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氏滿臉的失望痛心,她竟然拿自己的親弟弟做賭注。
蒙遠揚走了,蒙書雅才無所顧忌,“這都是你信口雌黃!我再怎麼樣也不會拿程弟來開玩笑!都是你!都是你讓人做的!”
蒙書悅聳聳肩膀,“姐姐你太不念舊情了,羅媽待你們比自己的孩子還要好,你竟下得去手。羅媽是夫人的心腹,羅媽又怎麼會聽從我的調遣?”
“大姐姐,五姐姐說的是真的嗎?你……不想我好起來嗎?”蒙程呆呆地從外面進來,無辜的問。
慶氏一見他這副模樣,心又痛了三分,走過去抱着他說:“程兒,不是的,都是羅媽自作主張,羅媽不是好人……”
“不!羅媽很好,她什麼都爲我想,勸我按時喝藥,說快點好起來,以後就沒有人敢害我了。”蒙程邊說邊瞪着蒙書雅。
慶氏鼻頭一酸,眼淚就要掉出來,哽咽着說:“嗯,好……乖孩子!不枉羅媽疼你一場。”
“五姐姐也很好。”蒙程看着蒙書悅的背影說。
蒙書雅氣急敗壞,“是!只有我是壞人!”
她是想通過下藥給蒙程來陷害蒙書悅,可是她讓羅媽加的並不是廣川芘子,而是將藥包裡的地蘇換成了相像的一般蘇子,而蘇子跟鴨肉、鴨湯相剋,今天中午他們吃的便有四寶鴨,所以纔會讓羅媽在蒙書悅到達之前讓蒙程喝藥,然後便可出來指證她。
芘子的毒性她知道,程弟好不容易好起來,她怎麼會下這樣的毒手?分明是蒙書悅!可她卻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這筆帳她記下了!
“小姐,她不會就此罷休吧?”
“你以爲我就會罷休了?”重頭戲還沒有上場呢!
經過園子裡的蓮花池時,蒙書禮正閒暇的在涼亭裡餵魚。
“二姐可用過晚飯了?”
“沒什麼胃口吃東西,不知妹妹可有解決之法?”
蒙書禮很會穿衣,不知情的根本看不出她已有孕在身,笑一下:“妹妹在這方面則不知了。聽說各人的胃口都不一樣,有人喜歡狂吃東西,有人則什麼都吃不下,而有些人還會口味變得刁鑽,自己從來不吃的東西反而會吃上癮。”
“你這次沒有徹底成功,打草驚蛇了,再下次就難了。”
蒙書悅無所謂一笑,“太容易就讓她覆滅不是太沒勁了麼?我還想看看她會玩出什麼新花樣,我這邊大把的陷阱等着她跳進來。”
蒙書禮同樣高深莫測的笑,“是啊,日子太無聊了,多點樂子纔好。”
“還需要姐姐多加援手呢!”
蒙書禮看她一眼,不置可否地走了。
“你們!你們兩個合起夥來害我!”
蒙書悅正準備走,卻聽到背後傳來蒙書雅氣急敗壞的聲音,她回頭一笑,“大姐姐這是草木皆兵了吧?我跟二姐說幾句話就成合夥害你了?那我跟老爺、夫人說話呢?我覺得大姐姐還是少做點虧心事,就不會如此心虛膽顫了。”
“蒙書悅,這一次你自己做了什麼,你心裡有數,我決不會放過你的!”
“唉呀呀……大姐姐這麼說我好害怕啊!哈哈……不知大姐要去祠堂抄多久的佛經,思多久的過啊?我們誰怕誰?”
蒙書雅看着她耀武揚威的笑聲,一口銀牙簡直要咬碎,手邊沒有可出氣的東西,便回首狠狠地扇了文氏幾大耳光!
有關蒙府大小姐毒害乳母的流言不知怎麼傳了出去,又有人說蒙府大小姐擁有的是美人之面蛇蠍之心,除了乳母,她院子裡的枯井裡不知填了多少白骨。
蒙書雅關在祠堂裡抄佛經,慶氏一門心思養胎,下人們偷咬舌根也不敢說到她們面前去。蒙遠揚則臉色持續難看,還來質問過蒙書悅,是不是她把流言傳出去的,她只閒閒的回了一句“抹黑她自己又能得到什麼好處”,蒙遠揚看她神情實在不像說謊,才作罷。
把消息帶給慶氏是趙母。趙母本來想借跟蒙府的聯姻,打進京城的貴婦圈,然後給自家在京城的生意打響名聲,誰知卻一點都不如她想象的那般發展。
她風風火火而來,剛坐下來,茶都沒喝就開口問:“妹妹,外面怎麼都在傳雅兒殺了人?”
慶氏一驚,“什麼傳言?”
趙母驚訝:“你不知道?”
於是叭啦叭啦把她在外面聽過的流言各個版本說了個遍,慶氏臉色變幻無常,腦海中閃過無數念頭,最後認定一定是蒙書悅做的!蒙書悅要抹黑雅兒,她要壞雅兒的婚事!
