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趙衡找到了火繩銃的製造方法,劉經緯經過思索了一番之後並沒有過多的做出什麼指示,對於淮南暗影的工作走向,劉經緯做出了滲透、情報、離間、騷擾的八字方針。
隨後,劉經緯便率領着天狼一直往南,由於在此地耽誤的時間太久,剩給劉經緯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他必須要找到吳璋,趙衡要找到吳璋很難,但是劉經緯要找到吳璋卻是方便的很。
當初吳璋留在南蠻的時候,劉經緯專門派遣了一名暗影檔頭和兩名天狼在一旁協助,吳璋也是通過暗影獲得源源不斷的情報來源。
在一名暗影的帶領下,劉經緯終於在一處地方找到了吳璋,而吳璋所在的地方卻讓劉經緯也是大吃一驚。
這吳璋當初建立了九個補給點,在經過這段時間周旋之後,其實消耗的也差不多了,不然他們也不會下山到村中去弄糧食,也就是在弄糧食的時候與趙衡的部隊遭遇,吳璋纔會身受重傷。
吳璋所在的地方正是南蠻莽山之中,而莽山正是趙衡發家的地方,在莽山中,趙衡帶出了十萬莽山蠻人幫他打天下,吳璋在昏迷前的最後一個指示便是,轉莽山,休養生息!
他的這個決定是絕對正確的,自古便有燈下黑的說法,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莽山之中森林莽莽,而且又是趙衡的發跡之地,所以包括趙衡在內,甚至那李諫之也不會想到吳璋他們會逃到莽山去。
“咳咳,劉大帥,你可是讓我等的好苦啊。”一處山洞內,吳璋咳嗽的跟劉經緯說着話,滿臉的苦澀。
而劉經緯則是看着吳璋,吳璋瘦了,黑了,臉上也長滿了絡腮鬍子,沒有了以前的那種灑脫和不羈,更多了一份沉穩和堅毅。
在這莽山中的日子,吳璋可謂是苦不堪言,雖然在這裡有理論上的安全的,但是他們不敢生明火,定期要遷移,還要遭受毒蟲蛇蟻的威脅,很多當初跟隨吳璋的人慢慢的都選擇離去,此事他身邊也只剩下了七八十人,都是心智堅定之輩。
劉經緯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拍了拍吳璋的肩膀,說道,“收拾東西,十五人一組,我帶你們回家!”
一句回家,讓吳璋轉過了身去,吳璋已經從當初那放蕩不羈的書生轉變成了現在的鐵漢形象,這其中的苦只有他自己知道,最不斷的圍剿中,他制定不同的方略,在士氣最爲低迷的時候,他爲鼓舞士氣,甚至在受傷轉移期間,他還要負責遣散工作……
吳璋的眼睛紅了,但是也就在一瞬間,他轉過身面對劉經緯的時候,儼然又恢復了一副大將風采,大手一揮,指着劉經緯身後的李於辰和方龍清說道,“胖子,竹竿,帶着大家回家!以後我們就跟那趙衡大刀闊斧的幹他孃的一場!”
隨着命令的下達,雖然跟着吳璋的那七八十人口中不說,但是單從那激動的表情的來看就知道,他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是異常的高興,甚至在一旁的苗翠翠也是不斷的擦拭中眼中的眼淚,她是女人,她可以哭。
林暗草驚風,將軍夜引弓。 平明尋白羽,沒在石稜中。 月黑雁飛高,單于夜遁逃。 欲將輕騎逐,大雪滿弓刀。
這是劉經緯在前世在華夏的時候經常唸叨的一首古詩,此刻,劉經緯又將這首故事誦唸了出來,雖然吳璋他們不知道那單于指的是誰,但是卻不影響這首詩中所蘊含的大氣,一時間,吳璋的信心也隨着劉經緯的到來而得到充實。
自此,劉經緯吳璋他們一共一百零五人一共分爲七組朝着西北方向開去,此次回淮北,他們沒有直接往北去,而是先出了平安郡,然後一路往西,在靠近巴郡地界的時候,由錢大壯派遣的邊軍接引進入巴郡,從岷江而入,最後出岷關,回龍騰。
然而計劃雖然周密,但是這一路上的驚險自然不提,且說那劉經緯他們在那岷江邊收攏人馬的時候,整整七隊人,最後匯合的時候卻只剩下了五隊,另外兩隊卻是沒有在預計的時間內抵達集結點。
劉經緯也只好讓錢大壯留下一個小隊負責留守接應後,自己帶着七十多人奔赴龍騰而去。
當初劉經緯他們也是九十人分爲三隊渡過淮水,而劉經緯爲了充實淮南暗影的力量,也爲了完成當初在淮北下達的天狼作戰方略,所以將他自己所帶的那隊天狼士兵留下了十五人給那張淑德,讓他們見機行事。
來的時候是九十人,回去的時候是一百零五人,雖然相差了十五人,但是總體相差不大,當初那越過淮水一直往南的那支隊伍的行蹤,自然也是一步步的被上報了到了趙衡的行營。
“什麼?那隊人馬又出現了?現在在哪?具體情形如何,你且給我一一說來!”隨着天氣一天天的變暖,眼看着大戰即將解開帷幕,本來還帶着李諫之和一衆將士們在地圖前不斷推演戰局的趙衡一聽到那隻神秘隊伍的消息,當即便放下了手中的木棒問到。
那斥候也知道事關重大,沒有絲毫猶豫的便將他所帶來的信息一一告知了趙衡。
“回稟大帥,這一路之上根據各地的回報,一共出現了七支隊伍,每隻隊伍十五人,均做行商打扮,有五支隊伍已經矇混過關,我們攔截下了其中的兩支隊伍,在交戰過程當中發現,這兩支隊伍的戰鬥十分強悍,我方以百人圍之,猶自傷了數十人才能拿下一隊敵軍,且無一人被俘,全都戰死!”
