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不能復生,婉喻你要想開一些。若是你以後有什麼難處,儘管來找我便是,都是自家姐妹。”慧貴妃拉着董婉喻的手安撫道。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董婉喻表現得並不熱情。畢竟她現在可是‘失了夫君’之人。
“婉喻,你看我這次來過來,皇上讓我帶了些東西,也算是皇上的一點心意。其實這次的事並不如外面間流言說的那般,帝國公是被前朝餘孽害死的。”
“貴妃娘娘能來看我。還想得起我這個姐妹,我很高興。只是我今日不想談論這個話題。讓我好好靜靜好嗎?”董婉喻拒絕與她討論關於孰是孰非的問題。
“看我這笨嘴,總是提起你的傷心事。對了,虎娃呢,怎麼沒見到他?”慧貴妃連忙轉移話題。
“他在後院玩呢,我也沒敢讓人告訴他他爹的事。”董婉喻傷心地哀嘆道。
“先等他長大一些再說也好。”慧貴妃理解地點點頭。
慧貴妃送了東西,陪着董婉喻聊了一會就回去了。董婉喻將慧貴妃送走,嘆了一口氣。薛盈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薛盈了。她今日來,看似關心董婉喻,可是董婉喻在她的眼神中找不到一點暖意。
她的眼底,都是算計,不知道什麼時候,薛盈已經成了一個即功利,又滿腹算計的女人。就算面對昔日最好的姐妹,也沒有了溫情。
“藍茉。將貴妃娘娘送來這些東西送去給王媽媽入庫。”董婉喻嘲諷地看了一眼慧貴妃送來的錦緞、藥材、珠寶等物,若是衛紹霆真的出了事,又豈是這些東西可以彌補的?
“是。”藍茉應了一聲,命小丫鬟們將這些東西端走。
……
威武大將軍府,衛景明從定國公府回來。喬敏毓就迎了上來。一臉擔憂的看着衛景明道:“將軍您的身體還沒好,注意保重身體。”
喬敏毓出獄之後,聽說了喬家的事,還有甯浩宇的事,自嘲地笑了笑。沒想到最後一直沒有放棄她的人,是她差點背叛的衛景明。如今她什麼都不想。一心一意打理好着將軍府,照顧好衛景明。
而她確實也是這樣做的,將軍府人口簡單,奴僕也不多,打理起來也不費什麼心思。而衛景明有傷在身,喬敏毓就把全部心神都放到了衛景明身上。
這時她才發現,衛景明雖然沉默寡言,卻是個細心溫柔的人。若是有什麼事,他嘴上不會說,但會很體貼的替你考慮好,或是已經安排好。而就是這樣,當她發現時,心裡才更加感動。
但是此時她已經沒了愛的力氣,一時之間她也沒辦法完全忘記甯浩宇。但她會把衛景明當成自己親人,在他身邊支持他,守護他,這也是她目前唯一能做的。
“我沒事,國公夫人回來了,我理應去看看。”衛景明解釋道。
“先回去喝藥吧,我已經讓人熬好了,想在剛好入口。”喬敏毓說着,上前扶着衛景明往裡走,邊走邊問道:“國公夫人現在如何了?”
“她是個堅強的人。”衛景明想了想找了一個合適的形容詞。
“真是難爲她了,以後我們多幫襯着一些。”喬敏毓語帶同情,一個女人年紀輕輕就帶着孩子守寡,而且還是一份偌大的家業,一定十分幸苦。
“你能這麼想很好。”衛景明點點頭。
“若不是那些誤會,其實我十分羨慕欽佩她。”若不是董婉喻跟她說的那些話,她也許還一直對武將抱有偏見。而且從她的話語中,可以看出她是個溫婉賢惠、見解獨到,卻又心胸開闊的人。
“其實你也不差。”這些天喬敏毓的改變,他也看在眼裡。如今她已經慢慢把將軍府當成家,把他當成親人在對待。雖然他們之間不是那種情人之間的感情,但是能像親人一樣,他已經很滿足了。
“我還差得遠呢,不過我會盡力給你當個賢內助的。”喬敏毓笑了笑。
司永沛知道慧貴妃今日去定國公府,忙完國事之後,就去了棲梧宮,向慧貴妃問了問情況。慧貴妃如實將定國公府的情況告訴了司永沛。她說的與影衛報上來的情況一樣,司永沛點點頭。
自從影衛內部爆出叛徒之後,司永沛如今對影衛也沒原來那般信任。雖然影主已經將內部清理了一遍,抓出幾個可疑的影衛。布圍每號。
但是那些影衛如今還在審訊中,他們對幕後之人一無所知,對於影衛內部是否還有叛徒也不清楚。在這樣的情況下,讓多疑的司永沛如何相信他們?
司永沛聽完慧貴妃的話後,心裡有一絲惋惜。衛紹霆活着時,他覺得忌憚,衛紹霆不在了他又覺得惋惜,真是一種十分複雜的情緒。司永沛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便要起身離開棲梧宮。
“皇上,如今快到晚膳時候了,何不用過晚膳在走,而且博裕一直念着想父皇了。”慧貴妃見司永沛又是問完事便要走,面帶上帶着哀求、期盼的神色。只是四皇子如今還是個懵懂無知的奶娃娃,而且還經常見不到皇上,那裡會想念父皇?
