕。”陸卓林也鬆了口氣,只要那傢伙跟來了就沒事,這頭瘋狗就交給他處理吧。
“我……我不是在怕……”秦羊??宓刈?罰?芟肟掛橐幌濾鄧淙桓湛?嫉氖焙蛩?嗆e碌牟恍校?上衷謔欽嫺牟慌鋁耍?肷矸6妒且蛭p
“得了吧,你很快就不用對着這條瘋狗了,冷靜一點。”陸卓林注意着警車那邊的情況,見從最前方的車子裡跳出一個穿着白t恤的17、8歲大男孩,心頭的大石纔算放了下來。
秦羊不滿地擡頭瞪他,才發現身後的男人實在是高的離譜,158的她站在他身前只能夠到他的胸口!什麼呀,實在是太欺負人了!秦羊腦袋昏昏沉沉的,卻還不忘在心裡狠狠鄙視了這個男警官一番。
而那條咬着斷臂的瘋狗,再見到那個穿白t恤的男孩時就已經靜下來了。雖然斷臂依然咬在口中,但眼睛已經不再盯着秦羊,轉移到那個快速向她接近的男孩身上去了。
這一幕剛好被秦羊迷迷糊糊地看到,於是不免又多看了那個正伸手安慰大狼狗的男孩幾眼。好像比她大不了多少,頭髮和衣服都乾乾淨淨的,長得挺高,這樣的人長的應該都不錯。
她真是佩服自己,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花癡。唉,快堅持不住了。
“費立揚,你給我搞定它,馬上!”陸卓林一見他們脫離了大狼狗的視線,就拎着秦羊三兩步往後退到了王子旋那裡,將難題一股腦扔給了叫費立揚的那個穿t恤的男孩。
“啊,終於使着大個子安靜下來了。”王子旋抹了把汗,如泄氣的氣球一般胯下了肩膀。陸卓林立馬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還好意思說,叫你局裡那些飯桶今天全部不用吃飯了,來我那裡領罰!”頓了頓,又說道:“那個受害的訓練員,補償的工作一定要做好。”
王子旋正了正身形,實實在在地應了聲“收到”,才招呼隨警車過來的醫務人員,飛快地將被大狼狗鬆開了的斷臂妥善收起。受傷的那位訓練員也在最後一輛警用醫務車裡,希望現在將手臂接上去還可以正常恢復,不然那小夥子就得一輩子失去一條手臂了。
大狼狗被費立揚安撫着鬆下了斷臂之後,就蹲在那裡不動彈了,腦袋還時不時討好般蹭蹭費立揚的手掌。這費立揚身上就像有魔力似的,之前還恐怖得直接能去拍生化危機不用化妝的德國黑背,這會兒卻如同一條鄰家小狗一般,溫順得不像話……
秦羊也算大開了眼界,難道那人真的有這方面的異能嗎?跟動物特別容易親近之類的?可地球真的有那種奇怪的人存在?哎,不行了……腦袋越來越沉,不會是病情復發了吧?果然儘管重生一次,這事兒還是不能避免呀……只是能不能別燒到39度?發燒很痛苦的呀。
昏過去的那一瞬間,秦羊的意識好像又回到了重生前的那場車禍。空氣中一樣是濃重的血腥氣,耳邊一樣是各種驚呼聲,她怎麼彷彿還聽見蘇芳芳那女人的尖叫聲?
唯一不同的是,這次她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這個懷抱出奇的火熱,給人以安定。秦羊很快就痛苦又舒服地“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