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玉簫與蓉慶對視了一下,然後蓉慶示意紈冬繼續說下去。
紈冬繼續結結巴巴的說:“兩天前我偷聽到侍衛們的講話,燕國的十萬大軍正在向蓉城全速前進,可能明天,或者後天就會抵達蓉關。穆王爺現在正病重無法指揮軍隊進行守關,這一次蓉城說不定就會被攻破。到時候,燕國的士兵就會……”
說到這裡,紈冬再也說不下去了,因爲他早已被自己腦內那種可怕的畫面嚇得瑟瑟發抖,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蓉慶皺了皺眉頭說:“那你既然知道蓉城有可能被攻陷,爲什麼不告訴你的父母還有鄰里都趕快離開蓉城?”
紈冬的臉上露出一種和他年齡不相符的執着:“告訴他們也沒用的,蓉城人是城存人存,城滅人滅的。我媽媽從小就說,蓉城人絕不棄城,是死也要死在蓉城的。”
劍玉簫和蓉慶都爲這種執着而感到驚訝,幾乎同時喊了起來:“爲什麼?”
紈冬笑了笑,放棄了似的說:“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們就是這樣!你們還是快走吧!萬一燕國大軍攻進了蓉關可就不得了了……”
他的話還沒說完,蓉慶就向王府跑去,劍玉簫跟在她的身後,兩個人的表情都非常嚴肅。
蓉慶心想,這樣危急的軍情,穆王爺一點焦急的神色也沒有,一定是被杜中尉瞞住了消息不讓他知道。因爲杜中尉知道就算以王爺這樣的身體,也無法上戰場指揮戰鬥,焦急的情緒說不定會讓王爺的身體徹底被打垮。
朝廷和蓉城之間的聯繫已經被那個黑暗組織所截斷,這個杜天青杜中尉是想拼死一搏,以自己的力量解除此次的邊塞危機。所以服侍王爺的侍衛人數纔會如此緊張,以至於一天三班的倒替,因爲只要是能上戰場的人都已經被杜中尉帶到了蓉關的城牆上進行訓練。
此時兩人已經到了王爺的住宿,騎上馬就立刻往蓉關飛奔而去。這種危急的軍情直接威脅到了靖國的安全,一旦燕國大軍攻破蓉關,所有靖國百姓都會受到直接的生命威脅。
很快,蓉慶和劍玉簫就到了蓉關的城牆上,城牆上的士兵已經停止了訓練,拿出了各種武器開始擦拭,修整。夕陽下,每個人的臉上都罩着一層血紅色,他們手裡的兵器都已經被磨得雪亮,也同樣被夕陽映照成血紅色。
一種肅殺的寂靜在所有人之間緩緩的流動着,讓人窒息。
劍玉簫和蓉慶在一個烽火臺邊找到
了拿着大刀獨立站在那裡的杜天青,他靜靜的看着城牆外。順着他的目光看去,原本只是幾個小點的燕國軍隊已經可以大概的看得出方正和隊列,他們行進的速度很快,人數也很多。
可以想象等這些人到了蓉關下會組成怎樣一個巨大而兇悍的隊伍。雖然蓉關上也有五千士兵,但是比起燕國的十萬大軍,簡直是不足掛齒。就算依仗着這高危的城牆,蓉慶也感到蓉城的岌岌可危。
杜天青看着這驚人的景象,表現得驚人的平靜,他頭也不回的對劍玉簫和蓉慶說:“你們倆快離開蓉城吧!這裡明天會是什麼樣子你們已經可以想象了。”
頓了頓,他又說:“你們把王爺也帶走吧!不待在這裡,實在是太危險了!”
過了好一會兒,他都沒有聽見背後再有人的響動,便以爲他們兩人都走了。杜天青輕輕的嘆了口氣,準備回到城牆裡看看自己的部屬是否還有遺漏,明天必定是一場血戰。
當他一回頭,便發現蓉慶和劍玉簫不但沒有離開,還整整齊齊的並排趴在城牆上仔細的觀察着那些正在向他們走來的燕國軍隊,好像完全沒有聽到杜天青剛剛說了些什麼。
杜天青不由得大吼:“我叫你們走!沒聽到是嗎!”
