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宮內,皇帝正在柄筆書寫着什麼,雖是寒冬,但他的額頭卻漸漸的出現了汗漬,皇帝時而書寫,時而停頓,時而思考,就這麼過了半個時辰,黃絹上面已經是滿滿的字跡。
“劉經緯,朕知道朕命已不長,朕執掌龍騰國四十餘年,對龍騰國可謂瞭如指掌,朕再次問你,朕是否能信得過你?”皇帝擱下筆墨,再一次問道。
劉經緯當即跪了下去說道,“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好!劉經緯!此道旨意由朕直接交於你,你可憑藉此旨意好好輔佐太子,直至太子掌權,你可答應?”聽完劉經緯那句話,皇帝大爲滿意,將那玉璽重重的蓋了上去,然後問道。
劉經緯猶豫了,他雖有一腔熱血,但是政治經驗卻是缺乏,他不由問道,“皇上爲何對下官如此垂青?論資歷,下官不及朝中大臣之萬一,論人脈,更是遠遠不如,下官想不出,皇上爲何對下官如此厚愛。”
皇帝滿意的點點頭,看來這劉經緯還不算個愣頭青,知道輕重利弊,“劉經緯,跟你說實話吧,朕執掌江山四十餘年,也算有些識人之明,但是唯獨你,朕看不透,你的賑災八法,你的治國之策,你的領兵之道,朕有時候覺得,你真不是這個時代應該出現的人。”
皇帝嘆了口氣,再次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劉經緯說道,“朕只能說你是妖孽,你的腦子裡裝的那些東西朕可以說這個時代絕無僅有,龍騰國內憂外患,若不用新血液,定將崩塌,太子年幼,又無兄弟,萱兒執掌影子卻無軍權,主弱臣強啊!”
“朕中毒,朕知道,但是朕卻無法反抗!朕的龍騰國就交給你了,朕的兒子女兒也一併交給你,別問朕爲什麼了,將死之人,冥冥中自有指引,下去吧,明日,朕將禪位於太子!”皇帝揮揮手,似乎是紅丸的藥效已過,安靜的躺在牀上昏昏睡去。
今天發生的一切讓劉經緯手足無措,每次跟皇帝對話都讓他渾身泛出冷汗,這次仍不例外,其他的都是次要的,但是皇帝那句“你真不是這個時代應該出現的人”,則讓劉經緯徹徹底底的打起了擺子。
“他孃的,老皇帝你是動動嘴皮子便嗝屁了,留下我這個毫無資本的破郡守來收拾殘局,算你狠!”劉經緯比比中指,對天喃喃說道。
“小夥子,你在說誰狠啊!”一位老者從拐角處走出,幽幽問道。
劉經緯定睛一看,只見此人年紀絕對是八十往上,一個人拄着柺杖慢悠悠的在這皇宮中閒逛,也不見有人阻止,尊老愛幼可是劉經緯的本心,當下便衝上前去,一揖到地,說道,“老丈有禮,小子劉經緯,剛纔言語失狀,還請無怪。”
“哦?你就是劉經緯?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啊!我姓陳,你的名字我可是早聽過了。”那老者聽說這人叫劉經緯,頓時感興趣的說道,“你在朔方的作爲我也聽說了,幹得不錯,但是剛過易折,以後還得多磨練一番纔是!”
劉經緯是第一次見這人,感覺這老人雖有些倚老賣老,但卻感覺不到任何惡意,那老人說完那些話也就沒搭理劉經緯,徑直朝宮內走去。
“莫名其妙。唉,以後這日子不太平咯!”
出了皇宮,與衆人匯合後頓時愣住了,偌大一個洛都,劉經緯竟然不知道該去哪,以前趕考的時候他能住進隴右會館,可現在,他一堂堂郡守居然在洛都無下腳之處。
“這個,大人,我們還是住客棧吧?”天狼隊伍中的猴子說道。
“行了,都別說了,咱有地方去了!”就在劉經緯要點頭的時候,那鬼眼突然蹦出來這麼一句。
衆人朝前一看,只見一堆腳踏馬靴,身着黑衣,手握柳葉刀的人正朝着他們走來,爲首一人,一襲白衣似雪,頭戴斗笠,輕垂白紗,恰好將那容顏盡收。
“卑職參見萱公主!”劉經緯無法,這還是在皇宮外頭,這萱公主好歹是公主,規矩還是要的。
“起來吧,劉經緯,城西有棟宅子,我已經讓人收拾好了,讓你的隨從先去,你且隨我來,有事找你。”萱公主在外人面前倒是氣派十足,說完此話,掉頭就走,搞的劉經緯是無語至極。
得,有些事情還真繞不開這萱公主,只好老老實實的跟着她前去。
影子總部暗室,劉經緯正與萱公主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
“公主,我要收編影子。”劉經緯開口說道。
聽完此話,萱公主口中頓時一口茶水噴出,詫異的看着劉經緯說道,“我說你沒病吧?收編影子?你,你,你可知道影子是幹嘛的?”
看着劉經緯那似乎不像開玩笑的神色,萱公主好歹沒有將那自不量力四個字說出口。
“萱公主,相信我,對於這類組織,我比你瞭解的更加清楚,況且,我也不是自不量力,這次龍騰國真的很危險,若不是你父皇所託,我帶着萌萌早就遠走高飛了。”說完,劉經緯從懷中拿出那份包裹好的黃絹遞給了公主。
“着封劉經緯爲鎮國侯,楊威將軍,封地天水,欽差反叛事宜,便宜行事,並於朕百年後輔助太子登機,統攝洛都與禁城防務,欽此!”公主震驚的看着黃絹上的字跡,這一個個的大字她再熟悉不過,正是皇帝的手筆,加上那大大的玉璽,公主如何不知。
“不知侯爺要如何下手,影子雖然抓了幾個人,但是那些人卻是嘴硬的很。”那公主確認後,直接跟劉經緯說道,顯然是認可了劉經緯的身份,
“你派人去我那隨從中找一個叫張屠夫的過來,若不出意外,三天後就能拿到供詞了。”劉經緯將那茶水一口氣 喝完,對公主下達了第一個命令。
.......
刑訊室,一名魁梧的壯漢正被那獄卒一次次的用皮鞭狠狠的抽着,但是那壯漢還是堅定的很,無論如何都不肯張開那嘴巴,吐露一個字的內幕。
“哈哈哈哈哈,再重一點,再重一點,你們都沒吃飯嗎?打,打,等我們事成之後老子全讓你們下地獄,哈哈哈哈!”那人對皮鞭不閃不避,顯然很是強硬。
“不用打了,對付這種人,光打可是沒用的。”不知何事,一個陌生的聲音從刑訊室中傳出,那正在揮舞着皮鞭的悍卒頓時停手看去。
只見平時他們都難得一見的刑堂一把手正帶着一人走進了刑訊室,說話的,正是刑堂老大身後之人。
“且將這廝放下來,再點上百根蠟燭,將這東西抹到他的眼角,三天之內他就會招了。”那人說完,丟下一瓶東西便轉身出門了,“切記,不可讓他睡着!”
那人走到門口,還特意叮囑一番,那獄卒接過這個小瓶子聞了聞,再普通不過的辣椒油而已,於是眼巴巴的望着那刑堂的老大,詢問下一步如何辦。
“看着我幹嘛,我也不懂,就按剛纔那位大人說的辦,他孃的,老子折騰這麼多天都沒折騰出個屁來,他用點辣椒油就能讓這廝招供?”那刑堂大佬也是搖搖頭,跟着走出了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