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身處這麼荒僻的荒野,又住在閉塞無人煙的大峽谷裡,但是莊愚還是想方設法的收集數量龐大的圖書。當蓉慶看着他滿滿一屋子的書籍時,簡直覺得自己來到了一個小型圖書館。
對此,莊愚很是謙虛的說,自己大部分藏書都在那整整一年的逃亡中佚失了,現在有的這些大部分都是自己憑記憶還原的。
他居然背得這麼多書!驚訝於莊愚強大的記憶力的同時,蓉慶不禁想,劍玉簫說得一點都沒錯,這人死了確實太可惜!
一邊這麼想着,蓉慶一邊翻看他這衆多的藏書,發現他的藏書不光數量多,種類還繁多。當然最多的是詩詞歌賦,歷史傳記,其次是醫書,但是還有不少的巫術玄妙一類,最最讓蓉慶驚奇的是這裡居然還基本講習武的書籍,雖然談不上秘籍,但是蓉慶心想這人真是博取衆家之長的博學之人。
由於自己對其他類的書籍一律不感冒,蓉慶就單取了那幾本講如何修習武術的書來看,一邊看還一邊試着練,但是由於古文難懂,講的又很艱深,所以看來看去也看不出個頭緒來。
待莊愚醫治過劍玉簫,一出門便看見蓉慶舉着本練武的書皺着眉頭看。不由得心裡一樂,心說,沒想到這麼個小丫頭居然單喜歡習武。便走上前去與她交談:“格格也喜歡武功?”
蓉慶見莊愚問自己,便點點頭說:“我自己會一點拳法,但是由於……好長時間沒練了,所以荒疏了,現在想重新練起來。”
莊愚聽她這麼個瘦弱嬌小的貌美姑娘說會拳法,便產生了更大的興趣:“不如格格你向老夫展示個幾招,老夫也給你提提意見如何?”
蓉慶一聽這話,自然樂意,劍玉簫使劍,風逝雨用刀,和她都不是一類。她倒是想請教也沒法請教,除非自己也去學着用刀用劍。但是要蓉慶自己說,她還是最喜歡拳法,畢竟自己練了這麼多年了。
她立刻站起來,和莊愚來到小木屋後的一片空地上,先向莊愚做了一個抱拳禮,然後比好了起始式,就要開始演練。
莊愚原本想這麼個小丫頭說自己會拳術,也不過是繡拳花腿,做不得真。但看她一副煞有介事的樣子,還真的像是個練了好多年的拳的老拳師一般。原本帶着只圖一樂的心態就淡了下來,真正的看她接下來的動作。
蓉慶先前後左右的展示了下移動步法,然後又迅速的展示了
幾招快拳,接着又展示了一番自己的腿法、膝法和肘法。而且是越打越快,越快越狠,最後她已經沉浸在打拳的快感裡。她的腦內想象着自己面前就有一個敵人,正接受着她疾風驟雨一般的襲擊。
最後蓉慶簡直渾然忘我,把泰拳那種兇暴殘虐的本性展現得淋漓盡致。她充分的利用身體的每一個部分,每一個動作的慣性發起進攻,此時她整個人都是一個戰鬥的機器。
這一番表演,讓站在一旁觀看的莊愚看傻了,起初的幾個招式讓他覺得蓉慶所言非虛,確實是學過一些拳術,不過水平也僅限於學過而已。但是後面的招式讓他大開眼界,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拳法,把自己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有效的利用,力求在最短距離和最快的速度把敵人打倒。
不過蓉慶體力還是跟不上自己所學的拳術,可以說連原本泰拳三分之一的威力都發揮不出來。還有好些個招式沒有來得及使出來,她就累的滿身大汗,心跳如鼓了,動作也就慢了下來。而且左腹部傳來一陣尖銳的痛楚,讓她不得不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看她的樣子莊愚就知道她是動作的太快太猛,身體跟不上着速度和力道所以才岔氣了。他連忙上前把她拉到一邊坐下,隔着衣服替她揉捏順氣,又吩咐本澤拿來銀針替她在幾個阻塞的xue位紮上了幾針,蓉慶才慢慢的透過氣來。
蓉慶知道自己的身體很是虛弱,雖然已經在注意恢復和保養,但是這些微小的措施在不斷的顛簸逃亡中並不能起到很大的作用。她的體質還是無法駕馭自己所學所愛的拳術,真真是茶壺裡裝湯圓——倒不出!