這幾句話頓時引起了大帳中衆將領的一陣躁動,以上百人圍攻一支十五人的小隊竟然還死傷數十人!這是何等戰力?這仗還能打麼?
眼見周圍傳來嘰嘰喳喳的聲音,趙衡倒是冷哼一聲,“諸將安靜,依本帥看來,這些小隊固然戰力驚人,但未必他淮北軍士都是如此善戰不成?何況我等組件的那火神炮隊伍也不是吃素的,哼,饒是他有上千死士,我等派出一百火神炮隊也定將他殺個片甲不留!”
趙衡此話一出,頓時讓衆將士眼中閃出了一絲亮光,“對啊,那火神炮一出,哪怕他是武林高手也擋不住,嘿!”
“誰說不是,大帥威武,竟然弄出了火神炮這等利器,看來此戰必勝。”
“那火神炮我可親自試過,那一炮轟出,能將人打成篩子呢!”
聽着一句句馬屁送上,那趙衡也是揹負雙手,洋洋得意,只是那李諫之卻面若寒霜,心中不由得暗道,“這幫井底之蛙,莫非真忘了這火神炮是如何來的不成?他們從朔方挖出一個人,便造出了火繩炮和**這等利器,那劉經緯發展這麼久,手中豈沒有更厲害的後招?”
心中這麼想,但是看着趙衡此刻滿心的喜悅,他李諫之也沒有上前勸諫,雖然上次趙衡負荊請罪,他嘴上也諒解了趙衡,但是裂縫就是裂縫,這趙衡這段時間的自大和自滿已經讓李諫之慢慢的將趙衡疏遠了起來。
“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趙衡啊趙衡,你還沒有取得天下呢,便已經開始疏遠我們這些老人了,且看看那更隨你一起殺出莽山的蠻人,且看看一直跟隨着你的老人,這樣,怕是走不遠啊!”
李諫之的走神和大帳中的氣氛顯然是格格不入,趙衡雖然已經基本掌握了淮南的局勢,但是對以前的蠻人他是打心眼裡看不起的,除了幾個大部族之外,其他的小部族已經慢慢的被邊緣化了。
至於其他人,比如葛萬貫,當初將葛家全部身家壓上,來支持趙衡復出,此刻卻只是個擺設,又比如自己,以前趙衡是對他言聽計從,此刻他趙衡手中握着上百萬的軍隊和龍騰半數領土,自己的分量也沒那麼重了。
“來人啊!傳令下去,既然當初那幫人已經離開了淮南,那麼當初下達的禁令也都解除吧!不然搞得整個淮南戰戰兢兢的,過些日子如何迎敵?”趙衡在與衆將說笑了一番之後,便下令要解除當日下達的軍令。
那李諫之一聽,此刻卻是由不得他不說了,雖然他也看不出其中的破綻,但是憑藉着一顆多智的腦袋,他冥冥中感覺其中似乎有着什麼不對。
“大帥!且聽我一言!”李諫之從衆人身後閃出,說道。
“哦?原來是軍師啊,軍師有何話要對本帥說?”趙衡往前一步,笑着說道。
那李諫之見狀,心中不由得嘆了一口氣,但還是說道,“大帥,這其中似乎有着蹊蹺,且不忙解除軍令,再看一段時間更好!”
“誒!軍師是小心的有些過頭了,這時間都過了快兩個月,也不見當初那隻隊伍有什麼異動,現在那些人已經離開了淮南了,我們還這樣戒備下去有何意義?弄的人心惶惶的怕是對接下來的戰局不利!”趙衡見李諫之勸說自己,也是耐着性子給李諫之說了一番。
李諫之急道,“大帥,統軍者,一言可以殺萬人,當思慮周全而後動,萬忘大帥三思啊!”
“軍師不必再講,我意已決,你且下去營帳聽聽,底下兵士們是如何抱怨的,這樣下去,隊伍豈能一戰?軍師,我看你累了,下去休息吧。”說罷,趙衡便轉過了身子,不再理會李諫之。
那李諫之知道此刻怕是無法勸過趙衡,便嘆息一口走出了帥帳。
呼吸着帳外沁人的空氣,李諫之搖搖頭,暗暗說道,“豎子,豎子啊!豎子不足與謀,古人誠不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