“那今日便留在你這用膳吧。”司永沛看了看天色,想了想後決定留下。
“臣妾這就去讓人準備。”慧貴妃欣喜不已,一疊聲命人去準備晚膳,派人去把四皇子帶來。
“皇上,邊關八百里加急。”這時一名小內侍匆忙來報。司永沛二話不說,便帶人回了御書房。慧貴妃又是空歡喜一場,只能不甘地看着司永沛離開。
司永沛一回到御書房,便匆忙接過信件看了起來。天雲關已經失守,蠻族大軍已經進入大厲境內,而支援的大軍還有一日方纔能趕到天雲關附近。這已經是司永沛登基以來,第二次邊關失守了。
“來人,給我傳軍部、戶部、吏部尚書。”司永沛將那信件放到御案上,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等幾位大人到了之後,司永沛讓他們看過剛收到的戰報。聲音冰冷地問道:“你們誰來告訴我,原本早應該趕到天雲關的大軍,爲何遲遲未到?”
“啓稟皇上,今年多處糧食減產,糧草遲遲收不上來,這才延誤了行程。”軍部尚書回稟。行軍打仗少不了糧草,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只是這次糧草遲遲不能備齊,總不能讓士兵們餓着肚子行軍吧?
“只是先行軍隊的糧草你們都備不齊,那後面的軍隊你們又有何安排?”司永沛話語中沒有怒氣,卻十分冰冷。此次面對的是蠻族的聯軍,除了調遣大軍前往,司永沛還下了旨意,在各地徵收兵役。
“臣等一定會盡力而爲,只是如今國庫空虛,不知能否增收賦稅?”戶部尚書心中苦笑,就算不打仗,國庫裡的銀兩都不夠使。如今戰事又起,去哪找銀子?他已經上了好多次摺子,頭髮都快愁白了。
“此事不可再提。”司永沛態度堅決地否決了增收賦稅的事,如今因爲兵役與糧草徵收一事,已經弄得怨聲載道,此時若是增收賦稅,只怕真的要民怨四起了。
“皇上——”戶部尚書苦着臉,欲言又止。
“實在不行就開內庫吧。”司永沛有些無奈。先皇還在的時候就國庫不豐,到了他手上更是一日比一日少。救災不說,還有接二連三的戰事,都將國庫耗得一乾二淨。此時困擾司永沛的事又多了一件,他要從哪裡籌錢?
“皇上,只怕這樣也是治標不治本,支持不了多長時間。人人都說這天下最富有的就是商戶,不若只增收商稅?”吏部尚書知道農稅不能增收,於是將主意打到了商人頭上。
“皇上此法甚好,士農工商,商居末等。但是商戶是最有錢的,增收商稅不會有太大影響。”戶部尚書贊同說道。
司永沛一時拿不定主意,這事放到了早朝時商議。朝中多數大人都同意增收商稅,司永沛才下了旨意。只是這消息一出,又是引起一陣譁然,這嚴重影響了商人們的利益。
如今戰亂,原本商戶們的生意都多少受到了影響,此時朝廷還要增收稅收,一時之間,有些小商鋪便關了門,結束了生意。商戶原本稅收就高,如今又增加了稅收,有些死腦筋的覺得實在沒有利益,於是準備做點別的。
關門的商戶畢竟是少數,大多數的商戶選擇提升物價。而京城的物價就在董家和另外幾個大商戶的帶頭下飛速擡高。
董老夫人手中轉動着佛珠,她面前坐着董家三位老爺。自從上次主上派人通知過她之後,她就一直提心吊膽,準備將這事告訴幾個兒子。後來主上又沒了動靜,她也就將這事放了下來。
誰知朝廷頒佈了增收商稅之後,主上的人再次找了上門。而這次她十分肯定,這個悄無聲息多年的主上,終於要動手了。
她看了一眼幾個兒子,老大如今越來越陰沉了,老二則是一副頹廢的模樣,老三還好些。唉,董家太夫人嘆息一聲說道:“今日找你們來是有事要告訴你們,此事關係着我們一家的性命。”
“到底什麼事這麼嚴重?”董家幾位老爺被嚇了一跳,異口同聲地問道。
“你們知道爲何此次我要讓你們不留餘力擡高物價嗎?”董老夫人問道。
“不知道。”董家三位老爺搖頭,難道不是爲了應對商稅之事?
“這都是主子的吩咐,我估計此次擡高物價的大半商家都是按主子吩咐做事。”董老夫人緩緩說着。
“太夫人,您這是何意?”董家老大驚訝地瞪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而他的兩個兄弟也是如出一轍,他們今日才知道,自己家還有這麼一個主子。
“這事還要從前朝說起。”董家太夫人開始回憶很久以前的事,那些事久得就像上輩子發生的一樣。那時候董家也是世代經商,但是遠遠沒有現在這般富貴,只能算是富貴之家。
只是董家老太爺的父親,曾無意之間被還是太子的前朝皇帝救了一命。爲了感謝太子殿下,董家成了太子陣營下的人爲太子辦了不少事。
太子登基之後,想要挽救破碎河山,但是卻發現無力迴天。於是便將宮裡的珍寶財物偷偷轉移出宮,交給不同的人隱藏。因爲董家忠心耿耿,太子將大部分財物交給董家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