莊愚看她虛弱的樣子,沉吟了一會兒感嘆道:“格格武功精妙,老夫自愧不如。但是以格格的體質來看,這拳法對身體負擔還是太大,要循序漸進纔好啊!”
蓉慶聽了這話也覺得自己是太過於心急,但是自從自己來了這個世界,這突發事件是一樁接一樁。她時時刻刻都處於奔波逃竄之中,保住性命已經是謝天謝地,哪有那麼多時間修生養息,循序漸進呢?而且自己的弱小已經造成了身邊人巨大的困擾和威脅,再不強大起來,蓉慶覺得自己實在難辭其咎。
想到這裡,蓉慶不禁嘆了一口氣。
看着她垂頭喪氣的樣子,莊愚很是瞭解她內心的苦悶。這就好像他是一個讀書人,立志要出入朝堂,爲天子解憂,爲天下百姓謀福
,卻因爲小人陷害而不得不隱居於這愚人谷之中。這種身懷絕技卻不得以施展的心情實在是讓人鬱悶!
莊愚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說:“格格,你若不嫌棄老夫願意幫你調理體質,讓你早日恢復,甚至武功比原來更勝一籌。”
聽他這麼一說,蓉慶大喜過望,連連點頭:“真的嗎?那實在是太好了!”
看見她因爲喜悅而容光煥發的小臉,莊愚也被她的青春和活力所感染,覺得自己心裡也快活起來,說:“老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格格請隨我到屋裡來,我爲格格仔細診脈如何?”
蓉慶立刻跟着莊愚進了木屋,在莊愚對面坐下,把手放在木桌上的軟枕上,莊愚輕輕的扣住她白淨的手腕,診斷她的脈門。蓉慶則緊張的看着莊愚的臉,擔心自己身體的診斷情況。她自小就害怕看醫生,從小也幾乎沒有生過什麼病,所以求醫的經驗並不多。
只見莊愚臉上露出一絲難以致信的表情,他擡起眼睛看了蓉慶的臉一眼,又垂下眼移了移自己放在蓉慶手腕上的手指。更加仔細的診察蓉慶的脈搏,好像不敢相信自己所探查到的情況一樣。
他這樣的表情變化只是讓蓉慶更加的緊張,難道她的身體狀況真的有那麼糟糕麼?雖然近期裡她連日在馬上度過,常常疲憊不堪忍受着遍佈在渾身上下痠痛。也常常暗地裡罵自己沒出息沒用,莊愚總不會下一秒就告訴自己,其實蓉慶格格早就患有不治之症了吧!
正當她胡思亂想的時候,莊愚診好了脈,從桌子對面伸過手來,翻開她的眼皮又讓她張大嘴巴看她舌頭的顏色。這一番檢查之後,他陷入了深深的自我糾結之中。他的嘴裡不停的唸叨着:“不可能啊?這是我檢查有誤麼?”
蓉慶唯唯諾諾的坐在凳子上,不敢搭腔,生怕自己說出的話會打斷莊愚的思緒。
又過了一會兒,莊愚終於再一次正視她問道:“格格您這一套拳法是什麼時候跟着哪位高人學的?”
這一問,問蒙了蓉慶,她這一身拳術是上輩子十幾年來天天泡在拳館裡縱橫各地的拳擊賽場所學會的。但是面對莊愚,她自然不能說出實情,到底要說出個什麼合理的理由才能解釋自己的拳術呢?
這一緊張,本來是自己苦練而來的拳術也好似是從別人那兒偷來的一般,她唯唯諾諾像個被人抓住的竊賊,說不出一句話來辯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