這一聲吼叫才把兩個全神貫注的人成功喚回,但是這結果卻並不如杜天青的意。
只見蓉慶挖了挖自己被杜天青的聲音震得生痛的耳朵,不耐煩的對杜天青說:“吼什麼吼!要是一走了之能解決問題我早走了!我阿瑪可是守護蓉關的主要將領,要是他自己一個人跑了,不被皇上殺頭纔怪!”
杜天青用寄託的眼神看向蓉慶身後的劍玉簫,示意他把蓉慶拖走。
沒想到劍玉簫撓了撓腦袋說:“別看我,我是絕對不會走的!”
杜天青嘆了口氣說:“格格,你在戰場上真的很危險,我們不得不派出一些士兵保衛你的安全,這樣會分散我們的兵力的。軍營裡不留女眷!”
蓉慶被他的不屈不饒弄得很是鬱悶,她不知道爲什麼每個人都把自己看得弱不禁風。她早在愚人谷裡以及來蓉城的路上不停的修整了,雖然不敢說自己的拳術有過去百分之百的威力,但是蓉慶也很自信自己已經恢復了百分之七八十。
爲了儘快讓杜天青無話可說的答應讓自己參加守衛蓉關,蓉慶不由分說的大步朝杜天青跑去,緊接着一個肘擊擊中杜天青的腹部。然後趁他因腹痛彎
腰的時候又一個手刀劈在他的後頸上。
她出手出其不意,快如閃電,僅僅兩擊就讓杜天青倒在了地上。她蹲在一臉不敢相信的趴在地上的杜天青臉邊,對他說:“現在你可以相信我不需要別人保護了吧!”
說完她就站起身來,拍了拍手,乾脆的說:“我不能走!這一仗如果打輸了,我阿瑪就算沒死在戰場上也必會被那些壞人害死在朝堂上!”
說着她的眼睛裡透露出一種堅強和執着,這種神采被如血的夕陽一照,變得驚人的豔麗。不光是劍玉簫,連還趴在地上的杜天青都看得有些發呆了。
劍玉簫看着蓉慶的眼神心裡一邊傾佩讚歎一邊在自嘲:劍玉簫啊劍玉簫,你一個堂堂七尺男兒,平日裡以英雄好漢自居,爲何膽量還不如一個小小的女子?人生自古誰無死,只要盡力的去追逐求一個無悔而已!
杜天青則是被她眼裡的那種堅定所震驚,自己作爲蓉城的將領都認爲此戰必死無疑,雖然積極備戰,但是也只是求死得輝煌。但是這個女孩的眼裡裝滿了堅定和希望,必輸的棋局也抱着必贏的決心,因此她無路可退卻並不慌張。
此時蓉慶回過頭來問杜天青:“杜中尉,燕國到底有多少兵力?眼下來的這些兵力到底是先遣部隊還是主要兵力?”
此時的杜天青早已爲蓉慶所屈服,他趕忙拿來蓉關和蓉城的地圖與蓉慶、劍玉簫兩人解釋,以及介紹自己的兵力部署。
原來這蓉城之所以險要就險要在這座城市處於兩座大山中間的一個小缺口裡,兩座山的兩邊都是盆地和平原,這兩座大山就像屏障,擋住了敵人的進襲,只有通過蓉城這個小缺口,才能進出靖國。
而且這兩座大山山壁十分的陡峭,多懸崖峭壁,這些叢生的植被中間長有許多茂密的植被,遠遠看去山勢緩和,但是走進山裡一看才知道所有的植被都是生在層層疊疊的岩石之上。即使有山路也難走至極,軍隊根本無法翻山到達。
這一次據靖國的線人來報,這燕國的軍隊規模是前所未有的巨大,有十萬人之衆。如同蓉慶所想如此巨大的軍隊不可能一次性的出現在蓉關之下。
所以這先到來的,必定是這支龐大軍隊的先遣部隊,主要負責攻破城門,爲後來的大軍開路。
看着被杜天青集結過來的蓉關的守衛軍隊一共五千人,如何用這五千人撐過前幾輪的襲擊,拖延足夠多的時間到援兵的到來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