“姐姐,你在外面定要好好幫雅兒澄清。是我身邊的羅媽起了異心,竟擅自改變程兒的藥方,被發現後便服毒自盡了,怎麼外面傳成那樣?”
趙母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我就說,雅兒怎麼會做這種事。羅媽服侍你多年,都對你忠心耿耿的,怎麼會害程兒?”
慶氏搖頭,“人老了,犯糊塗了。”
趙母將信將疑,聰明的不再問,“妹妹這一胎可好?”
慶氏點頭,面上帶了笑,“稍微有點吐,只是覺得特別辛苦,唉!”
趙母則一臉豔羨,她都生了三個孩子了,三十好幾竟然又再有孕,而自己只懷了一個,後來再想要孩子,都沒懷上,唉!
“我給妹妹帶了些南方來的保胎藥,熬着喝喝看能不能有所好轉。”
“多謝姐姐。姐姐過來這麼,我家務繁忙,沒想到又有了身孕,都沒有好好招待姐姐。”
趙母一臉不在意,“咱們姐妹還說這個。”坐着再聊了會閒話,又叫蒙書禮出來聊了會,便告辭了。
慶氏現在有話也不想找蒙書禮說了,而蒙書禮照樣對慶氏冷冷的,爲免氣氛尷尬,等趙母一走,也離開了。
柳媽看着蒙書禮遠去的身影,再看看慶氏臉上落寞的神情,勸說:“夫人,放寬心思。”
慶氏點頭,附在柳媽耳邊說了幾句,柳媽一臉凝重的走出去。
蒙書棋臉上的傷疤,擦了一盒東方給的藥膏之後,果然淡了很多,相信擦完另一盒之後,自己的容貌就能恢復如初,只是還有一件痛事是她的左耳失聰……
這天捧了一雙鞋子過來,眼色怯怯的
。
“這是做給我的嗎?”蒙書悅打量着面前的繡鞋,青色袼背做底,青色的錦緞上繡着蝶戀花圖案,銀色的蝴蝶栩栩如生,“四姐的繡活比之從前好了很多。”
“五妹……以前是我不懂事,臉壞了之後,我總要找點事做,纔不會讓自己發瘋。妹妹喜歡就好。”蒙書棋低聲說。
“是,心裡有個寄託日子會好過很多,四姐真的懂事了。”
蒙書棋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種感覺,明明她比自己還小,可自己在她面前的感覺,就像在面對一個長輩。“好幾天沒見到神醫了,我還想跟他道個謝,用了他的藥膏,我的臉好了好多。”
“他有事會離開一下京城,不用客氣,只是三姨娘又找一個尹姨娘來,這讓我很意外。”
“妹妹……孃親也是沒有辦法。”蒙書棋看一下她的臉色,好像沒有生氣,提着的心才放了下來,解釋說:“孃親怕父親不管我們,自我們回來後,父親一天都沒有到過我們院子,你知道的,下人們最是見風使舵,我們不想再被打發到莊子去過苦日子。”
“每人都會有自己的小算盤,我能理解。”她們不信任她,這纔是正常的。
“妹妹……”蒙書棋神色猶疑,不知道自己懷疑的對不對,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
蒙書悅疑惑地看向她,無事不登三寶殿,無端端她送來一雙鞋,肯定有事。
“我想告訴妹妹,今天柳媽去見了六姨娘,兩人密談了小半個時辰,柳媽才走。我……我先告辭了!”
看着她像做了什麼虧心事一般,腳步凌亂,快步走了出去。
蒙書悅面上森寒,自敬茶那天見過尹氏,她就再也沒見過她。在,是尹氏也很明白自己的身份,安靜的守在院子裡,除了開始幾天,卯時末去上房請安,後來慶氏讓她不再來,她便不再出門,柳媽去找她,哼!
無夷走過來,“小姐,讓我去打聽一下?”
蒙書悅搖頭,“沒事,看好院子就行。”她就不信尹氏還能成什麼事。
隔天,蒙書悅剛從議事廳回來,就在院子外見到尹氏。
尹氏一見到她就熱情地迎上來:“我就想着此時應該快回來了,我進府這麼些天,也不懂規矩,未來拜訪,還望五小姐寬恕則個。”
蒙書悅淡然一笑,“六姨娘客氣了,姨娘是長輩,常理應該是我前去拜訪纔對,又聽說姨娘喜靜,便沒有前去打擾。”
尹氏親熱地過來挽着她的手,“五小姐貴人事忙,我今日燉了蓮子羹,我們一起吃一起聊會天,可好?”
“那感情最好了。”
“姨娘在府裡生活可還適應?”
“我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不用憂心太多事情,有老爺夫人的關照……”尹氏羞澀一笑。
她原來想借魯氏,嫁進一個大家做一個庶子正妻,而見到蒙遠揚的那一剎那,她覺得世界彷彿都靜止了,他沉穩威嚴,身形挺拔,跟她之前見過的男人大不一樣。
所以爲了他,她可以做任何事。
(本章完)